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放弃王位不能反悔,”克洛泽说,“您会永远失去王位,拜仁可是您的国家啊。”
“陛下,没有王位,您就成了普通人,恐怕里奥·梅西更不会将您放在心上……”波多尔斯基说。
“别说了,”施魏因施泰格打断他,“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接受,陛下,”克洛泽说,“就算您要去巴塞罗那找皇后,也不必卸下王位,您离开的时间里我替您处理国事,您一回来……”
“不用再说了,米洛,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不会再回来了——或许过上几年、我想念你们,可以回来看看,但我再也不会是拜仁的君主了。”施魏因施泰格说。
“您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梅西连王位都不要了!没有您这样意气用事的人,梅西不过是在玩弄您、引诱您,他最初抛弃故土、千里迢迢跑来就一定是有阴谋的……”波多尔斯基一脸焦急,恨不得现在就当面给梅西两个耳光似的,胡乱找理由编排着他。
“我不想再听了,”施魏因施泰格打断他,“我走了之后王位交给米洛,他是最有资格统治拜仁的人,路易斯他们还没长大,不能治理国家,我也不想让他们继承王位。”施魏因施泰格停顿片刻,皇宫中复杂繁琐的阴谋与骚动消耗了他与里奥的爱情,统治国家繁杂而责任重大,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背负这一切。
“您就这样一走了之,您的孩子怎么办!”拉姆问道,几乎要哭了。
“对他们来说,我原本也不是个好父亲。”他叹道。
“这话说得还真对。”罗伊斯瞥了他一眼,走进房间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走了之后,你们不必留在宫中了,再结婚也可以,那是你们的自由,”施魏因施泰格说,忽略了波多尔斯基和拉姆的哀求和抗议,“马尔科,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回多特蒙德,带着两个小公主。”
罗伊斯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心中却想着求之不得,他巴不得马上离开这地方,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他可不在乎施魏因施泰格要走还是留。
“陛下,您不能走,我和路易斯不能离开您……”波多尔斯基哀求道,施魏因施泰格安慰了他几句,拉姆不再说话,他看出施魏因施泰格心意已定,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在众臣们多番抗议、拉姆和波多尔斯基数次吵闹、以及克洛泽、赫迪拉、穆勒等人轮流劝说后,施魏因施泰格还是离开了。他走后,罗伊斯干脆利落地带着两个小公主回了多特蒙德,没过多久莱万多夫斯基主动申请,也调去多特蒙德了。拉姆和波多尔斯基愤怒不已,难以接受施魏因施泰格远走的事实,但此时克洛泽已经搬入宫中,他两人不好再留在这里,只好暂时搬出去了,拉姆和穆勒的走动日益多了,波多尔斯基则带着孩子独居,仍对施魏因施泰格的回归抱有希望。
施魏因施泰格离开都城的当天是克洛泽加冕的日子,城中热闹非凡,他不让任何人送他,独自走了。最初的几天他有些失落,就这样告别了生活多年的故土让人哀伤,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里奥离开巴塞罗那、来到拜仁的情景,那时他做好准备和自己在陌生的土地上共度余生,离开家乡时他又会有多黯然神伤,且在拜仁宫廷的生活与他原本的日子根本不能相比,虽说他是皇后、可以轻松得来一切,生活却也因此单一、乏味起来,何况还有那样多的人与他作对,将他拉进各种旋涡,甚至自己都欺骗了他,自他到拜仁的第一天他就在里奥的饮食中放了堕胎药,并在他失去孩子时辜负了他的信任。
想起之前的种种,施魏因施泰格愈发认定他一定要好好补偿里奥,与他共度余生,再不辜负他。这次前去巴塞罗那,施魏因施泰格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什么样的际遇,但他已经无路可退,而且也不想再选择另一条路。
风雨兼程一个多月后,施魏因施泰格抵达巴塞罗那。重新来到这片土地,旧日的记忆翻涌上来,但回忆的甜蜜没有持续多久,想到相遇不久后两人一起去了拜仁,后来里奥又将他和拜仁抛在身后远走……施魏因施泰格赶快丢掉这些思绪,在城中打探着里奥的消息。
很快,他探听到里奥的住处,他走到皇宫附近的亲王府门外时天色暗了,他刚想去门口让守卫为自己通报,却忽然见到里奥骑在马上、沿着长街向大门走来,施魏因施泰格心头一热,刚要唤出他的名字,却借着半暗的光发现原来里奥并非独自一人,他和另一人同骑在一匹马上,那人从身后搂着他。霎时间施魏因施泰格胃中一片冰凉,那人年纪和里奥相仿,身材高大,一头黑发,身上透着些野性,里奥安稳地睡在他怀中,并被他搂着腰。
对于里奥来说,今天和平常一样,他只是又和内马尔、苏亚雷斯一起在城中喝酒罢了,他喝多了,甚至没办法好好骑在马上,天色晚了、街上人也不多,内马尔和苏亚雷斯把里奥抬到马上,然后苏亚雷斯也上马,坐在里奥身后牵着缰绳,里奥醉过去、已经睡着了,感觉到身后有人、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了,为了不让他掉下去,苏亚雷斯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环着里奥的腰。两人看起来异常亲密,内马尔笑话了他们好半天,先说马要被压死了,又说里奥看起来像负了重伤、他们俩像是新婚,他笑了一路,直到他要回自己府上、不得已转向另一条路时,他的笑声才逐渐远了。
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爱人,却不曾想他正靠在另一人怀里睡得正酣,这当然不是开口和里奥说话的好时机,施魏因施泰格只得忍耐,在一旁的阴影中看着这一幕,借着幽暗的光芒再看里奥几眼——若他与其他人结了婚,自己又该怎么办?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吗?
“晚上好,将军。”门口的守卫对那黑发的陌生人行了个礼,为他们打开门,施魏因施泰格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里奥的府中,守卫们都对此见怪不怪。难道真的像波多尔斯基所说一般,里奥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吗?
进门后,苏亚雷斯骑着马把里奥带到宅邸门口,下人立刻出来,把醉醺醺地里奥扶去了他的房间,苏亚雷斯打着哈欠,独自回他的客房了。
施魏因施泰格心灰意冷地离开亲王府,回到暂时居住的旅馆中,想着明天一定要和里奥说上话。他有恋人了也好,结婚了也好,只有他们才属于彼此,他一定要当面告诉里奥。
第二天上午,里奥自宿醉中醒来,仍旧感觉头痛不止,下人准备了醒酒汤,喝过之后他感觉好些了,这才和等了他半天的苏亚雷斯一起吃饭,两人正聊着几天前在军营的趣事,这时一个下人走上前来,说有重要的事禀告。
“说吧,”里奥看了他一眼,他府上没有慌里慌张的人,今天来通传的下人表情却有分怪异,“怎么了?”
“外面有一个人……是施魏因施泰格,他说他想见您。”
里奥手中的刀叉停了片刻,问道:“你确定是他本人?”
“您是储君的时候我就跟着您了,三年前我就见过那个人,确定是他。”
“不见,”里奥利落答道,“让他走,不许在亲王府附近逗留,也不要再来。”
下人答应了一声,补充道:“他说让我给您捎句话,他说他已经不是拜仁的君主了,他放弃了王位,特意来找您,并说希望留在巴塞罗那和您一起生活。”
里奥搅了搅汤,仍是摇头。
“不见。”
对方应了一声,出去通报了。
苏亚雷斯不解,说道:“他人都来了,你不见他一面吗?”
“我不会见他。”里奥说,重新拿起刀叉,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天里奥没有出门的打算,在家里呆了一整天。第二天出门时他刚走出大门口几步,就看见施魏因施泰格迎了过来。
“里奥!”他心急地唤道,刚要走到里奥面前,就被侍卫拦下了。里奥并没有阻止侍卫,两人之间隔着几步。
“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再来。”里奥骑在马上说道。施魏因施泰格虽然已经抵达巴塞罗那几天了,但仍是风尘仆仆的样子,里奥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开目光看远处了。
“里奥,你至少给我机会让我和你谈谈,我已经放弃王位了——”
里奥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我已经听过了,不想再听。”
“可我特意来找你,里奥,我已经放弃一切了!”
“放弃一切?”里奥重复道,忽然笑了,笑容中半分柔情也没有,整张脸都透着施魏因施泰格从未见过的冷酷。
“因为你放弃一切、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吗?上一次我这样做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他笑了一声,拉动缰绳走了。侍卫拦着施魏因施泰格,苏亚雷斯跟在里奥身后一同离去。
施魏因施泰格万万没想到见面会这样仓促和难堪,他料到了里奥不会这样快就考虑他的提议,却没想到他竟这样冷漠。他们成婚三年,失去孩子时里奥都不曾这样疏远过。
边境告急,里奥收到战报后连夜启程赶往前线,马德里的军队忽然发动袭击,来势凶猛,前方已快支撑不住了。里奥带领援兵立即奔赴边境,抵达战场时战事已平息了一波,巴萨只有这一支军队和他们抵抗,马德里却源源不断派来新军和他们交战,军队中的人轮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