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真武X太白]影剑顾云山 完结+番外 (八重血)
“怎么会!我想你得很了。”顾云山话才出口,便微觉得有些赧然,当下轻咳了一声,道,“我方才在看你给我写的信,还想朝师姐讨点笔墨回信给你呢。”
应竹上前来,扫了一眼桌上信笺,便道:“才写完这一封,就在我家老宅碰见了你。”
“是,那时我本该早早地逃走的,却还是忍不住上想去与你切磋一番……”顾云山顿了一顿,又笑道,“只可惜打得不够痛快。”
应竹的手下意识扣在剑的吞口上轻轻摩挲,只觉浑身的血都变得热烫了起来。“那我们现在来一把?”应竹问道。
“好啊。”顾云山提了自己的剑匣,道,“我们到外面去。”
应竹点头,跟着出去。说来也怪,真武山上山风颇为猛烈,可到了这个兀出的石台,却打了个旋,静了下来。石台上点了一盏长明灯,烛火竟燃烧得平平稳稳的,映着雪白的石板,上边刻画了一些细密的线条,隐隐透出几分玄妙来。应竹自无心去看,拔剑出鞘,与顾云山对视一眼,剑势便如苍龙一般矫然而出。
他在鹦哥镇时心怀恨意,出的剑便失却平常心,未免有些偏颇,现在心境平稳,剑势便更加沛然而轻盈,正如捕猎的鹰隼,凌厉而不失从容。顾云山这些年身经百战,竟被他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偏看得些许破绽,也因其迅捷的身法与迟滞的影子而捉摸不到了。应竹是何等眼力,当下“咦”了一声,剑招却未曾片刻停留,只等到决胜时将剑于他心口轻轻一点,才问道:“你的驱影怎么了?”
“你看出来了。”顾云山收剑轻叹道,“影哥已炼出人形,现在闭关去了。”
应竹略一思索,便想透了其中关窍,惋惜道:“难怪没有从前那么难对付了。那你的驱影之术要从头开始练了么?”
顾云山道:“差不多算是了。我自己驱影,总归比不上影哥在的时候,别扭得很。”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应竹,道,“我前些日子想了些法子,恰好你来了,正可以试试。”
应竹佯怒道:“好啊,把我当做陪练了吗?”
“我这是给你机会欺负我,等我练成了驱影,有你好受的。”顾云山挑了挑眉,调侃道。
“那可未必,看好了!”
一时剑气激荡,将山中云气都震散了几分。明月如水映在台上,山风将树影揉皱,摇摇地与月色相融。也不晓得打了几场,只晓得月行至中天,旁边那吃饱了仙鹤草的梅花鹿都卧在地上昏昏欲睡了,两人方才收了剑,对视一眼,便尽笑了起来。
“怎样,我就说你要输我的!”顾云山颇有些得意道。
“那不过是我一时失手,才给了你一个破绽,下次便不会了。”应竹道。
顾云山故意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让我算算你有多少时失手了?”
应竹伸出三根手指,认真答道:“三次。”
“……”竟然还真算着呢?顾云山想了想胜率,咳了一声,转而道,“你们太白的招式有进无退,以攻代守,实在有些险峻。我若是全胜时,有的是手段制住你。”
应竹点点头,收剑回鞘,却道:“只要再快一些,你便没有办法了。”
这也的确是应竹的剑路。顾云山心中琢磨了片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时间也晚了,睡觉去吧。”
“诶。”应竹应了一声。洞天里有一眼泉水,尽管时已深冬,那泉水竟也并不似其他地方的河水那般冰凉刺骨,反倒像是带着些暖意。两人简单地洗漱了一番,顾云山将烛火吹熄了,便听应竹道:“没想到真武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顾云山将发冠上的簪子拔了,拢了拢头发,道:“是,我师父从前便是在这里观云海悟道的。”
应竹:“……哦。”
“嗯?你失望什么?”顾云山回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应竹。
“没什么。”应竹说着,将外袍脱了叠在一旁。顾云山将烛火吹熄了,便听得应竹忽道,“我那日在鹦哥镇刺了你一剑,回去之后还想,你若是死了,我便将命赔给你。”
顾云山没想到他旧事重提,愣了一愣,揉了一把他的发顶:“说什么傻话。”
“我有个师姐,叫江婉儿。那一年我与公孙师兄在秦川追缴一个青龙会的人,就要得手时江师姐忽然出来阻拦,我才晓得那人是她哥哥。”应竹声音像一条流深了的河流,翻了个身,看着顾云山:“你猜怎样?她自刎于公孙师兄面前,求他给哥哥一次机会。”
顾云山默了片刻,问道:“后来呢?”
“她哥哥冥顽不灵,最后还是死在了公孙师兄剑下。”应竹答道,“许多人笑她傻,可我却很明白那种感觉。我那时便想……如果你真是青龙会的人,我大约也只这一条路可走。”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眼神是极认真的。他平静的话语像是一颗投进湖水里的石子儿,在顾云山心中漾起层层涟漪,久不能平。他忍不住伸手握了一握应竹的手掌,轻声道:“我岂会辜负你?”顿了一顿,又道,“你那天刺了我一剑,我还没讨回来呢。你的命已经算是抵给我了,可不许乱来。”
应竹轻声笑了一下,道:“不会乱来的。”
应竹作为此次真武之行的领队,自然不能无缘无故玩起失踪,是以只能隔三差五地溜下山与顾云山切磋两把。顾云山剑道天赋颇高,又已然领略到驱影之术的神髓精要,如今虽没有了影哥的助力,算是从头练起,再加之有应竹这等高手拆招试剑,进境自是一日千里。
一场夜雨方歇,朝阳映着沉浮的云海,云海叠着渐青的远山,山间细流的春水洗去冬日的酷寒,终于透出几分二月末轻盈的暖意来。顾云山于石台一眺,便忽见得远处一道白影腾身一跃,险之又险地在山石一点,穿云飘雪一般轻轻落在台上,朝顾云山笑了一笑:“我来了!”
顾云山有些意外:“今日怎么早间来?不用管你哪些师弟师妹么?”
“笑师兄说带他们四下游玩踏青去了。”应竹答道,“他上回路过玉华集,讲了一路的鬼故事,我不想再听了。”
顾云山大笑起来,道:“你还是怕鬼么?”
应竹顿了一顿,既不想承认,又无法否认,只得模棱两可道:“我不怕影哥……”
顾云山咳了一声,故意道:“‘今日我儿周岁,景兄讲他截了一片月光相赠,可惜我儿大哭不止,让乳娘抱出去哄了许久才息。’不晓得讲的是谁?”
应竹默了片刻,镇定道:“我下山时看见那边有个山涧,去不去打打牙祭?”
“好啊!”顾云山笑应了一声,略过先前的话不提。
顾云山这些日子一直在这处修炼,累了便琢磨琢磨阵法,说偷偷离开这闭关之所到别处游荡,倒真是第一次,对这附近的地形反倒没有应竹熟悉。两人自陡峭的石壁下去,不多时果真见一道悬泉自云深处坠下,砸落在山脚一汪小潭,炸起一蓬一蓬的浪花来,激流被兀出潭水的青石阻了一阻,终变了温顺的性子,柔柔地依着浅浅的河床,往山谷里流淌而去。河水浅而清澈,乱石间隐隐可见游动的鳜鱼,像宣纸上落下一笔一笔淡淡的青墨色。
“竟有花鲫鱼,这个好吃!”应竹瞧着高兴极了,摩拳擦掌地往旁边挑了一根结实的树枝,用剑削出一个颇为锋利的尖刺,拿手比划了一下,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朝顾云山道:“看我的。”
说着便自脱了最外的棉衣,又除了护手与靴袜,将袖子、裤腿挽了起来,用绳子扎好,便涉水而入,握着那一截树枝屏息凝神,好似在等着什么。水流刚刚没过小腿一半,晃晃悠悠地漾去一层涟漪。顾云山只看得他一个紧绷的侧影,裸露的小臂因为用力而显露出结实的线条,被和暖的日头映着,晃眼得很。那些石台洞天里未曾动过的绮念竟一瞬间潮水一般地起了来,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便是这时应竹目光一凝,手中的木叉重重地往水里一扎,竟有他几分出剑时的凌厉气势,既而又猛地将那木叉挑出水面,便见那顶端一尾肥鳜叫他扎穿了,挣扎间鱼尾甩动,将晶莹的水珠甩了应竹一脸。
应竹抹了一把脸,朝顾云山颇为得意地一笑,一双眼睛都在微微发亮:“给!”
顾云山手忙脚乱地将那木叉接了过来,却哪知道该怎么料理?应竹瞧他一副无措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道:“你把叉子从鱼嘴插到鱼腹,放在一边,我一会来弄。”
顾云山“哦”了一声,却哪料那鳜鱼性子凶悍,这会儿还没死透,木叉子一碰,又疯了似的挣动起来,毫无防备间险些被它鱼尾弹到脸上去。
“待会一定最先吃掉你!”顾云山跟一条鱼生着气,将那条滑得溜手的鳜鱼用力按在岸边青石上,这才小心将木叉撤了,自鱼嘴穿了进去。
应竹莞尔,又捉了两三条,便差遣顾云山去拾些木柴,自己兴致勃勃地用剑将鳜鱼一一刮鳞去腮,又用削得细直的枝杈从腮部探进去绞出内脏来,这才到河里冲洗干净。顾云山点着了火堆,便见那应竹从怀里摸出一大包形形色色的调料来,不由楞了楞,道:“你每次出门都带这么多东西?”
应竹一面将细盐抹在鱼身两边,一面答道:“朝你们公厨讨的。水解冻的时候叉鱼再合适不过了!哎,这鳜鱼是真好吃,你尝过就知道了,可惜现在没有锅,不然还可以做点别的花样。”他倒是晓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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