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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巫教遗稿 (谢山)



“柚渊。”

温皇不知何时又倚在棺材边上休息,两个人对视着,却各自按兵不动,好似谁也不肯出这第一剑。

终于,温皇笑叹了一下,随即飞跃而起,掌风酝酿,直向柚渊袭去。谁知男人避也不避,一柄重剑连鞘也未开,便直接被抛了出去,破开了那记试探的掌力。

温皇欲上前再攻,而柚渊竟也同时上前一步握住飞出去的剑柄,手上一使力,先是剑鞘震开,直冲着温皇逼来,随后那柄乌沉重剑也丝毫不慢,几乎同时拍来。

这一剑,罡正沛然,是不带任何试探的直击,温皇单脚已经勾在棺材上,本打算踢出去拦下对方的攻势,却不知为何有了片刻的犹豫,竟又将脚收回,待到再运力已来不及,剑鞘已至,温皇挥剑一格,随后重剑又至,自上而下,直拍在胸骨。

一阵血腥味撕扯着奔涌上来,温皇喉咙耸动,顷刻间,堪堪咽回。

这一剑下来旁边的棺木也被震碎,孟缟衣的尸骨虽新,却已惨不忍睹。

温皇伫立未动,柚渊丝毫也未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重剑又是一个横撩,直接向着对方的腰横斩而去,温皇连忙后撤一步,那重剑又是几番连劈,对面的马头小刀只得动如闪电,每每挥击数次才能化解重剑的一击之力。

——但这剑法不禁让人有些眼熟。

“车月的叠剑你只看了一次,便已掌握得很好。”柚渊的每一剑都震得人手腕一痛,短短片刻已击出百余剑,再观其人竟丝毫不显疲惫,反倒衬得温皇犹如在狂涛中挣扎的沧海一粟,“但你若要用她的剑法来对付我,便选错了。”

“我没必要掌握她的剑法。”重剑倏忽一滞,细观来、上面已经划下不少相击后的痕迹,而短剑螳臂当车般地与其剑尖相抵,其色泽却依旧焕然如新,“我只需要她的剑。”

语毕,柚渊瞬间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力量逼着自己后退。再观面前的人,竟不知在何时上了一步,手中短剑笔直切来。

却不是切在人上,而是——劈在了剑上!

那一瞬爆发而出的力量,几乎立即颠覆了战局,区区短剑竟在重剑剑身上游走而过,如刀切瓜果,直接将其分作两半。眼见便要切开剑柄却听远处传来静默的一声:

“停。”



温皇的剑便真的停下。

柚渊虽仍在惊骇之中,双手已被那一剑的余劲震出了血,颤抖得握不住剑,然而听到这一声吩咐之后,他居然也立刻撤步,退了下去。

温皇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闭着眼的琴师。

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大不小,若有似无。那双长眼仍未睁开,却准确地面向温皇,让人不由地感觉他好似真的在看着你。

“来。”

温皇并未拒绝,略理了下衣袖,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这个人不必报上名号,他的身份并不难猜。

——剑盟十剑的大师兄,也是放眼中原唯一值得期待的剑手,沈吾崖。

听闻此人早年剑术已登峰造极,超越同修许多,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剑法皆是由他人之处修习而来,纵是自己融会贯通,创出新招,但也难免取材于高手精髓,非是自己所独创。因其受师父影响最深,故而一直难以摆脱阴影,消沉之余,竟在弱冠之年便自废了双眼,决定此生不再观剑,自悟琴曲,不问江湖。

至于为何仍居于剑盟第一,一直是武林中众说纷纭的谜团。[101][102][10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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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太虚神鳞注:自废双眼,古亦有之。师旷求心专而以艾草熏其眼,方得目不两视,专心琴艺。而沈吾崖是为自身难有进境而为之,观其尚居剑盟可知其仍有剑心,故而自废双眼的行径不过是想破开向他人学习的局面,从而独创剑招。然而作为被创造之物的你我,其实何谈真正的创造?不过师法造化者上乘,师于人者落于下乘而已。但倘能师于人,继承一念,也已属难得了。

[102]仗义执言住:唉,真好奇这些家伙怎么不自废舌头,这样尝不到味道不是能更专心了吗?可见,花花肠子永远比花花世界重要。

[103]剑老小注:我想把这个人介绍给天天逼我使无极剑法还逼蝶蝶用飘渺剑法的某个盗版狂魔认识认识,不知道他会不会考虑自废双眼啊!

[104]神雁子注:有时,盗版又如何?放弃自身的一件事物,可以为求心专,可以为求进境,怎便不可以仅为折服,效仿而已?



“坐。”

温皇见他一字一字地讲话,倒也觉得方才自己故作姿态的段数尚浅。

“饮。”

温皇坐在沈吾崖的对面,接过对方递来瓷杯,也未犹豫,一饮而尽。喝完只觉有几分苦涩,而胸口与后腰的剑痕却传来一阵惊痛,之后则是些微的痒意。

此物蹊跷。

但温皇却很明白,这感觉,是缓解剑伤的药在作祟。

“沈吾崖,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无涯茫茫,唯求于吾崖。”温皇道,“人皆道中原第一剑是凌厉的人物,对自己残忍,对人也无情,却不想对杀伤其同修之人,竟临阵赠药,这般仁慈之心,倒也难得。”

“他们方才说天下第一毒是残忍之人,也是名不副实。”

“哦?”温皇摩挲着手中的瓷碗,看着对面的人。

“依我听来,在方才三场比斗之中,你未尽全力,从头至尾随机而动,根本未使出像样的剑招。但却坚持一件事情——”顿了顿,“从来不用重复的招式。这样的人,在残忍之前,先得是个有趣的人。”

“用巧劲杀车月,以根基败柚渊,你当有能力完全避开伤势,却有意负伤,这是为何呢?”沈吾崖语毕扫了下弦。

温皇被弦音一震,本欲言,开口却发现暂时失了声音,只得听那琴师继续道:

“不必着急答我,让我猜猜……比起武力搏斗,你似乎更喜欢心战。第一战杀吾师弟,挑起众人情绪。第二战,以平静之心对战情绪波动的车月,故意受其一剑,而后夺剑杀之。第三战之前,柚渊难免觉得你应对之中颇多转圜,多半是个偷奇取巧之人,而你一开始应对他的招式更是四两拨千斤,让他愈发坚定地选择了用最直接的方法来了结你。而你——根基却更甚于他,甚至可以说,到了现在你面对我,依然留有后招,这倒让我……很想做一回你的对手,来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这种条分缕析的言谈举止让温皇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但面前的这个人却和心中所想之人……或许,有着最本质的一个差别。

“你医治我,便是为了与我公平一战。”温皇摇头断然道,“你也是个有趣之人,确实足可与我一战,但却不算是我的对手。”

“有区别吗?”

“有。”

“是什么?”

“知我否。”

“你的对手知你吗?”

温皇没有回答。

沈吾崖怅然道:“看来是我妄自忖度了。对手若能为知己,你……很幸运,也让我很羡慕。”言罢他又一笑,摇了摇头,手下弦又是一惊,只听他继续道:

“柚渊,帮我记下,甲子正月初六,神蛊温皇为沈吾崖舞剑,席间杀三人,伤一人。”

“哈。”渑池之约换作天允之会,所夺之物由和氏璧变作不死丹,温皇思及此也不由地一笑,却又被那弦音扰得心中一窒,仍强自开口道,“你还可以补记,‘舞剑后,神蛊温皇又为沈吾崖鸣琴一曲’——”

闻言,盲者欣然将双手一让,温皇也就着相对而坐的姿势,信手便将十指铺在了弦上,倒坐弹琴,无意而挥。

沈吾崖单手撑在琴额上支着下颏,本该是旷远悠长的弦声却被眼前这个人挑拨之间奏得极重,曲调怪,节奏异,甚至多次打了板,群侠听后多觉扫兴,心道温皇于琴之一道并不在行。

但倘若他们肯细细听来,却不难体会曲中有一种清晰苍劲的异域之风,声声叠覆,颇似蛇蝎吐信,而那不经意的打板,颇似间杂有奏的鼓点。

——竟有点似……由东瀛那边传来不过百年的三味线。

在这奇异的乐音声中,温皇缓缓开口道:

“我要出招。”

“我在等你。”

“最好不要等我。”

“最好不要让我再等。”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温皇单掌发力,劈在琴上,七弦发出一声铮鸣,瞬间同时断裂,长短不一的断弦直向对面之人面上七窍穿去!

——又纷纷限于长度,皆堪堪悬在了七窍之上,不再前进。

“还当补记,‘惜乎一曲罢后,闻琴者此生难复闻琴,神蛊温皇又伤一人’。”蓝衣人起身,“这就是我全部的实力了。”

——乐感失调,七弦弹断,这算什么本事?

正在众人或莫名其妙或嗤之以鼻的时候,却见沈吾崖一道血泪从脸上滑下,停在下颔上久久不坠落,而其余六窍也随之涌出了血。

七弦所指,七窍皆废。



而正当温皇完全站起之时,那断弦却被沈吾崖单手极为细心地抚平,而下一刻,那人竟单掌一抬,直向琴身用力一击。

古琴瞬间碎为细密木屑,温皇与身边所有人瞬间被震退数步方停。沈吾崖指尖翻动,那余下的七道残弦竟瞬间反过来向温皇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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