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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这般情形下,师徒两个独霸了一间带着小小院落的上房小楼的英淇便显得格外阔绰。天色已黑,只是还没到宵禁的时候,站在院子里,仍能听到外头车马客人喧喧嚷嚷的声音,似是又有人住了进来。

这一家逆旅的格局已算是上乘,三进的大院落,除了第一进隔出单间厢房,后两进中都是又做了许多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或植松梅,或引水流,或堆山亭,别有匠心。如今听那来客的声音,竟是入住了最敞阔的一栋院子。虽说不太在意,英淇初入住时也曾听店里伙计颇自得的讲过,那院中格外有一条温泉水脉,虽说凿出来不过一个四尺见方的小池,也极为难得。至于租住的价格,自然同样格外好看。

香骨也同在院里,只是小丫头从不肯老老实实,仗着身手敏捷,爬到了院里一棵大树的杈子上骑着。她坐得高,看得便远,抻着脖子张望了一刻,趴下身笑嘻嘻道:“师父,我瞧见了,那个有泉眼的院子里住进来两个客人。只是有一个好似病了,裹着好厚的斗篷,还要被人搀着走路。”

英淇在树下打坐调息,天顶通透明月,叫他格外觉得舒服,闭了眼专心吐呐。只是头顶香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只得不冷不热道:“旁人之事,与你何干?你今日功课若不做完,不准睡觉。”说罢,起身进屋去了。

树上的小姑娘顿时苦了一张脸,皱得包子样跳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残雪冰冷,“噗通”一声就坐下了,嘟嘟囔囔道:“又是练功,就算我每天练上八百遍,也开不出花来啦……哎呦!”

屋门口弹出一颗小石子,准准的砸在了她的头上。香骨叫一声痛,没胆子再背后抱怨,一个挺身扳着脚坐端正了,像模像样的打起坐来。



夜色渐深,几进院落中也渐渐安静下来,除了一些尚在摆酒夜饮的客人,大多院子在二更时分已陆续灭了灯火,客人都已各自安歇。

这般时辰,香骨犹一个人在院中乖乖打坐,也不知她小小年纪,修习了怎样的功法,既未见她穿得有多厚实,更没有什么火堆炭炉在旁,就这样一坐下去足足快两个时辰,那张桃子般的小脸蛋反倒更粉嫩红润些,丝毫不受冬夜寒气所苦。身后不远的屋子里一片黑洞洞没有灯光,倒显得头顶月光十分皎洁,上下俱是银素颜色,独当中夹了个红衣乌发的小女娃,奇异得像是一副别出心裁的画。

只是夜晚非但寒冷,那阵阵北风同样不间歇的吼着,院中树木高大,更迎了风被吹得“哗哗”作响。手臂粗的枝桠随风乱摆,投在地面的影子便也张牙舞爪,晃动个不停。

香骨坐在树下,她小小一个人,倒有一半的身子被树影笼着,一晃一晃的,一会儿露出在月亮地下,一会又被黑色的影子吞进去。她也不在意这些,没心没肺的毫不觉害怕,仍端端正正闭眼坐着。只是却没察觉到,那摇晃了大半天的树影,正遮在自个头顶的一枝,却渐渐毫无声息的越拉越长,直到长出了一个人身的长短,将她彻底罩在其下。



香骨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还是因为没了月光的沐浴。她对此敏感,有点奇怪的睁眼,甫一抬头,却看到头顶正上方,黑暗一片的树杈中一抹寒光突的闪过。那光比起天穹明月,更亮也更冷,带着隐隐的杀机。

“什……”小姑娘惊觉不对,猛的跳起了身。只是那一个字还有一半卡在嗓子里没来得及出声,树上攀长出的黑影兀的脱离寄身枝桠,如一只身姿奇异的怪鸟当头扑下。双臂如钩,切向香骨。

那偷袭之人的速度奇快,不及眨眼已到了面前。他全身裹在暗色劲装中,只有套在腕臂上的钢爪锋刃雪亮,这一击足堪致命,全然未曾因面对的乃是一个小女孩而有留手。

只是香骨却也非是寻常的女娃娃,电光石火间杀机临身,呼叫都来不及的刹那,突的抬起手臂当头横架,一片金红光芒竟瞬间在她腕掌间迸出,钢爪抓下,如磕金石,一声锵然。香骨闷哼一声,被两厢相撞的力道震得倒滑出去两丈多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却是毫发未伤。

来人一击不中,一声不吭,只将手腕一翻,几点碧绿寒光弹出指缝,继续追向香骨。小姑娘已经用掉了防身救命的底牌,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能爬起身,眼看杀招又到,避无可避,忽听黑暗一片的屋子里冷冷一哼,蓦生红光。

红影快如光鞭,瞬间已从房内到了香骨身前,碧光后追而至,如击金盾之上,登时全被扫落。然后才见到英淇抱臂而立,瞧着香骨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爬起身,不悦道:“某教你的御就是这般用的?连自己也能弹飞?”

香骨顿时不服气的跺脚,抬手一指:“他比我高那么多大那么多,我只是飞了又没受伤,明明已经很好了,师父你该夸我才对!”

他师徒二人有问有答,全然将夜袭之人视如无物,当真轻蔑。只是那人犹有半身隐于大树阴影下,见已失手,退意滋生。英淇与香骨这般的轻忽,在他看来倒是有机可乘,立刻将身一扭,无声无息滑向后方,瞬间便与树影融为一体。

英淇仍是背对着大树,这时却哼声道:“谁准你走了!”

他身形未动,树影之中突的一声闷哼,一条人影如被噬扑,倒飞而出,狠狠摔在地上,随后,才嗅到淡淡一股血腥气蔓延开。肩背之上,鲜血淋漓,似被利爪撕扯开了尺长一道口子。

英淇转过身,眼神锐利,盯向那受伤的男子。片刻后冷笑一声:“呵,蜀中弟子?”

那人并不开口,只一手掩了伤口,轻轻抽气。然而他面上银脸,虽遮去容貌,倒也显露了师门身份。

不过英淇也不稀罕他答话,冷笑过了,又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对香骨出手,某全无兴趣知道。不过,凡事有来有往,你来此杀人,既杀不成,那留下命的,就该是你了。”话说罢,全无一分间歇,将手一扬。

那暗袭之人身手本是不俗,即便受伤在先,也非可叫人随意欺凌。只是英淇这看似寻常的抬手,甚至手中挥出的暗红光芒去势清晰可见,他却全无闪避余地,只能眼睁睁瞧着红光一闪,贯胸而入,要害血脉经络被切割的声音,似已响在了耳边。

然而并无濒死惨叫,亦无血溅当场。

一声清脆,一只巨大的凤凰影子突的自那人体内浮于身表,焰翅张合,将人团团拥在了其中。红光没入,如破琉璃,凤影之上顿时满布裂痕,赤光瞬间涨至极限,映红了整座院落,又随即暗淡下去,直到溃散消隐无踪。这一变化不过几个弹指间,只是被凤影护住的刺客却得以在英淇杀招之下周全了性命,再未添得一丝伤痕。

那刺客似是自己都未曾想到有这一种变故,虽说面具遮住表情,但只从他蓦的僵住的身形,也看得出当下是何等惊讶。

英淇甚至也有几分意外,喃喃道:“浴火涅槃,刹那生灭,这是……”他身形突的动了,一晃到了刺客身前,非是再次出手,而是垂臂一捞,将什么东西抓在了手中。

随后他将手掌摊开,递到刺客面前。掌中原是握住了一只碧绿的蝴蝶,只是如今早已双翼破碎僵死:“你的?”

刺客一声不吭,全不作答。

英淇又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半点不至眼中:“蝶姑尸解后,某原以为苗疆妖蝶一脉已然断绝,想不到尚有余根。也罢,既然有凤凰蛊替去你这遭死劫,看在蝶姑面上,某今日不杀你。”他随即眯了眯眼,将手一握,碧蝶顿时化作一滩粉末纷纷扬扬自指间落下,“滚!”



即便有伤在身,长安城中那些巡夜武侯,唐子翎也未曾放在眼中。他本是夜行出没之人,拖着伤躯,仍毫无障碍的回到了住处,却在看清自己赁下的小屋时愣了一愣。

荧荧的一片灯光,正从本该寂静黑暗的窗口映出来,忽闪忽闪的,投了道影子落在窗上。

唐子翎脚下顿时有些迟疑,虽说他出门时,蓝玉早已服了药沉沉睡下。但由其亲手种下的凤凰蛊被唤醒破碎,任凭怎生迟钝,也会有所感应。如今灯已燃、人未眠,再看到自己带伤而归,少不得……唐子翎皱了皱眉,脚下隐约要动,却是转了个方向准备离开,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先将伤处处理了再说。

只不过身子才转了半边,又忽的僵住。唐子翎蓦的瞪大眼睛重新望向灯火明亮处。那条在窗前晃动的身影,修身束发着冠,颇是文雅好看,却绝非蓝玉的模样。

唐子翎大惊,一时间顾不得旁事,几个闪身,已到了窗前。他不知屋中情形,未敢贸然前去开门,只将身一掩,贴近了窗棂,要细查内中究竟。

那落在窗纸上的人影却在这时转过身,施施然走至窗边,忽的“喀啦”一声,推开了一道缝隙。灯光倾泻而出,照见那人半边冠玉般面庞,轻笑一声:“唐郎这不是平安回来了?贤侄不必再担心。”

面庞声音皆是相熟,唐子翎咬了咬牙,干脆一伸手,将窗户推得更开些,纵身跃了进去。屋里蓝玉披了裘袄,正在对面坐着,他却只盯向还站在窗口微笑那人,沉声道:“雪容先生,你来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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