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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李云茅大感意外,重又将目光调回蓝玉脸上端详数息,仍无所获,只得讶然道:“你认得贫道?”

蓝玉却是弯起眼一笑:“你既然想不起来,我就算告诉了你,也没甚意思。不如来说说正事,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又是谁生了怪病,定要我相助?”

李云茅也立刻将那点糊涂搁开了,整了整面色,将对着黄金履的那套说辞又讲了一遍。只是该含糊处虽都一笔带过,蓝玉却明显敏锐得很,听他讲完,扭头冲着蓝衣人一乐:“阿哥,原来这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也与我们那的寨子无甚分别,也是有妖怪的。”

蓝衣人没接他的废话,只是道:“你要去?”

蓝玉仍是一副笑脸:“救人总是件好事,何况有了麻烦的还是位旧相识……阿哥,我想去看看。”

蓝衣人的脸色顿时更不好,活似别人欠了他万贯钱一条命,但只片刻,眼神还是松动了,甚至以一种很是温和的口气道:“你若想去,我便陪你过去。”

李云茅在旁看得啧啧称奇,这时站起身一拱手,笑眯眯道:“还未请问这位郎君姓名。”

蓝衣人看他一眼,似强压着几分不耐:“唐子翎。”

李云茅气息一顿,登时又乐了:“原来是蜀中唐门弟子,难怪不似蓝公子般同做苗人打扮。”

蓝玉在旁将手肘倚在小几上,也眯着眼笑:“你认得阿哥的出身?”

李云茅十分和颜悦色:“杀气如针人如刀,唐郎半面阎罗笑。贫道的猜测想来不会有错。只是原来唐门儿郎,也非时时刻刻都以银脸覆面,这倒是野史传言有误了。”

蓝玉闻言颇开心的拍手,向唐子翎道:“阿哥,这位道长不怕你,也不怕我,倒是与许多中原人不同,当真有趣。”说罢跳起身,理了理身上饰物,又一阵叮当作响,“不是要治病救人么?这就走吧。”



蓝玉出门的行头,不过是在肩上多背了一个竹篓,看花色手艺,该是苗疆之物,被他一路千里迢迢带至长安,想来很是紧要。只是篓子看来分量不清,以唐子翎对他的回护程度,却任蓝玉自个背着,也是有趣。

三人一路出行,蓝玉还是那身招摇之极的苗人装束。不过长安街上,万国来朝,红发碧眼袒胸赤足的外邦人比比皆是,他的打扮倒也算不得什么。反而因一副好相貌,多招人瞩目。唐子翎还是寻常人衣饰,只可惜一直要忙着将那些冒失露骨的目光一一瞪回去,周身煞气陡升,反倒最是叫人退避三舍。

走在这样两个人身边,平素很是招人多看两眼的李道长也顿时平凡了许多。他浑不在意,一手牵了马,一边随口聊着些长安城中风土人情。虽说唐子翎话少,蓝玉却明显对此很有兴趣,几人都是初到长安算不得久,各自聊些见闻,竟也有趣。脚下路程,甚至也因此不觉长短。



问岐堂中,门扉紧闭,悄无声息。

李云茅引了二人入内,不拘俗礼,直接带入了谢碧潭房中。房内亦是一片安静,谢碧潭面朝里躺在被中,呼吸声细弱,对来人毫无反应,该是又昏睡了过去。

李云茅的神色凝重了些,过去倒了杯水,直接搀人起来,一点点润了下去。谢碧潭周身仍是滚烫,只这半日的功夫,嘴唇又烧起了一层灰白干皮,两边颧骨却涂着不正常的病红颜色,状况很是糟糕。李云茅又是扶人又是喂水的折腾了一气,仍是没见半点反应,已算不得昏睡,该是昏迷不醒。

蓝玉束了束袖子也过来,只向被褥中张望了一眼,就笑起来:“果然是你这位同伴的麻烦……且让我瞧瞧。”

李云茅忙起身让出位置,蓝玉却不坐下,也不见把脉听音。只伸手翻开谢碧潭的眼皮,打量了两眼,就回身拎过了那个一路背来的竹篓。

篓子上蒙着的土布一掀开,顿时内中“嘶嘶”有声,又有许多肢爪抓挠的动静,沙沙响成一片。蓝玉不以为意,敲了敲篓子边缘,倒像是在哄着小孩子开玩笑:“别吵别吵,今儿个不要你们出来,好生睡觉去!”一边伸手入内,再拿出来时,赫然捏着一只足有巴掌大的火红蜘蛛的背甲。

这红蛛自然不似朱宅地穴中那些狰狞妖物,但单看蓝玉拿捏玩具一般,将它摆弄一回,甚至还颇亲昵的轻弹了弹它的头,李云茅不免还是有些侧目。蓝玉不在乎他的反应,将红蛛托在掌中,往谢碧潭脸前一晃,才回头笑嘻嘻道:“怕么?”

李云茅摇了摇头:“医各有道,术路不同,这蛛既是你养将出来,想来你自有分寸和用处。贫道托之信之,何来惧怕,只是忧心碧潭伤势而已。”

“你这人倒是当真有趣!”蓝玉眯眼笑笑,没再继续试探,转而把红蛛搁回自己肩头,重新取了根细针出来,在谢碧潭耳下轻轻一挑,刺出一串血珠,反手抖落到几上一只空杯中。接着,又以同样手法取了四肢胸腹之血,尽混入杯,也满了将将三成。

蓝玉用那针在血中搅了几下,递到肩头红蛛口边,然后李云茅就眼睁睁的,瞧着那蜘蛛将小半杯鲜血一气吸了进去,随后便八足俱收,团成一团,没了动静。

蓝玉取下红蛛,团在掌心捧着,冲李云茅微微一笑:“稍候。”



三人又坐到小几边,只是唐子翎无话,蓝玉忙着摆弄又从竹篓中取出的怪异器皿。李云茅自个枯坐一旁,免不得的微微侧目打量二人,一边搜肠刮肚想着到底曾在何处见过,只是百思无果,便又将目光转到谢碧潭身上,从他额发眉骨,一寸寸的向下描摹。

端详中不觉有些出神,一时心思纷纭。忽闻耳边有人清脆一击掌,少年脆生生又带着些生硬口音的官话道:“我晓得了!”

李云茅忙回神,向蓝玉道:“如何?”

蓝玉袖中弹出一粒豆大药丸喂了红蛛,又将它搁回竹篓,才道:“你这同伴,是中了妖蛛之毒啦。这毒阴险得很,本该是潜伏气脉之内,暗地蚀人筋骨真元,杀人无形之中。但这位谢阿哥体内有一道很是纯正灼烈的正阳罡气,百邪辟易,硬生生将这潜伏的妖毒逼了个无处藏身,才一股脑的爆发出来。我看谢阿哥是个不会武的,他体内哪来的罡阳烈气,误打误撞揪了这个麻烦出来?”

李云茅却是恍然大悟:“竟是这个原因!”他顺手在空中虚划一圈,一道淡淡金光在指端一闪即没,“贫道为他能够自保,在他体内种了一道道门真箓,想不到竟……难怪之前无事,却是在写符之后才突来这莫名其妙的高烧!”

他指上符光似虚似实,虽说只是演示一二,内中所蕴的纯粹道术灵力却是鲜明无比。蓝玉像是没见过这般道法,眯了眯眼,盯着他手指看个不停。直到唐子翎在旁清清嗓子咳了一声,才拉回目光,转过头扮个鬼脸,又有点腼腆的冲着李云茅一笑:“那我便晓得是怎生一回事啦!这妖毒要除难也不难,寻常医者,哪怕有活死人肉骨头……阿哥,是这般讲么……的本事,术不对症,也是不成。但遇上我们圣教出身的人,虽说我医术平平,对付这些妖虫诡毒却是熟稔得很。这毒我定然能解!”

李云茅听到此,长出了一口气,起身稽首:“多谢……”

忽的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臂,搪住了他。便见唐子翎仍是冷着张脸,向蓝玉道:“你要怎样救他?”

蓝玉抿了抿嘴巴,然后笑道:“以驱蝶之术汲出散布在谢阿哥身上的蛛毒,并不算什么难事。”

“用哪一种蝶术?”

“自然是……”蓝玉答到此迟疑了下,还是继续道,“驱毒化邪,自然是寒髓蝶最有效。蝶鸾之力,驱散区区一点残余的妖蛛之毒,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唐子翎的神态看起来更不悦了,却又好似顾忌李云茅在旁,不好深说,只道:“你当真要动用寒髓蝶?又快到月中,时间可不够再培育一批出来。”

蓝玉忙道:“只是一些残毒,我只取十只,足以够了。再者前几日你还给我张罗回来些好东西补元气,没什么大碍的。”



他二人在那边语焉不详,似有争执,李云茅侧耳听了片刻,虽说不大清楚来龙去脉,倒也析出几分相关,当下道:“蓝公子,可是为碧潭医治之物有何不便之处……”

不想蓝玉立刻扭头,连连向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谢阿哥的毒不打紧,只是驱毒得在我家才可行,这里却是不成的。”

李云茅机敏的顺着转了话题:“那倒无妨,某带碧潭前往府上就是。”

“你们可明日来,”蓝玉又探头看了看还昏迷着的谢碧潭,“这毒不是一时三刻就致命的东西,再拖一夜,也无大害,我跟阿哥回去,收拾些必要之物,明日你带他直接来我家就好。”

他这样说,李云茅自无异议,当下点头一一应了。随后便见蓝玉半拖半拽着脸色极为不悦的唐子翎匆匆离开,也不知这二人间,到底有何意见相左之事。李云茅在那里慢慢想了想,十有八九还是落在蓝玉口中的“寒髓蝶”上。只是这名目倒也奇特,自己从未曾听闻,想来多半也是自苗疆带来的特殊之物。

他想了一回,又觉事不关己,便搁开了,转而去到谢碧潭身边坐着。裹在被中的人依然高热昏睡不醒,但因得了救治之法,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到底放下了一半。李云茅抬手,指尖抹过他汗湿后粘在额头两腮的黑发,发丝细柔光泽,细细碎碎扫过指缝,触感极佳。他半阖眼,像是要倚在旁小睡过去,脑子里却又是极为清醒的,一边用指肚捏着那绺头发,一边慢慢的任凭回忆涌上来,一点一点将自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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