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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太素 (豪杰豆豆)


  尚未开始的缘分,甚至谈不到无疾而终,那不过是场镜花水月,没有起点,就没有终结。
  “但我始终欠他的。”月冷西这样对凌霄说,而后这便成了一个谁也不愿再提起的疮疤。凌霄曾见过一次,在万花谷生死树后,月冷西为那场战争中牺牲的挚友和同门所立的三座衣冠冢中,有一个是龙蚩的。
  月冷西不愿再忘记他一次,哪怕来世今生都再也没有机会弥补。然而凌霄和月冷西心中都明白,这世上唯有爱,不能被替代,他们经历生死得以厮守至今,哪怕再有多少磨难也不会再松开彼此的手,而龙蚩要的,恰恰是月冷西永远都不会给他的,他却为此送命,就像命运开的玩笑。
  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凌霄好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沈无昧有些担心地晃晃他:
  “确实让人意料不到,时隔多年,继月大夫之后他徒弟又和新的银雀使纠缠不清。”
  凌霄缓缓叹出一口气来,沉沉道:
  “你想说这是命运?”
  沈无昧微微一笑,淡然道:
  “也许吧,如果真的是命运倒也无妨。”
  只要不是阴谋。
  这件事沈无昧完全是局外人,他虽能理解,但却不会为太多情感所累,无论怎么说,整件事巧合未免太多了,但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银雀使足足等了十六年才有所行动?他若想要报仇,十六年间有无数机会,为何始终无声无息,甚至连惯常的袭扰都聊聊无几?这十几年正是战乱初平,浩气大营元气大伤修养之时,若要复仇,为何偏要等到军中修养多年逐渐稳固的当下?岂不是早已错失良机?
  一切的不合理,都暗藏阴谋的影子。
  沈无昧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能对凌霄妄言,但淮栖是月冷西爱徒,他可不敢拿淮栖赌。
  凌霄焦躁地挠挠脑袋,没底气地看了沈无昧一眼,小声道: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阿月?”
  沈无昧笑得一脸暧昧,挑了挑下巴道:
  “你觉得呢?”
  凌霄咬了咬牙,嘟囔了句“我考虑考虑……”,便低着头兀自烦恼起来。
  沈无昧轻轻退出帐去,天色尚早,只是风越来越凉了,入了夜想必愈发刺骨,连人心都能冻住了吧?
  一个吻究竟代表什么?
  淮栖不知道,但他并不排斥那突如其来的亲昵。他长这么大,连师父都没有亲吻过他,他猜那理应是种神圣的事。
  来自另一个人嘴唇的温度,潮湿暧昧的触感,微妙的磨蹭吸吮,令人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这感觉有点刺激,让淮栖直到现在仍在回味,整张脸都红透了。
  这就是相恋吗?像师父和凌将军那样?
  他从清晨一直思考到深夜,什么事都无心去做,一颗心早就飞到密林去,李歌乐一睡下便出了笼的鸟儿般飞奔出来。
  然而他靠在树下已经一个多时辰,戥蛮还是没有出现。也许他今晚不会来了,毕竟昨天那暧昧的碰触让一切都变得有点微妙,虽然戥蛮看上去桀骜不驯,但到底还是会觉得尴尬吧?淮栖想。
  月色略有些暗淡,天气并不好,一股潮湿的霉味弥漫在密林中。淮栖轻轻靠在树干上,仰头去找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月光,想起曾沐浴在月光下唱歌的戥蛮。那情景真美,后来戥蛮也曾教过他一两首,他学得很慢,苗疆的语言拗口难懂,直到今日他也只会几句而已。
  淮栖深吸口气,学者戥蛮的样子,对着月光轻轻唱出声来,那声音缭绕在树影之间,是生涩的曲调,却撩拨人心。
  一直静卧一旁的母狼听到一半突然立起了耳朵,对着淮栖身后支起半个身子来,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淮栖雀跃地回头,薄雾中站着熟悉的身影,与静谧树林浑然一体,悄无声息不知站多久了。
  戥蛮呆呆望着淮栖明媚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无法呼吸。
  恬淡的万花仿若纤尘不染,靠坐在虚伪的戏台上,幼兽般对着月光唱着苗疆人的歌,那一幕,突然让他想起了阿哥。
  寨子里的大人们总说,龙蚩虽然是男娃,却生了一副美人皮囊,看上去戥蛮还更像哥哥呢。就算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也无法跟阿哥的美貌比,阿哥平时话很少,总是轻声细语,时常坐在吊脚楼顶上望着树冠发呆,他便爬上去缠着阿哥讲故事。讲中原人,讲恶人谷,讲月冷西。
  偶尔,阿哥会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唱山歌。阿哥说,那是家乡的声音,苗人无论离开多久,走得多远,只要歌声还在,总能找回家来,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
  如今歌声还在,阿哥却再也不会回来。就连他自己,也再回不去家了。
  一切都是骗人的。
  “为什么?”
  戥蛮沉沉开口,声线嘶哑。
  淮栖歪着头,一脸不解,轻声道:
  “什么为什么?”
  戥蛮阴沉着脸,闷不吭声地走过来,却径直绕过淮栖到母狼身侧,伸手拍了拍狼肩,又指了指狼窝。母狼在他手上蹭了蹭,起身钻回窝里。
  淮栖见戥蛮不理睬他,不禁有些心急,忙凑过去问:
  “戥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戥蛮侧身躲开他,回到树干下,轻点脚尖想要跃上树去,淮栖却急了眼,不管不顾伸手一把捉住他衣摆。
  “你怎么不理我?昨儿不还好好的?”
  “你管那个叫好好的?”
  戥蛮突然转过身来,全身都是威慑之气,黑压压逼视淮栖,淮栖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退了一小步,小声道:
  “你到底怎么了……”
  戥蛮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更进一步压过来,满脸阴霾:
  “昨天我对你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还要来?”
  淮栖下意识又退了一步,慌乱道:
  “那种事……有哪里不妥么……”
  戥蛮嗤笑一声,眸中嗜血凶光一闪而逝,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盯着淮栖道:
  “是你师父当真把你保护得太好,还是你太会伪装?
  “淮栖,你师父就没告诉过你不要到处乱跑?
  “他就没提醒你要提防陌生人?
  “也没教过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他总该教过你,遇到危险,就该跑吧?”
  戥蛮步步紧逼,不顾淮栖一径后退,直直将他逼退靠在树干上,退无可退。他泄愤一般扬起一拳狠狠击打在淮栖头顶寸许,咬牙切齿道:
  “他总该教过你,跑了,就别再回来吧!”
  淮栖被这一拳吓得周身一震,他看不清戥蛮凶暴的眼神深处闪烁的惊恐是什么,他只觉得这毫无征兆的暴怒带着一股莫名的刻意。像是种逃避。
  然而戥蛮却满意地盯着淮栖颤抖的唇,狠狠道: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淮栖,记住你现在的感觉。惧怕我的感觉。”
  淮栖直直望着戥蛮,轻轻喘了口气,犹豫着抬起一只手来慢慢按在戥蛮胸口。
  “戥蛮,我没有怕。你也别怕。”
  戥蛮感到全身的暴烈躁动几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已经来不及了。猎物已经逃不掉,只要他再残酷一点。
  一点就够了。
  “你一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声音细如蚊讷,淮栖没听清,刚要询问,却迎头被粗暴地吻住了嘴唇。
  ——————————我是大概有【哔——】的拉灯绳————————
  李歌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天像这样顶着熊猫眼等淮栖回来了。他没办法不担心,淮栖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也无暇再照顾他,他的伤早好了,原本是为了养伤才留在这里,如今没了这理由他却仍旧不想走。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知道淮栖每晚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能瞒多久。
  他只是害怕,怕淮栖再也不会好好看他一眼。
  直到淮栖推开门进来,李歌乐也依然那样坐着,双眼熬得通红。
  淮栖今天神色与以往有些微妙的不同,李歌乐一眼就看出来了,可他没敢问,也没敢细想淮栖为何嘴唇红肿发丝凌乱,只是默默出门去打了洗脸水,又看着淮栖一言不发地洗漱,始终未能问出一个字来。
  几乎同一时辰,戥蛮也跌跌撞撞回了恶人谷。
  他没去管尚未扣好的衣袍和歪歪扭扭的银饰,进了门便跌坐在榻上,靠着床柱发呆。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本该旖旎的情事却让他弄得一塌糊涂,糟糕透了。他本该不遗余力让那初尝人事的万花尽情沉浸在他的爱抚之中,让他食髓知味,将他拖下泥沼,变成一只剜去獠牙的乖巧的兽。
  然而他失败了。
  他甚至没能控制自己突然满溢的欲望,他想要他。仅仅是自私的掠夺,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全凭原始本能的夺取。他想将他所有的美好占为己有。
  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就像他那个愚蠢的阿哥一样,顺从自己一时的热忱,却让一切都失去掌控。而他比阿哥还要蠢,他站在自己亲手搭建的戏台上,却入戏太深!
  愚蠢。愚蠢至极!
  巨大的挫败感如滔天巨浪般席卷着戥蛮,他下意识攥紧了拳,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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