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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萧慕]廿五史·俱摩罗天 金推完结+番外 (太史婆)


  这一交上手,以快打快,转眼便交了二十余招。那白马给隔在战圈之外,急地不住嘶鸣,有想乘机擒下它的阻卜兵卒,被它一阵乱踢乱咬,险些受伤,只得退了开去;而那蒙面人掌力沉雄已极,呼呼风发,激得两人身周风沙狂卷,亦无一兵一将插得进手。这小小一段河岸边的战局,竟出现了个奇异的暂时停顿,众兵围成十几丈的圈子,目定口呆,都直望着雪雾里激战不休,几乎辨认不清的两个人。
  慕容复愈打愈是心惊:这蒙面人掌力之雄,他平生所见,除萧峰外更无第二人;犹可怖者,这人似乎对自家斗转星移之技甚是熟悉,自己数次欲转他之力,竟险险反为所趁!背心衣衫,登时冷汗透了,只见那人一双凶厉眼神如蛆附骨,心中被盯得一阵阵发冷,只道:这人究竟是谁?!
  然而枉自慕容复聪明过人,这当儿拼命之际,哪里有半分空隙容他思考!那蒙面人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果然便似有甚深仇大恨,定要取他性命一般。慕容复尽施平生之技,奋力相抵,然对方内力实在霸道,一掌之出,飞沙走石,全然硬接不下;只可仗着身法精妙,紧紧守住了要害,待敌之隙。
  只是那蒙面人掌力固猛,招数亦是变幻无方,任慕容复饱览天下武学,这般毫无喘息之机的恶斗中也识他不出;不过一柱香工夫,步步后退,只觉颈中已合的旧伤阵阵作痛,胸口发紧,已拼上了全身的精力。
  猛然间,慕容复足下一虚,竟是踏了个空!
  原来两人相斗,不住退后,已退到了河岸边缘,再跨一步,便是冰封雪压的土兀刺河。这岸边都是沙土地质,冻结不严,慕容复一脚踏处,正是个无冰有雪的所在,一步便陷进了沙土,身形登时一晃。那蒙面人岂肯放过,掌风呼啸,卷起半天雪沙,当胸便到。慕容复心中雪亮,自知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一掌,如今进一步,是夺命之力;退一步,是冰冻之河,这当儿两害相权取其轻,更不犹疑,非但不接不架,足下运劲,竟借了对方一掌之力,猛地向后直跌下去!
  喀拉拉一声大响,慕容复整个人跌在了河面上。虽他早便运气挺身,但那蒙面人掌力何等强猛,他竭力而出,哪里便轻易消得?岸边冰层冻得甚薄,人一摔上,立时尽裂;这严冬塞北,人道是五花连钱旋作冰,皆曾见幕中草檄砚水凝,冰下河水,何等凛冽,刹那间侵肌透骨,已淹过了慕容复全身。
  所幸者岸边水浅,慕容复急反身跃起,踏上了实地。却不知人离水面,方是极险之始——
  他平日有内力护体,自至北国,直到此刻,方真真正正领教了何谓一个“冷”字!才一立起,眨眼间发上、衣上早冻得硬梆梆地,遍体竟起了一层白茫茫冰霜。衣衫被冰水浸透,初时尚不觉冷,反而是灼烧一般感觉,仿似千万支烧红的小针直刺进肌肤,跟着火烧猛地里变作冰冻,四肢百骸,几近僵硬,只有挥之不去的刺痛直入骨髓,才知那还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也是慕容复生长江南,不知北地天气的厉害,若换了任何一个辽兵,都宁愿强接那双掌,说什么也不肯摔进这要人性命的严冬冰水里去!
  那白马长嘶一声,猛地踢翻拦路几个阻卜兵,跳下了河岸。慕容复扣住马缰,奋力跃上,只这么一用劲,便觉周身万点冰针直刺,几乎转动不能;且饶是他方才见机得快,但那蒙面人掌力实在太重,所受震荡仍自不轻,虽不至受伤,但只觉胸臆发闷,坐在马上,竟是摇摇欲坠。
  那蒙面人也想不到他会如此行险脱身,先是一愣。但随即见他满身冰霜,脸色惨白,不由阴森森地冷笑了一声。周围阻卜兵看出有便宜可占,连声呼哨,也纷纷纵马跳下河岸去,冰水雪渣踢踏乱溅,团团围住,举刀便砍。


第五回 寒光照铁衣 3
  就在慕容复摔下河面这一刻,岸上辽军已愈发应付维艰。阻卜王立马一望,暗暗点头,心道用不到一时三刻,必能大获全胜。正在得意,猛然东南方一声炮响,只听得杀声惊天动地,狂潮直卷,阵前阵后,也不知是辽兵还是阻卜兵,一片发喊道:
  “苏鲁定!苏鲁定!”
  但见一彪军直冲进战场,己方阵势瞬间大乱,当头大旗迎风飘摆,大书着一个“萧”字。
  阻卜王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那辽军主力明明佯攻镇州,如何会在此地出现?但听身边亲兵护卫一起疾呼:“大汗!你看!”猛转头看去,平野上镇州城头隐约可见,虽看不到狼烟尘雾中人影晃动,却辨识得出,那城上旗帜,已换作了辽军的青白二色.
  阻卜王一眼看清,全身冰冷,几乎栽下马去。这才明白,什么细作被擒,寻机逃脱,夜半出兵,晨起佯攻,甚至到河岸中伏死战不退种种深信不疑、眼见之实,原来都是辽军演得来的一场好戏!全为骗自己大军出城。一离了坚城所护,辽军大队立即变虚为实,全力猛攻,城中所留区区残部如何守得住?自己这边,却被这支诱敌轻骑死死缠住,犹自未觉。这时城池一失,大队一至,众寡之势立时倒转,作困兽之斗的,反成了阻卜兵自身。还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来那自误的不是辽人,却正是自己!
  只听“苏鲁定”之声响彻沙场,所到之处旌旗委地、刀枪不交,豪气顿黯、金风骤消,端地是望风披靡。然而那负此称号之人,此时却并不在他那猎猎扬扬的大旗之下,而是连人带马化作了一支黑箭,裂阵撕风,直射河岸而去。
  那柄建兴长刀,正在他腰中铮铮然鸣动不休!
  众阻卜兵知良机难觅,马蹄踏踏乱响,团团围住了慕容复,数十把钢刀明晃晃当真水泼不进。若在平日,这些兵卒纵再多十倍,慕容复又怎放在眼下?然而此时势不由人,可凭者唯手中永康不世之锋,身周敌兵却好似无穷无尽,一人兵刃断绝,立有二三人冲上填补,但听金铁激荡之声风中回荡,却只是天罗地网、脱身不得。
  那蒙面人居高临下, 冷眼看着水边战局,晒然一笑,右掌五指一并,犹似钢铸,便待上前补他一击。却闻铮地一声清响,慕容复那柄永康长刀忽然无风自鸣,青光摇摇,回声不绝,周围阻卜兵为刀光所迷,双目难睁,竟不由得都勒马退了几步。
  就在此刻,那蒙面人身形纵起,劲力已发,猛只听身后一声厉喝:“住手!”后心一道掌力势挟惊雷,猛扑而至!他不及伤人,手臂倏然回过,运足劲力硬接了一招。只听巨响如击金石,一时震得臂膀发麻;急回身立定,但见身后乌骓马旁一条大汉横掌当胸,凛然生威,正是萧峰。
  两人相对,那蒙面人一愣,萧峰亦是一愣。他和对方交了这一掌,便觉掌力沉雄,似曾相识,对面立时认得,这人不是别个,却是当日在聚贤庄救自己脱险的那个无名黑衣人!
  萧峰暗自一惊,心道:“这位前辈如何会来到极北塞外?”当下叉手不离方寸,沉声道:“恩公,萧某有礼!”
  那蒙面人侧目上下打量着他,忽地重重哼了一声,骂道:“愚不可及的大蠢才,枉你练了一身武功,居然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如此滥用,真是不忠不孝,你如何对得起你家列祖列宗!”
  那日他自聚贤庄救了萧峰出来,也曾这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但那时萧峰还知是骂自己蛮劲发作,今天这顿骂却全然莫名其妙。听到居然连什么“不忠不孝”也骂出来了,简直匪夷所思,浓眉一皱,亢声道:“恩公教训,自有道理,但敢问萧某错自何来?若不言明,萧峰不敢领受!”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却不答他,道:“多说无益!”身形晃动,便欲跃下河岸。
  萧峰心中大疑,踏上一步,挡着了蒙面人必经之地,道:“恩公且慢!萧某不知你与我慕容贤弟有何过节,只是这般乘人之危,并非丈夫所为!”
  那蒙面人喃喃地道:“贤弟、贤弟……” 忽地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愤慨之意,笑声一收,逼视着萧峰,哑着嗓子道:“你与他兄弟相称?”
  萧峰听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怨毒之重竟难消解,心上一凛,缓缓地道:“不错!我贤弟若有得罪恩公之处,萧峰替他谢过!今日伤他,万万不能!”
  那蒙面人陡然暴怒,喝声:“畜生!” 忽然右手挥出,一掌击来。萧峰当日在深谷山洞里被他打了一掌,皆因无备,今日哪里能够?错步一让,已知其必不能善罢,唯有接掌相还。这一番动手与适才却又不同。两个人武功固是当世罕见,难得内力均是阳刚雄沉已极,掌风所发,这千军万马的喊杀声,竟遮不过风声呼号。狂风沙起,飞雪漫天,但见霓云直上,自来万马军中武功难施其技,今日这一番激斗,却逼得更无一人一骑,能近他二人身周十丈之内!
  萧峰手上拆招,耳中却听着慕容复的动静,但听他喘息声愈来愈重,兵刃相碰的交鸣亦远无初始之快,心如火烧,知他实已撑到了极境,然而眼前蒙面人武功极高,自己始终不得脱身;虽知慕容复危殆,竟无余暇去瞧他一眼。猛瞥见那蒙面人眼中含着一丝极冷酷的笑意,出招加紧,分明是要令自己无法□□救援,霎时间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暗道:“如此缠斗下去,慕容定要不支!”出手一架,厉声道:“恩公!但有仇怨,何不明言!萧峰性命是你所救,只消恩公一句,便替我贤弟还了与你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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