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人站起来,木愣的看着她。
感受到令人不快的目光,寒舒池有些生气了:“很晚了。”
“抱歉!”声音里再次显出一种淡而无味的疏离,那人慢慢转过身走向门口。
“明天有时间么?”寒舒池突然开口。
那人回头望她,眼睛里闪着不可思议。
“清姨和小雨都很惦记你。”
那人轻轻一笑,摇摇头,走了。
寒舒池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人,那人踏上脚踏车,犹疑的望着屋子里透出的灯光,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偏偏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遇见。
今晚有个盛大的开年舞会,到会的人都是商场上的巨头,安阳很早就将请帖放在了寒舒池的办公桌上,汇报了今天送花的人员名单及留言,寒舒池只扫了一眼,硬将满茶几的请帖视而不见。
陪同总裁参加舞会是常有的事,安阳在那种场合也已驾轻就熟,只要寸步不离总裁,偶尔打打圆场,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寒舒池回了趟家换礼服,再和等在外面的安阳和司机去会场,会场的场面比明星颁奖晚会还热闹,男士显得绅士有礼,女士显得优雅从容,寒舒池的步子刚进入会场,立时引起不小的轰动,所有人的目光自觉的被吸引了过来,啧啧赞赏声一片。
安阳再次把目光移到老板身上,这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白色修身礼服下面,□□在外的双肩、锁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细腻的光芒,那皮肤净白得如透明一般,一头微卷的长发自然的束起,只留发尖自然垂在细长的颈后,她从不带任何夸张耀眼的珠宝首饰,一贯的细小白金项链锁在脖上,加上她冰冷清寒的气场,完美的气质自然得行云流水般,这样一个人,自然会受到男人们的青睐,甚至于让身为女子的许多人也不自觉的仰慕跟随。
和几个需要合作的巨头相互寒暄了一番,终于得空寻个清静的角落,让受伤的脚休息一下。
“舒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转转?”君亦然的突然出现倒是令寒舒池颇为惊讶。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会关心这个么?”君亦然掂着手中的酒杯,满脸坏笑。
“回来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却在这种晚会现身,不像你啊!”寒舒池接过她递来的酒,轻轻泯了一口。
“最近遇到个有趣的家伙,比对付你容易得多。”
寒舒池不置可否,君亦然的花边新闻从来不少,她亲口承认的各种关系已经数不胜数。
“改天带你去见见?”君亦然促狭的笑,又扭头看着安阳道:“安小助理!有没有兴趣?”
安阳瘪瘪嘴,她是知道这个人的,处处留情已经到了滥情的地步,却不见能守住一个的。
“真可爱!”君亦然扯扯嘴角:“舒池,我已经联系到了AU的tommy,你不是有兴趣和AU合作么,要不要安排你们见个面?”
寒舒池淡然的回应:“条件?”
“见见我看中的宝贝。”
“很重要?”
“有那么一点。”君亦然促狭一笑。
安阳憋着嘴,暗暗数落了一句:简直恬不知耻!
翌日下午,君亦然不请自来,诺亚的大门对她畅通无阻,谁都知道这个人是寒总的好友兼大客户,她如果要来,根本不需要传达。
君亦然进办公室的时候,寒舒池刚好接完一个电话。君亦然大大咧咧往寒舒池的大木桌一坐,愣是让安阳恨得牙痒痒,自己找了十几个部门审下来的单子就在她屁股下面,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会跟她拼命的。
“舒池!下班吧!”
寒舒池挑挑眉:“你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多半是太闲的。”
“你是老板,你说早上八点下班也没人拦得住你。”君亦然嬉皮笑脸。
寒舒池知道斗不过她,与其让她杵在这,还不如顺了她的意,大家都省口水,慢条斯理收拾桌上的东西,君亦然一看就来气了:“放着个小助理不用,这些事还得你亲自打理啊?”说着,走去侧门将安阳揪过来。
安阳摊下一大堆事被迫执行命令,心里将这挨千刀的问候了百八十遍。
寒舒池坐了君亦然的车子去订好的酒吧隔间,如果酒吧也评星级的话,这间酒吧就该是五星级再上面的,豪华得只有烧钱的人才会进,偏偏这酒吧的老板是这拿钱当冥纸使的君亦然,如果不是这间酒吧气氛还算文明,寒舒池根本不会到这种地方,两个女人坐在角落里,灯光有些昏暗,勉强还是能看清面容。
“前几天我去探望了叔叔阿姨,他们很担心你。”君亦然无奈的摇摇头:“我自认在才貌方面永不及你寒舒池,可这处世为人,你永远像个小孩。”
寒舒池皱起眉:“你是让我再次妥协退让?”
“你寒舒池何时知道妥协退让?”君亦然放下酒杯:“那件事已经以悲剧收场,难道你还没看清结局?如果一直这么固执下去,我担心你会失去更多。”
“不曾得到何来失去?”
“你得到的还不多么?”君亦然眯起眼:“舒池,明明你有那么多让人羡慕的幸福,可你偏偏习惯拼命抓住一件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忘记了这件东西也会有她自己的宿命,你强留住她,注定是会失去。”
“君亦然,你不过是个局外人。”
“是的,我是局外人,我知道占有欲这种东西,你不必强调你的悲痛,我倒是觉得痛之不痛,如果说林如絮她爱你,那么你难过,你痛苦是理所当然,问题是她最后爱上的是另外一个人,你让你爱的人选择放弃她的爱,这才是痛,你因为她的离去。冷落所有爱你的人,这才是痛。”
寒舒池惶惶的看着面前的人,极力压抑怒火。
“今天我安排一个人见你,如果觉得合适,就带她回家。”君亦然缓和了口气。
“君亦然,何时你也兼职坐台妈妈的差事了?”寒舒池愤怒的起身。
“不是坐台妈妈,是中介。”君亦然笑着:“我把合约都带来了,如果你寒舒池对家人还存在那丝歉意的话,就接受这样的安排,把你那具破铜烂铁,蛀虫横生的身体养好。”
寒舒池看着她,目光虽然依旧寒冷,却不再抗议。
第八章
脚步声起,侍者领着一个人走过来,寒舒池在见到那人时惊讶的表情跃然脸上。
那人穿着黑色衬衫,白色夹克外套,牛仔裤,乱乱的短发并不生硬,看上去温和帅气。
那人见到她也是一愣,不安的杵在一旁。
“坐!”君亦然眯起眼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
那人别别扭扭的坐下来。
君亦然忙着开始介绍:“舒池,她叫胥爱川,单身,没有家庭负担,性格嘛!还没发现毛病。爱川,这位美女姐姐叫寒舒池,嗯!寒冷的寒,舒服的舒,水池的池。”
被这样介绍还是头一次,寒舒池清楚的知道君亦然除了要占尽先机的戏弄自己,同时也要占尽好处的调戏人家。
看着那人紧锁的眉头,冰冷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伤感的目光,爱川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某种情绪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我们……其实认识。”
寒舒池怒了,自己从未正眼看过这人,何时就‘认识’了。
“哦?”君亦然哧哧窃笑:“舒池,跟小屁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爱川腼腆的低下头:“君小姐……你说让我来谈赔偿的事,我……”
“嗯!这个人是见证人。”君亦然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就正规正矩落在寒舒池身上。
寒舒池极力忍住爆发的冲动问:“你们怎么回事?”
“啊!别误会,我们很纯良的,只是扯到点债权关系。”君亦然咧嘴笑得自然,从包里胡乱一摸,掏出一本崭新的雇佣合同。
君亦然这么说,倒仿佛是自己在吃醋,寒舒池不自在的松开笼起的眉,目光闪过面前那人,那人倒是一脸迷茫,专注的看着君亦然的动作,表情十足孩子气,仿佛等着长辈分糖。
“你们看看,觉得没问题,就签个字。”君亦然将写着劳动合同字样的A4纸推到寒舒池面前,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里。
寒舒池扫过大要,抬头把纸狠狠拍在桌上:“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这个整死了我上万个脑细胞,你寒舒池倒是这样不知好歹。”君亦然眨巴着嘴,有点口干舌燥煞费心思的意思。
“君……”这堆纸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你的事!”两人齐声呵斥,吓得爱川急忙闭嘴。
受到干扰,寒舒池马上从愤怒中恢复神志,冷冷清清的看向别处。
“爱川,短时间你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也别指望跑路,你化成灰,我也能找人把你捞出来,还债的唯一办法……嗯!替我工作。”君亦然邪恶表情更浓。
“?”爱川一脸紧张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要雇用我?”
“也算是。”君亦然不紧不慢的说:“听着,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每年能从我这里赚走十个亿,我却从没从她手里赚过一毛钱,你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从她手里捞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