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地喝了这么多?”胤礽皱着眉,小声抱怨将,一边服侍着康熙进了沐浴的木桶。
方醒了酒,被这热水一熏,康熙又有些头晕目眩,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将头搁在木桶的边沿,歇了一会儿才说道,“自然是有好事才喝的多些。”
“怎地了?”胤礽饶有兴致地问道。
“曹寅摸到了天地会在扬州的总舵,过几日,待咱们走了,便会出兵围剿。这一阵这些什么反清复明的玩意儿没少给南边的官员添麻烦,这一遭怎么也要杀鸡儆猴一番。自先帝入关后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那些叛逆是怎么想的。”
说起这些,胤礽倒是有些兴趣缺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什么天地会从头到尾都没做出什么真正有威胁力的事情来,倒是西藏那边的事更让他心存疑虑,以如今这般情势,说不得到时候这大将军王就要换成老十三了,也不知这战事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天地会横竖不过那么几个人,成不了什么气候。这南方本是富庶之地,只要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自不会放下平淡日子不过搞什么谋反。”胤礽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给康熙揉着肩,听那人舒服的哼了几声,胤礽放匀了力道,过了一会儿,才将人拉起来,用干布给康熙擦干了身子。
“你也来洗一洗?”康熙换上干净的亵衣,只觉酒意消了很多,转头问道。
胤礽点了点头,出门叫李德全进来换了热水。
待收拾好了,胤礽先躺到床上,随后康熙吹灭了灯,钻进被窝。
南方暖和,这时节,两个人只盖了一床薄被也不觉得冷。康熙轻轻揽过胤礽的腰,细细密密地亲吻胤礽的鼻尖下巴,随后才开始侵入唇齿。
一吻毕,康熙的手指轻轻在胤礽的腰间打着转,低声问道,“听李德全说,你今日与胤禛逛过园子了?”
“嗯。”胤礽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享受着对方手指间的按摩,有些昏昏欲睡。
“倒是好兴致。”康熙低笑起来,再次吻上胤礽的脖颈,下一刻却是猝不及防被胤礽一个翻身压到了下面。
“怎地?又想来?”康熙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皇阿玛今日醉酒乏力,不如便叫儿臣来服侍您如何?”胤礽一边说着,一边在康熙身上点火,手法又快又准,很快便叫身下的人呼吸凝重起来。
他本是不在乎这些的,两个人在一起总归要互相让着几分,这床笫之事只要舒服,无论姿势如何胤礽都并不在乎。只是今日,他却多少有些被胤禛刺激到了。
对方眼里明明白白的不解让胤礽的心里多了一根刺。他怎地不懂胤禛的意思,就算地位上终是有所差别,但他堂堂大清的太子偏偏要委身在别人身下,即使那个人是皇帝,也足够让人觉得费解和别扭的了。
胤礽心里倒也不是真计较这个,只是一想到自己被人看低了,尤其还是自己的弟弟,便全身都觉得不舒服,偏要试试这为上的滋味不可。
其实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会做了,他自己本就是个男人,自然也不愿总被人压在身下摆弄,以前偶尔和康熙闹了别扭,他也干过折腾着非要为上的时候,康熙拗不过他,便也同意,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体质的关系,康熙第二日的反应总比他要大些。欢好之事自然是快感至上,胤礽见此,也极少为难对方。
这一夜,因了胤禛的刺激,加上康熙喝酒之后,浑身乏力,胤礽免不得也动了心思。
感受着身体里渐渐燃起的欲火,胤礽将浑身无力的康熙翻了个身,带着些许试探的刺入沾了琼脂的手指。
对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挣扎,反而尽量迎合着自己的动作,粘腻的水声传来,让两个人都渐渐有些忍不住了。
“皇阿玛……”略带着叹息的催促,胤礽加快手指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安抚着康熙因为异物的侵入而有些疲软的前端。
“好了,可以了。”微微蹙着眉,感受着身体内部的扩张,康熙微微回眸看了胤礽一眼,带着些许宠溺的味道。
两个人默默交换着吻,胤礽小心翼翼的刺入,难得的未让身下的人感到丝毫的疼痛。
“怎样?”胤礽轻声问。
康熙笑道,“技术有进步。”
胤礽轻笑起来,渐渐放开了力气,开始循着本能律动起来。
待他发泄之后,又用手帮康熙发泄出来。
酒后的欢好格外让人觉得慵懒,胤礽起身,唤人递了热水进来,帮康熙擦拭了身体,随后才重新躺好,相拥而眠。
此生既已至此,自当珍惜眼前人。
第80章 番外:聊赠一枝春
京郊官道上吹过一阵凉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洋洋洒洒的给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黄色的灰尘。这样的天气并不常见,便如同胤禛此刻的心情一般。
“四哥,臣弟要走了。”胤禩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这温润如水的青年人即使在这漫天的尘土中也显得带着如同江南水乡般的温润气质,即使胤禛知道,这人骨子里并不是那般缠绵悱恻的性子。
“此去路遥,八弟保重。”沉默许久,胤禛才慢慢开口,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胤禩轻轻点头,“四哥也保重身体。”
这是他们被康熙强行分开的第四年,胤禛那边的差事已经基本了解,这一趟回京将政绩报上去,康熙很是满意,又有胤礽在旁边求情,他便留了下来。只是胤禩的运气却没那么好,江南地处富庶,世家众多,盐务漕运哪一样不是又得罪人又不好下刀子的活儿,大概也只有他这个八面玲珑的八弟能勉强应付的过来。
马车和仆从早已等候多时,几个侍卫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频频朝胤禩和胤禛这边望过来。两个人不好再耽搁,胤禛突地扑上来,将胤禩狠狠抱在怀里,随后又立刻松开,转身便走了。
胤禩微笑着看着胤禛走远了,这才上了车,赶路去了。
没了那个人,身处京城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于胤禛来说好像都差不了太多,每日翻来覆去想着的便只有办差和胤禩两件事。遇着忙得时候还好说,偏偏更多的时候闲下来,那人的一颦一笑,便免不了的在脑海中一一展现。
是什么时候开始,便总是和胤禩腻歪在一起了的?
胤禛其实真的有些不记得了,那应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他当年也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偶尔佟佳氏带着他去找二哥的时候,便总能碰到这个小八弟。明明比自己还要小,可是两个人相处时那人却总是显得比自己沉稳,让胤禛有些手足无措。
再后来,便忍不住学着胤禩的样子装作一脸沉稳的模样,尤其是佟佳氏去世了以后,更是整日板着个脸,谁见着都怕他三分。
那时候,和胤禩好像便熟络起来了,一起念书,一起习字,一起出去玩,或者看望弟弟。有时候老九老十那两个皮猴儿偏偏爱来捣蛋,缠着胤禩带他们出宫玩儿。胤禩受不了了,便会央着胤禛找个什么理由去皇阿玛那里要方令牌。
彼时,几个孩子绞尽了脑汁,终于从他们素来略微有些严厉的皇阿玛那里要到了牌子,随后北京城里,便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老九老十玩的疯,胤禛便多叫了几个侍卫跟紧了,自己则和胤禩一起,慢悠悠的闲逛。
胤禛记得胤禩虽然字不好,却偏偏喜欢笔法肆意的扇面儿,记得他喜欢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记得他爱喝十年陈的汾酒……渐渐的,便也记得了那人见着这些东西时,眼睛亮亮的兴奋模样。
只有这时候,胤禛才会觉得胤禩也还是个孩子。
毕竟平素里,那人永远老成的紧,眼里透着一股子沧桑,叫胤禛觉得莫名的心里难受。
这样一年又一年,待到胤禛大婚,胤禩满面笑容的过来恭喜,胤禛心里却刀割似的疼。大喜的日子,房间里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胤禛偏偏觉得那颜色跟血似的刺眼。
婚后半个多月,难得有了一回和胤禩单独出门的机会,两个人在常去的那家茶楼里小坐,胤禩看着胤禛的模样带着些许揶揄,“四哥近日来,心情似是不太好,可是四嫂太过厉害,叫咱们爱新觉罗的阿哥也吃不消了啊。”这话自己是故意逗他玩儿,胤禛却是越听心里越来火,黑着脸不说话。
胤禩有些意外,小心翼翼的看他,“怎么了?难不成真和四嫂吵架了?”
胤禛摇摇头,微微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四哥……”胤禩微怔,有些不知所措。
“与你四嫂无关。”胤禛见胤禩如此,微微苦涩地开口,倒了一杯酒,一口气饮尽了。
胤禩松了口气,只道是他自己想多了。
“此事,与你有关。”胤禛低哑着声音道,口气里带着些许茫然。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胤禩纳闷地看他,竟是有几分恼火了的意思,“都是自家兄弟,弟弟若有什么做的不好,四哥不妨说出来,横竖这儿也没外人,你若是厌了,我自己滚了便是,摆着这么个脸色,算是怎么回事?”
彼时,胤禛尚不知胤禩能说出这席话是越过了怎样的鸿沟,他那时只觉得满腔的羞愧与自责一股脑的冒出来,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若当真想听,四哥自可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的恨不得自己一辈子不成亲,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你,你若愿意与我一起,四哥便是千刀万剐也护着你,你若不愿意,四哥就这么守着你,看着你,一辈子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