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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谢碧潭与他对面坐了,对着一桌饭菜,神态却还是有些萎靡。唉声叹气一会儿,抬眼瞧见李云茅已经扒拉了半碗饭下去,忽的就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豪气,将箸在案上一顿:“罢了罢了,吃饭吃饭,哪怕再是什么龙潭虎穴呢,也不该叫饿着肚子走一趟!”言罢,果然端起碗来,喝汤吃肉,大快朵颐。

李云茅却是忽的停了吃喝,揉了揉下巴,伸长胳膊将筷子在谢碧潭的碗沿上一压:“谢兄弟,你口中的‘再’字作何解?”

“这……”谢碧潭蓦的有些支吾,半晌才有点没底气的道,“虽说那园子阴森古怪了些,可郭家小姐生病是真,某学岐黄,悬壶济世,又岂能罢手不闻不问?她那病症,又不是随意一两张方子就瞧得好,要佐以许多针石手段,试探调理,兴许可救……”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末了叹了口气,也搁下碗筷,一手撑了额头摆摆手:“总之就是我仍要过去一趟……也许不只一趟……端看郭家小姐的病情吧!”

谢碧潭一口气交了底,头也不想抬了,只觉得李云茅看着自己的眼神八成与瞧个疯汉没什么区别。连着两夜惊心动魄,到头来还要将自个重新送上门去,想想也是难免自嘲。只是正心里乱七八糟的盘算着,对面却“啪”的一声清脆,谢碧潭不由得头一抬,就瞧见李云茅极其干脆的拍了个巴掌,笑道:“好!谢兄弟果然医者之风,仁心济世,贫道佩服!若是这样,下回不妨某陪你同走一遭,无事最好,其中若有什么古怪,但凭恶人还是妖鬼,有贫道掌中剑,皆一并打发了就是!”

谢碧潭愣了半响,终是展眉笑了,就在桌案前冲着李云茅一拱手:“多谢。”

“不谢不谢!”李云茅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转眼重又敛起衣袖去捞汤夹肉,“来来来,吃肉吃肉,喝汤喝汤!”



心中定下安排,谢碧潭虽说一想起那阴森诡异的废园仍有些脚软,到底与刚回来时的一番矛盾心慌不同,再加之李云茅那曾在香积厨干过的手艺当真不错,两人一通风卷残云,将饭菜扫得干净。填饱了肚子,惊累一夜的倦意潮水般涌起,谢碧潭尚握着筷子,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好容易撑着收过了碗筷,早晃晃悠悠回了房,栽倒要睡。

刚在枕头上躺安稳了,房门又是一响,李云茅毫不见外的跟了进来一屁股也坐上床,口中还吆喝着:“往里面挪挪,某也躺一会儿……”,快手快脚将谢碧潭推得向床里一缩,倒头就躺。谢碧潭心口一堵,适才吃饭时的那点儿感动立刻灰飞烟灭,奈何眼皮重如千斤,再撩不起,没柰何咬牙忍了。只是一口气哽在喉咙口,虽说好一通大睡直到薄暮时分,却乱七八糟做了许多梦,一场一场甚是零碎,有时是自己独自走在废园中,忽的湖中腾起一条黑蛇当头就咬;又或者许多高瘦如竿的黑影前后晃动,如同鬼魅;更有甚者,还梦到那郭家小姐与如寄前来道谢自己妙手回春,待郭小姐一抬头,却是好一张李云茅的大脸,娇滴滴抿嘴一笑……

谢碧潭刷的出了一身冷汗,猛的弹开眼皮坐了起来。刚起到一半,额头上“啪”一声盖上了一只手掌,硬生生把他起身的势头摁住了,李云茅的声音如附骨之疽,还透着点懒洋洋:“哎看着点看着点,险些撞了贫道的天庭,你这是睡毛了怎地?”

谢碧潭睁眼,就看到李云茅一条腿跪在自己旁边,凑得极近正在捣鼓什么,一张脸几乎满满当当占满了视线,就塞在面前正上方。他一哽,脸顿时黑了七分:“李道长,你这又是在作甚?”

李云茅满不在乎,翻身坐回旁边,才指了指他的胸前:“看你做了一路的噩梦怪可怜的,给你弄点护身的东西。你这人醒了怎么都没个兆头的?要不是贫道见机得快,少不得吃你一个头槌!”

不提噩梦还好,一提起这茬,谢碧潭瞬间记起梦中那张活生生把自己唬醒的娇滴滴大脸,全身一阵恶寒。也顾不得斯文气度了,没好气的冲着李云茅翻了个白眼,这才低头看了看胸前。

一看之下,却是一愣,脖子上不知何时挂了条链子,下面拴着棋子大小一枚圆锁。那链与锁俱是上好赤金打造,十分精巧华贵,显然价值不菲。这般贵器,从质地到手艺,都不似李云茅这样连食宿都要蹭人的云游道士拿得出的东西,他登时满腹疑问,十二分不信任的瞥了眼李云茅。

李云茅叉着手还是笑眯眯模样:“这东西的来路绝对清白,贫道从不取不义之财,放心便是。更何况,金锁银锁之列无非载器罢了,贫道的手段,乃是在这锁面之上。”

谢碧潭半信半疑拈起锁片,借着屋中已经昏暗了的光线细看,那锁面本是铸着鹿鹤同春的吉祥图案,如今上面却被人用利器横七竖八刻划出许多弯弯曲曲的线条,将画面毁得一塌糊涂。谢碧潭顿觉惨不忍睹,李云茅却自得道:“贫道封了一道符箓在这锁片上,你贴身戴好,以后若是遇到妖邪之属要以恶法害你,立时就有奇效。这一道符,花费贫道心血甚多,若不是与谢兄弟你颇有缘分,尚有些舍不得呢!”

谢碧潭深吞了口气:“如此倒是要多谢你了。”

“不谢不谢!”李云茅颇大气的摆摆手,态度坦荡得简直无懈可击。



过了两日,郭家果然又派车马来接,仍是如寄扮了男装驾车。谢碧潭这几天心中已镇定许多,又针对郭家小姐的病症,选了几贴古方,正要一试,便欣然登车。只是进了车厢坐下,忽的想起一事,复对如寄道:“某有一友人,乃是华山出身,也通岐黄之术。小姐病症古怪险恶,他听闻了,也想一同前往辨症,说不得有另辟蹊径之法,姑娘意下如何?”

如寄一怔,略作沉吟 却是摇了摇头,轻声慢语道:“先生妙手,已足堪用。且小姐目下情景,实不愿过多人前往叨扰,还请先生代儿谢过道长好意,心领了。”

见她回绝得彻底,谢碧潭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是心底那一点被压下的疑窦又有隐隐翻出的势头。他虚应两句,回身在车厢内坐好,合上车门之际,却看到自家门内人影一闪,李云茅不在屋中打坐,也是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不知是要去做什么。似是觉到了车上投来的视线,还好整以暇冲着马车挥了挥手,随后车辕处一声鞭响,车轮辚辚而动,往郭宅行去。



废园之畔,屋舍依旧,郭家小姐的病情却似更沉重几分。谢碧潭观气把脉过一回,心中有些纳闷,转头拉了如寄询问:“某前几天开出的方子可有按时给小姐服下?方中用了镇定安神凉血之药,怎么眼下小姐体内却又有积热上涌?”

如寄倒是叹了口气:“这其中……这其中因缘,乃是闺房私事,一时也是说不得……还是请先生继续看诊吧!”

“这……”谢碧潭有些为难,“写方开药倒不是什么难事,但小姐此症乃由心病而起,不去其根,纵有妙方,也难抵病情反复折磨。某看小姐患病已有一段时日,身体羸弱非常,如此下去,只怕终究会走到药石罔效的地步。如寄姑娘,你既与小姐亲厚,不可不知。”

他这样说,如寄面上为难神色反而更甚,踌躇半晌,还是咬牙道:“还请先生重开一道对症的方子,至于小姐的心病,容儿细思可有开解之法,待得了定论,或可与先生一谈。”

“……唉,好吧!”见她坚持不肯说,谢碧潭也没奈何,重又去房内行了一遍针,然后提笔开方,将如何煎服一一交代清楚。此时早已定了更,出入不得。谢碧潭纵然不情愿,也只能在如寄安排的厢房内住下了。这一晚,他再没什么散步的雅兴,早早收拾停当闭了门户,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到时交子夜,白日里浑浑噩噩如泥塑木雕的郭家小姐发作起来,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折腾了一个多更次,谢碧潭与如寄二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安抚住她,再灌下第二碗汤药,天色已是将明。谢碧潭重新回到屋里,胡乱合眼歇了一会儿,不知是李云茅给的那块金符当真见效,还是本就是疑心才生暗鬼的道理,这一会儿睡得却很是安稳,足以解乏。



次日由如寄安排车马送人回去,谢碧潭到了家中,却发现大门紧锁,李云茅不知去向。但厨下灶火还带余温,显见该是早起吃了饭后从容出门。他这时倒才想起,两人已经勉强算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对这小道士所知却实在有限。俗话说,破家尚值万贯,自己这一座问歧堂,虽说没什么黄白之物,倒也藏了不少贵重药材,就这样毫不设防的任他来去,实在是疏于防范。可再一转念,李云茅货真价实救过自己性命,出手相赠的防身金锁又价值不菲,他那一身看似不着调但当真不俗的本事得了华山纯阳宫真传,要说想打自己的主意……只怕还当真没有什么可入他的法眼。

这样比较着一想,心底不免有点郁闷,但转而又释然了。谢碧潭将些有的没的杂念一并抛到脑后,就着灶火随便弄了些吃喝打发了五脏庙。他昨夜睡得尚好,此时并不思困,想想前面药堂也有几日未曾打理,便抖擞了精神过去拾掇。这一忙,不觉时移,大半日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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