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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几间旧屋还是一般冷清,比之前几遭更甚,几乎半点烟火人气都无。谢碧潭抱了药箱下车,叹了口气:“如寄姑娘,走吧,某先去看望下小姐现况。”

如寄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当前引路进了主屋。屋中一片昏黑,光线暗不可察,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丝家具的轮廓。谢碧潭不谙武,亦没什么夜视的本事,只好摸索着在靠近门边一张桌子前站了:“如寄姑娘,烦你掌灯。”

没人应声,先他入内的如寄好似凭空消失了般,一点动静也无。谢碧潭唤了两声,心中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头,想了想,有心先退出屋去。不想足下才一要动,一股清风卷过,栀子花香郁郁馥馥中,“吱呀”有声。

谢碧潭眼前刷的一下彻底昏黑一片,花风吹阖身后屋门,摒了纤弱光线,亦摒了退路。他登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惊吓中连退几步,立刻转身用力去推那门。只是任凭如何用力,门板仍是纹丝不动,反倒将自己弄出一身臭汗。待再要折腾,屋内深处幽幽一声叹,却是如寄的声音:“谢先生,莫白费力气了,儿无恶意,还请稍安勿躁。”

随着声音,啪嗒轻响,一线火光亮起。如寄手持了灯台,芯光烁烁,将屋中照亮。那屋里已全非往日所陈,一应床榻家具俱不见,自然也没了郭素的身影。空荡荡的房间中,居中地面铺了一块花纹奇异繁复的织毯,约有六尺见方。此外,便是门口处的一张小桌了。谢碧潭背靠门板,侧抵小桌,十二分紧张的瞪着如寄:“你……你这是何意?”

如寄持灯缓步走近,神态谦和:“谢先生,小姐病情劳您费心诊治,儿深感恩德。只是病情棘手,小姐体弱已不堪承受,命在垂危。眼下非常之时,不得不穷尽手段,但求一线生机,因此暂困先生在此,并无它意。”

她言辞中肯,叫谢碧潭不知不觉中打消了部分疑虑,但一转念眼下处境,精神立刻又紧绷起来,想了想道:“小姐之病,某定然尽力,只是所学终究有限,难以回天。如寄姑娘若是另有岐黄圣手的人选,某亦乐见其成,尽能相佐。此乃医者之道,无需以如此手段行事……”

他话未说完,如寄倒“呵”的一声笑了,边摇了摇头:“谢先生,你误解儿之意了。出此下策,非是要勉强先生与人联手医治小姐,而是……”她缓步走近,直到咫尺可触的距离,身上那股悠悠荡荡的栀子花香更是浓郁。只是并未有何逾矩行径,而是将手中灯台搁下,又从袖中取出一物,一并放在桌上,“想烦先生代儿请一人前来。”

“嗯?”谢碧潭借灯光细看,她搁在桌上的乃是一封书信,漆口未封,依稀可以看到内中已有信笺。再一定睛,谢碧潭登时愣了,封皮上落落大方写着的拆信人的姓名,却是李云茅。

见他疑惑,如寄摇头笑笑:“李道长能为,当可助儿一臂之力,只是若要道长顺从配合,少不得要借先生身份。此信儿已写好,先生可有什么随身表记,容儿附在信内,送予李道长,想他定会见信而来。”

“你……”谢碧潭深深吸了口气,已将如寄用意揣摩出了几分。想来她虽口口声声言道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却是要以己为质,诱李云茅前来。虽说并不晓得李云茅那一个油头滑脑的小道士到底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事,值得这般布局,但只凭此事表象,自己也断不可顺从了如寄之意,害他入瓮。这样一想,谢碧潭涨了几分胆气,大声道:“你施如此手段,已非光明磊落之辈。暗行诡道,必有坑害。某与道长结交,岂能亲手陷他涉险?你还是尽早罢了这荒唐念头,容某再为小姐诊治一番,或可还有延命之法。”

如寄抬眼看他笑了:“儿从来非是光明磊落之辈,只是先生看不甚清罢了。”她拈起那封书信,翻弄一回,轻轻叹气,“儿不愿伤害先生,既然先生为难,那这信物,就由儿自取罢!”她话音一落,谢碧潭机警要退,却忽的发现身体不知不觉中已僵如木石一般,难动分毫。只能瞪大了眼睛,瞧着如寄更凑近些,细细打量自己周身,有什么物件可取。

只是谢碧潭性不爱浮华,更少在意华服美饰之属,那一袭墨袍简简单单,并无赘饰。如寄看了一回,目光落在他腰玉之上,但玉佩略宽大,要塞进信封中有些难为。再去打量,忽的灯光烁烁,映出谢碧潭内衣领下,颈根处隐约有一道金光一闪。

“咦”了一声,如寄伸手要取,只是指尖将将要碰到领口,紧闭的屋门外,忽的传来几声规矩礼貌的叩门声。



夜下废园敝舍,月黑风高,忽的有人规规矩矩前来敲门,这一桩诡异不亚于如寄的突然发难。只是还没等谢碧潭再出一身冷汗,门外人清咳一声,带着笑意开口了:“贫道静坐之中,忽有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算到有佳人欲约,故踏月而来,冒昧登门……如寄姑娘,开门吧!”

如寄秀眉一挑,伸出的手转而一拂,原本怎样也撼动不得的门板“吱呀”洞开。淡淡月色下,李云茅拢了双手,未持拂,不负剑,笑嘻嘻微倚在门边。见门开了,才站直身子一稽首:“如寄姑娘安好。”

“李道长安好。”如寄欠身回礼,一派落落大方。随后伸手向房内一引,“想不到道长亦是妙人,坦然登门,倒显得儿施手段有些不够磊落了。道长请进吧。”

李云茅迈步就进,毫不迟疑。谢碧潭仍僵立在桌边,立时瞪圆了眼睛,开口要喊。但不待他出声,李云茅已先张眼向他一望,随即摇头笑叹:“如寄姑娘好手段,只是这般玉石俱焚的咒术用在谢兄弟身上,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如寄也莞尔回他:“惭愧,儿能为有限,不敢在道长眼前献丑,只得出此下策。只是道长放心,待儿得偿所愿,定保得谢先生毫发无伤,平安归去。”

“如此甚好。”李云茅点点头,不再看谢碧潭,而是举步直入屋中深处,站到了那块织毯前。他垂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定要贫道前来。”

“旁门末技,是儿献丑了。”如寄挥了挥袖子,屋门重又阖上,只余灯烛光焰,幽幽照亮房内。谢碧潭眼睁睁看着脱身之路再归于无,更是听不懂李云茅与如寄心里揣了明白的意有所指,又急又恼,忍不住大声开口:“如寄姑娘,你到底待要如何?李道长,此女言行有诈,你莫轻信了,寻法子脱身要紧!”

他这话已是喊得毫不客气,只是如寄不见恼,李云茅更是轻笑了一声,笑罢冲着谢碧潭点了点头:“多谢你关心,贫道既然来了,便是愿应此劫。但你非在此劫数内,当可无恙。稍后待贫道圆了如寄姑娘心愿,她自会放你安然离开。”他顿了顿,忽又道,“收好你随身带的东西,等下就离去吧!”

谢碧潭听他从容一番话,像是呆了,愣愣垂了眼睑,想了想道:“莫非今夜之事,也是你计划之中?”

“亦是,亦不是,只是,你不当是。”李云茅留下这句话,再不理会他,转而向如寄道,“贫道自幼便上了华山,拜在吕祖仙人门下修道。虽说至今年头不多,但所修皆是正统道法,至阳至正,乃妖邪鬼灵一类的克星。姑娘乃是草木之精修成,天性至阴至柔,如今要夺贫道修为,你那原身命魂,只恐难以承受,最终少不得落个可悲可叹的下场。”

如寄点头:“道长慧眼,看得明白。只是儿既受此法,为求所愿,便不惧身毁道消。道长如此通透豁达,倒也在儿意料之外,届时儿会尽力少伤你之元炁,保你留下一丝残魂碎命罢!”

“倒是多谢姑娘了。”李云茅仿佛不是在听人谈论自身生死,冲着如寄一拱手,当先一脚踏上地中织毯,盘膝落座。坐定后,叹了口气,“师父叫某下山,言某有一劫应在长安,当前往之,果是如此!”言罢,端然合目,不动不语,竟是一幅任凭摆布的模样了。

谢碧潭还站在门边,本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这几句话钻进耳朵,由不得他不重抬眼,望向屋中。李云茅话里话外皆透不祥之兆,听得他心惊胆战,但目光落处,却见一直举止言谈端庄的如寄屈身,膝行上毯,忽一声嘤咛,身形骤软,扑向了李云茅怀中。

谢碧潭眼睛差点瞪脱了眶,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哪一番变化。毯上如寄一双臂已揽住了李云茅头颈,妙目半阖,将一双粉唇端端正正印到了他的嘴上。那一盏灯可照见的范围有限,谢碧潭稍有距离,看得不算清楚。但即便如此,瞥轮廓也知大概,登时先涨红了自己一张脸,两只眼睛上下左右乱瞥,只是不敢再看织毯上面,生怕瞧到些不堪之景。

但目光避开了,却没手去塞了耳朵。毯上两道喘息渐起,都极沉重急促。谢碧潭翻了目光朝向棚顶,呆呆听着,心绪放空中,属于医者的本能却悄然冒头,在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时候,陡生出了一丝异样。

蓦然回神,谢碧潭心中暗叫不妙。李云茅那一道声息,涩且虚弱,全无半分欢愉之感在内,而如寄发声却极为急促,如吸似吮。他再顾不得什么避嫌,调回目光凝神张望,就见织毯之上,两人衣衫整齐,并无龌龊之态。但如寄伏在李云茅膝上怀中,貌似亲昵吻吮,一层莹莹淡绿光芒却渗出周身,幽幽照亮方圆。而借了那层幽光,正可看到李云茅对着自己的脸庞上已无半分血色,汗意涔涔,布满额头鬓角。眉峰更不自觉中紧蹙,显然颇是痛苦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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