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一次,可不许在这样玩闹了,不然,翎儿会哭的,翎儿,真的会哭的。”她恍若无事地说着,用轻快的语调,竟似未察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
叶开心里的苦楚绝不亚于她半分,可此刻,他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嘴里心里一遍一遍,机械地重复着,翎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翎忽然紧紧抓住叶开的手,宛如受惊的小鹿,满脸凄然与无助,哭喊道,“为什么?叶大哥,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翎儿身子脏了,所以,你就后悔了?”
叶开斩钉截铁地否定,“不是!”
南宫翎显然是不相信,“那是为什么!”
叶开紧紧抿着唇,偏过头去,不敢去直视她的哀伤,顿了一顿,说道“翎儿,你就当,我和我爹一样,都是负心汉吧。”
南宫翎悲极反笑,突然嘶喊起来,“又是这句话!上次你弃我而去,就是用这句话来搪塞我,叶大哥,如果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要答应婚事,你知不知你给了我希望,又夺走它,是一件多残忍的事?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我!”
叶开无言以对,他还能说什么?真相固然不能宣之于口,安慰更是显得苍白无力。
“好你个叶开!”
南宫翔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怒不可遏地冲进来,一把抓住叶开的衣领,迎面就是一记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抛弃翎儿一次不算,你还要抛弃她第二次!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言罢,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叶开身上,一边痛打一边大骂,“混蛋!你跟你爹果然是一丘之貉,你爹负我姑姑,你负我妹妹,你们父子俩都是一路货色,全都是人渣!”
叶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愤怒,一拳接着一拳,宛若永远没有结束,咬紧牙关苦苦撑着,挨了将近二十下,他终于跪倒在地上,血止不住的从嘴里涌出。
“够了!”
南宫翎制止哥哥再打下去,她含着泪水,一脸决绝地说道,“叶大侠,你走吧,从今往后,孔雀山庄与你叶开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我们天上人间不相逢,生生死死不复见!”
南宫翔不忿道,“翎儿,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南宫翎凄然笑,“哥,你想让翎儿也变成姑姑那样恶毒的人么?不要,我会因为厌恶自己……而发疯的!”
南宫翔心疼地看着妹妹,尽管不甘心,但也不忍违背妹妹的意愿,恨恨地对叶开道,“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翎儿面前,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否则,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一直打到你死为止!”
叶开苦笑一下,语气肯定,如同是在承诺,“放心,绝不会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步向外面走去,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方,仿佛有惊呼在身后响起,传至自己耳畔,“翎儿!你怎么了?来人呐!小姐晕过去了!快叫大夫来!”
又听闻,人声交叠,脚步纷乱。
叶开不由自主想掉头回去,可是思及自身的情况,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回去又能如何?一切都不会改变,让翎儿看到自己,或许对她的伤害会更大。
翎儿,叶开此生负你实多,若还有来世,再加倍补偿你吧,
雨未停,瓢泼而下,叶开却犹嫌不够大,只觉得再大的雨,也洗刷不掉自己一身自责、满心愧疚……
—待续—
☆、第 13 章 第十二章:及时行乐
细雨霏霏,缠绵不绝,伴随叶开走完所有路程。
无间地狱门前竖着一道刚毅挺拔的身影,水弦如雾如幕,遮挡着眼前的视线,但他依旧直直注视着前方,很明显他在等一个人。
雨中隐隐出现模糊的轮廓,尽管还不清晰,但傅红雪知道,那一定是叶开,这是一种血缘之亲的感应,像是有一条奇妙而紧密的纽带,将他们彼此的灵魂牢牢系在一起。
他冒着雨,奔上前去,止步在对方的面前,三步之遥,彼此目光交汇。
叶开看得懂傅红雪的焦急,傅红雪却看不懂叶开隐藏的心事,他只看到叶开带伤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随即绽放出的笑容。
叶开洗过热水澡,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身上立刻舒服很多,连同心情都已变得明朗起来。
傅红雪拿着一块方巾走过来,默默无言地贴在叶开的脸上,轻轻按揉着红肿的地方,两个人近在咫尺,对方尚未干透的发丝间,散发着好闻的青草香。
叶开眉眼含着浅笑,享受着来自兄长的服务,感觉被伤处隐隐有些炙热,方巾里似有股复杂的气味,于是问,“你在方巾里放了什么?”
傅红雪面无表情地回答,“田七,红花,还有酒,活血祛瘀用的。”
叶开与他相处日久,可以敏锐地察觉出对方的喜怒变化,知道他在生气,不过是没有发泄出来罢了,便知趣地闭上嘴巴。
傅红雪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怒意渐消,长长一叹,说道“你若想要出去,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也没必要故意把我支开………还弄得这一身狼狈回来,你看看你这张脸,再过两日,就是你的婚期了,新郎官以这幅样子拜堂,你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么?”
叶开道,“婚期作废了。”
傅红雪动作一顿,“什么?”
叶开道,“我悔婚了,在回来之前,我去了孔雀山庄。”
傅红雪道,“胡闹!你把成亲这样的大事当成儿戏了么?说悔婚就悔婚,你做事怎么总是这样冲动?”
他总算明白,叶开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叶开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认真想过了,我和翎儿不合适。”
傅红雪道,“你是不是因为南宫协的事?她已经死了,过去的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娘临终前不是也说,不要再怨恨了么?”
叶开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傅红雪沉默一会,踌躇地道,“难道,你介意南宫姑娘她……”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但叶开懂他的意思,苦笑道,“奇怪了,为什么你和翎儿都觉得我会介意这个?”
傅红雪越发不解,心急地问,“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开笑容奇怪,“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我觉得翎儿跟着我不会幸福吧?”
傅红雪道,“叶开,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在想什么。”
叶开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更何况是你?好啦!人生苦短,唯顾今朝,陪兄弟及时行乐行不行?”
傅红雪道,“你想怎么个行乐法?”
叶开眼中黠光一闪,将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神秘兮兮地道,“秘—密——”
杨柳岸,没有晓风残月,惟有雨后艳阳。
天海风涛楼是城中最上档次的青楼楚馆,这里有最香醇的酒,最绝色的美人,虽是供男人寻欢的烟花场、温柔乡,却毫无庸俗浮华之气,反而有一种风雅的格调,尽管如此,有人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傅红雪僵硬地伫立在朱门前,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转换速度直比翻书还要快,就算轮回几百次他也想不到,他弟弟居然拉着他来逛妓院?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叶开奇道,“傅红雪,你没来过青楼么?”
傅红雪道,“没有!”
叶开会意,“怪不得,看你这么紧张。”得到这个信息,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傅红雪不喜形色的脸上,显露出窘迫之态,不忿地回敬一句,“那是,我自不敢跟‘风流成性’的叶大侠相比。”
叶开挑眉,“傅大侠,敢不敢进去瞧一瞧?嗯?”
他这是明摆着的挑衅!!!
傅红雪纠结纠结再纠结,不待他考虑清楚该是进是退,已被某个人软磨硬泡,连推带拉,哄骗进了天海风涛楼的大门。
“不错,这里面还挺清雅的。”
进到大堂,静而不寂,满眼皆是胭脂花红,一股醉人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分不清是酒香还是美人香,叶开嘴角一弯,相当满意目前的环境。
正值白日闲时,客人寥寥无几,忽听一曲琴音响起,怡人心神,乃是一首倾诉男女情意的‘长相思’,一名素衣女子隔着一层纱帷弹奏。
当家鸨母慵懒地倚在桌边,手上的纨扇不紧不慢地摇着,仿佛是在专心倾听琴声,事实上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遗漏新来的两名客人。
她余光朝门口望去,说话的青衫少年笑容满面,灿如阳光,另一个黑衣少年缄默无言,满脸冰霜笼罩,背上负着一柄大刀,他们站在一起,似如春冬两季不期而遇,真是一个奇特的组合。
她突然对二人有了兴趣,亲自迎上前去,未言先笑道,“呦!二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我们天海风涛楼来吧?”
傅红雪越发不自在,寒着脸不言语,倒是身旁的叶开大大方方,笑着道,“老板娘倒是好眼力,“他指着帘后的女子问,“那位姑娘琴弹得很好,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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