“吃这碗!”爱川重新递给她一碗。
寒舒池扬起头,木木的扫视那碗粥。
爱川无可奈何的一笑,拿走她面前的那碗,轻轻用勺子来回搅拌,等着它凉下来。
寒舒池“好脾气”的再次坐下来,拿起勺子喝粥,算是满意了,味道怪怪的,不难喝,意外的很能挑起寒舒池的食欲,满意的扫着盘中的食物,动作却致命的优雅。
爱川趁此机会打扫厨房,整理用过的厨具,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寒舒池已经用好早餐在屋中走动了。爱川收拾好餐桌,洗了餐具,将剩余的粥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之后就是收拾屋子,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弄乱的东西从不放回原处,所以可以看到屋子能休憩的地方,四处可见杂志和书籍,爱川一本本的拾回,拿到靠窗的书桌上,靠北有一堵墙的书柜,书柜里零零杂杂的什么书都有,爱川大致扫了一眼,意外于她天马行空的兴趣,不说那图绘译本,也不说旅地博览,各类五花八门的小说更是数不胜数,归纳总体,这些书大多数是珍藏本,很难得,尤其是那些外国小说,竟全是精装本。这女人不会只是买回来附庸风雅吧?爱川看着这一墙的书,径自哀叹,五花八门也得收拾不是?
把书一本本从书架上搬下来时,听到寒舒池漫不经心的问话:“你想在我的院子里种些什么?”
“种什么?”爱川喃喃自语:“果树,花,仙人掌……”
寒舒池狠狠看着她。
“能种很多东西的,寒小姐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应该是山茶吧,不,也许不是!也许也是很多很多。
爱川望着一地的书,开始分门别类,像小书店那样,先按作品类别再按国别分类,一边放,一边整理目录和书签,寒舒池在书桌前忙碌,偶尔回头看着蹲在地上整理书签的人,还是蛮安静的人,当个宠物养养,该是好养活的吧?寒舒池歪着头想这些的时候样子颇有些腹黑,爱川埋在书堆里的时候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寒舒池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出门了,爱川揉着酸痛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钟,已经十一点了,爱川捡起放在椅背上的包,摇摇晃晃挂在肩上,拉门出去,想想自己没有钥匙,待会儿很可能进不去,但如果现在不出去,是做不了午饭和晚餐的,也许寒舒池马上就回来了,想着,直接关上大门,蹬上脚踏车,飞驰而去。
偌大的商场,爱川把需要的东西在脑中过了一遍,推着车,在各专卖区寻找必须品。拧着足足两袋子东西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是十二点半,骑车回去再耗费半小时,爱川有些着急,踩车的速度更快。
到家了,门却是紧锁的,从后院望进客厅,厅中仍是自己出门时的样子,寒舒池应该还没有回来,索性蹲在门边等,这一等,居然又过去两个时辰,隐隐听到引擎声,爱川立刻精神起来,不敢再窝在门边,跳着跑到院子里,看着熟悉的车在栅栏外停下,寒舒池推开车门出来,看上去有些疲惫,满眼的寒气,看来心情不佳。
寒舒池迈着步子走在石子路上,一眼看到前面的爱川,锁起眉头道:“今天你先回去,饭我已经吃过了!”
爱川低下头,不说话。
寒舒池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快步从她身旁过去,望见门前的食物,有些愣住,回过头,却见那人已经推着自行车走远,无以言语的心悸,这种感觉令寒舒池气恼。
周日,一晚没睡,赶着给美国公司核项目,那边出了些情况,负责人拿捏不定,终将烫手山芋抛到总公司这边,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情况反映给了上任总裁——寒墨修,老头子找准了机会要亲自去美国处理,这多多少少会给美国公司那边以实证,自己的能力存在问题,寒舒池气,跑去接见了相关负责人,把事情理了个透,竟是徐翰伟在那边动了些手脚,寒舒池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自信能够让徐翰伟从商界上消失,她讨厌任何程度的威胁,尽管这次威胁无足轻重,却已经让自己动怒。
门铃响起,寒舒池关上笔记本,掂着脚尖越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书,稍稍没留意居然磕了脚,盛怒之下,一脚踹了一尺高的书一脚,那家伙没事把这里弄得更乱,存心是给自己捣乱,没好气的开门,正好看见惹她生气的家伙。
“早!”爱川扬起一个清冷的笑,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如既往。
寒舒池打量了她今天的着装,浅蓝色无领T恤,T恤前襟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好看的锁骨,灰色夹克外套,深色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仍是学生样,但爱川自身疏远淡离的气质让他显得有几分沉稳和英气。
寒舒池顾自回屋里继续工作。
爱川把买来的材料放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拉开冰箱,昨天买来的东西已经井然有序的摆在里面,看来那女人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厨房里飘来的香味扰乱了寒舒池的味觉,不知不觉循着味道自动走到餐桌边坐好,等着自己的早餐。
爱川做好早餐,用小托盘端着餐点出来,才发现那人已经等在那了,不觉好笑:“饿了?”
是肯定句,寒舒池自动将她听成疑问句:“做了什么?”
“薄煎饼,羊肉骨头汤细粉,油条。”爱川将食物一一摆放在她面前。
寒舒池拿起筷子挑起碗中粘稠汤中的细长粉丝送入口中,不觉眼中一亮,很好吃,汤是正宗骨头熬成,放了少许鲜奶,入口即化的细粉有恰到好处的口感。
很快一碗见底了,寒舒池回味的在脑中过滤刚才的幸福感,将碗推过去,爱川拿过碗,很快添来一碗。
寒舒池开始动筷享受薄煎饼,薄薄的,不油不腻,很有嚼劲。
“怎么样?”爱川忍不住问。
寒舒池饮了口汤,满足的感觉留到全身,一点想要搭理爱川的情绪也没有。
爱川略略失望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默默享受自己的那份。
吃过早餐,待爱川收拾厨房的时候,寒舒池将一张信用卡和两把钥匙放在餐桌上:“你的试用期通过了,这张附卡作为日常开销用,密码******,钥匙是大门和楼下那间客房的,下午你就搬过来,我不喜欢每天给人开门。”顿了顿又继续道:“以后房子每周打扫两次,院子也交给你,除了打扫,不要到楼上去。当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带外人进来,OK?”
寒舒池交代完要交代的话,看到的却是一脸迷糊发懵的爱川,寒舒池气恼的挑挑眉:“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爱川看到她挑起的眉头,立刻清醒过来,红着脸垂着脑袋点点头。
寒舒池没脾气的挪开脚步上楼。
爱川忙完厨房里的活,继续整理书架,快到吃中饭时,书架已经整理好了,爱川把自制的小木书牌挂在每个书类别最显眼的地方。
这一天倒过得相安无事,除了吃饭,寒舒池几乎都没再呆在客厅里,晚上七点钟,寒舒池接到君亦然的电话,说,已经约好了AU公司的tommy,寒舒池应了饭局换好衣服下楼,楼下异常安静,院子里没有那个人的车,她离开了,真的只是简单的做饭打扫然后离开,这个人让寒舒池感觉不到丝毫危险,相反的,却给了寒舒池一种无法洞穿的距离感,自始至终,她们只是保持这种雇佣关系生活在一起,没有更多的交集,这样的交往也未尝不可。
与tommy的交谈没有丝毫不悦,tommy为人风趣谦和,虽然中国话说的不算流利,却喜欢露两手表示自己对中国的情感,tommy喜欢中国的历史,喜欢诗经,喜欢一个个成语故事,君亦然说改天带他去大学看话剧,说大学里的话剧很纯粹,会让每个走出大学的人仿佛又回去一般。君亦然说这些的时候,寒舒池脑中立刻出现了那挥之不去的身影。
“寒小姐,可以请你做我的向导吗?”tommy用十分怪调的中文礼貌的问道。
“当然,大学里每周都会有话剧表演,tommy喜欢《大明宫词》么?这周要上演两部历史剧,一个现代剧。”
“《大明宫词》?唐朝,是我最喜欢的王朝,电视剧很好看。”tommy兴奋起来,对于外国人来说,能了解中国历史已经难能可贵,看得懂《大明宫词》的确实少之又少,《大明宫词》的台词隐晦绕口,阐述的爱情凄婉美丽。
交谈结束后,两人送走了tommy,两个女人挪到君亦然的酒吧。
“舒池,那孩子还好吧?”君亦然眯起眼睛询问。
“你担心我欺负她?”寒舒池泯着杯中的红酒,挑挑眉。
“能不担心么?她是我的人。”
……
“舒池,你是个挑剔的人。”
寒舒池一口气喝下杯中剩余的酒,她想说自己只认定了那一次的爱情,之后不可能再会有。
“用什么办法能忘记一个人呢?”君亦然随心的说了一句,眼中竟然出现从未有过的悲伤。
“亦然,我一直在想,她是否……是否真的爱过我。”寒舒池迷离的眼神里有了些雾气。
“舒池……”君亦然怒了,把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你怎么能这么想?如果不爱,何来取舍?何来那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