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该死!”白玉堂一声长啸,怒不可遏,剑尖直指小戚咽喉。
“小戚可是展昭不惜一切救下来的。此刻你若杀了他,是打算让你那位展兄的牺牲白费吗?” 倒是耶律宗徹彻底冷静下来。虽知白玉堂并不会真的刺下那一剑,但耶律宗徹仍忍不住拿话堵他。谁让这白玉堂适才当真太过嚣张。
其实他很意外小戚竟会为展昭做到这般地步,但他更意外的是那展昭竟也用分毫不差的情谊回报了小戚的付出。其实这是他并不了解展昭这个人,哪怕当时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展昭本也会不惜一切去相救,更何况是情深义重的小戚呢?
小戚见赵祯全身僵硬失了反应,白玉堂则是一脸忿恨恼怒不已,想他二人此时状态又如何能把展昭救回来?他想了想忍不住去求耶律宗徹道:“赤术,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但展昭是因我出的事,你能不能动用我们的人去救他?”
“那展昭救了你,便也是予我有救命之恩。救人之事本王当义不容辞。只是根本不知是谁抓走了他,连半点头绪都没有,你叫本王如何去救?”
“头绪……头绪……。”赵祯梦魇般喃喃自语。混沌的眼突如闪过灵光清澈起来,他一脸喜不自禁,大声道:“有了,朕虽不知道展昭在哪里。但朕却知道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
“是谁?”
“韩、孟、非。”
作者有话要说: 9月第二更,久违的万字长更啊。
因总有人问啥时候放下一章,暂定下周日吧,如有变化我会提前在回复里说的。
下章就把最后的boss放出来了,也会解释很多大家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不过紫黄也还未完结,都说了我这文章是根据感情线走的,不是跟着案子走的。怎么都得等小龙感情曝光之后再完结,预计还有七八章。泪目,真心不容易啊,熬了十几年终于要写完紫黄了,感慨万千(众人:揍她丫的,明明很多年根本没在写)。
第69章 (六十八) 幕后主使
一众人心急火燎地再次赶回皇宫,其中还包括了耶律宗徹。原本以他赤王事不关己的性子是不想管这摊子烂事的,毕竟先前赵祯乃至白玉堂的态度将他呛得不轻。可受不住小戚央求的眼神,加上展昭确是救了小戚算是叫他欠下一个人情,自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于是众人赶到暂时安置韩孟非的偏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述一番事情起末,便候着静待对方给出一个期盼的答案。哪想韩孟非依靠床榻缄默半晌,终是微垂了眼睑,幽幽道:“我……不知道。”
白玉堂再也不顾殿前失仪,发疯般冲上去一把拎住其衣襟将之拖下床来。他双目怒火熊熊,破口大骂:“韩孟非你个混蛋,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打算说实话?你会害死展昭的。”
“我真不知道展护卫在哪!!!”韩孟非急急辩道。
“你还这么说?我白玉堂真是错看你了!早知当初就不该听猫儿的去救你。活该让你这厮自生自灭。”见韩孟非张了张口,终闭口不言,白玉堂再也控制不住就欲一拳挥上对方脸颊,却被从旁伸来的一只手握住腕脖。白玉堂怒目瞪去,见是面无表情的耶律宗徹阻了他的举动,遂喝问道:“什么意思?”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实话吗?那御林军统领严奎既然将其软禁,便是防着他,又怎会让他知道那么多?”略微了解过始末,耶律宗徹淡淡开口。此刻三人中也唯有他能保持平静。毕竟关心则乱,展昭于他连一枚棋子都算不上,他自也不会像眼前这两人般为那个御前护卫的去向不明方寸大乱。
听了耶律宗徹的话,赵祯心头顿时凉了半截。不过他至少还在乱成麻的心绪中抓住了最后一丝清明。他问韩孟非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谁叫四象阁抓走了展护卫吧?”
赵祯这一提点,白玉堂也终于从暴怒中冷静下来,沉声道:“不错,那个背后的人你一定知道。绝不会是严奎,以他的身份绝对撑不起柴家这面大旗。我本以为那些柴家余孽是得知了你是柴王爷私生子的事,这才奉你为主,续行谋逆之事。可看严奎那日反应根本不像,而且他与那周通的一味沉默更是古怪到极点,就像……。”
赵祯若有所思,接口喃喃道:“就像为了保护幕后主使甘愿赴死。此刻想来,严奎最后殿外自裁也是疑点重重。他先杀周通,难不成是觉察出周通对朕亦有情谊,怕他一时经受不住将背后那人的身份泄漏出来?”赵祯与白玉堂对望一眼,见其似赞同般点了点头,顿时对心中猜测更多一份自信。赵祯眸一凛神一正,对韩孟非道:“韩孟非,朕相信你确实不知展护卫身在何处。可朕也相信你一定知道柴文益死后究竟是谁执掌了柴王府,掌控柴家余党谋逆的行动。现在,展护卫的生死就捏在你手里,说与不说全在你一念之间。”
韩孟非的再次沉默让众人看到了希望,至少他没有立刻否认自己不知内情。只是那人内心天人交战良久仍只呐呐吐露叫人气煞的寥寥几字。
“……我……不能说……。”
不是不知,而是不能说。
眼看白玉堂又要控制不住暴走之际,赵祯突然一把将人抢到面前,用振聋发聩的吼声大喝道:“难道展护卫的命不比那暗中谋划的宵小之徒更重要?韩孟非,你应是心存良善之辈,不然你也不会一醒来便提醒朕去救展昭。可事到如今,你又为何执迷不悟仍要偏帮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呢?严奎会将你囚禁府中,你以为那人会毫不知情吗?你可知他叫人在宫中搅动风云害死了多少人?其中还包括朕的母后。如此恶果累累之徒,到底是什么让你直到如今仍要保住他的身份?”
“陛下只知指责,可有没有想过他从未对你不利?”
赵祯不解:“你在说什么?朕此番刚回京便当街遭遇行刺……。”
“那是严奎私自做主,但那个人从未想过要害你啊!”
韩孟非脱口而出的一句叫赵祯面色愕然,忽然意识到一个从未深究过的问题。
是啊,他为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那贼人借他之手暗害了母后刘娥,之后不惜在宫中兵行险招陷害展昭入狱,最后更是劫走对方不知去向。此人逐一对付了他身边最重视最重要的人,却为何独独对他没有任何动静?这简直太奇怪了!而韩孟非竟还说那幕后主使之人从未想过害他……。等等……难道说……是他?!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赵祯双目瞠圆,显露出一脸不可思议到极致的表情来。他突然松开韩孟非,任对方跌倒在地都毫无所觉,自己反而折身朝门外疾步奔去,一转眼就不见踪影。弄得白玉堂与耶律宗徹不明所以完全摸不着头脑,两人对望一眼,便双双追了出去——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赵祯的反应却是在告诉他们,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悠悠醒来,竟是身处一处私牢之中。
浑身无力地动了动手脚,只闻锵哐作响,这才发现自己被缚在一具刑架之上。展昭内心苦笑不矣,都被迫服了化功散,对方居然还不放心,又用金钢铁链捆绑住他手脚,这是对他防备得有多深啊。
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片隅角,其他俱隐在闇处。视线所及之地,除了一些零散的刑具,就只有一张隐约可见的黄杨木制床榻的边角。刑具他并不意外,看这些刑具制式,不是绵针便是细钳,精细小巧,看来多适用女子身上。只是不知在这私牢之中,为何会突兀地出现那么一张床榻,且看其床头雕花精致,竟有几分像是专供内廷所用。这一发现叫展昭疑惑不已,不由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现在不在别处,而是在宫中?”
“展大人当真厉害,连这都能被你猜到?”一黑衣人自阴影处走出,竟是将他掳来的那四象阁为首之人。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仍淡定如常道:“这有何难?只要知道委任你四象阁行事的幕后主使是谁,自然能够猜到。”
“哦?你已知晓?”
“原本直到入了刑部天牢,展某都不知是谁做的手脚。那幕后主使当真厉害,四两拨千斤,完全将人玩弄鼓掌之间。可你四象阁这一番劫狱,却彻底将你们的雇主暴露了出来。”
为首之人不信道:“这不可能!我们一行从未露过口风。你不可能从我四象阁的人这里获知是谁雇了我们。”
展昭冷笑一声,点头道:“不错。这个破绽不是你们四象阁露的,而是那位雇主为了配合你们行动,不经意流露出来的。”
为首那人细细回想整桩行动过程,百思不得其解。他试探道:“展大人莫不是在框我吧?”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这个必要吗?”展昭锐利的眼神越过黑衣人,一直望向隐没在黑暗的私牢入口。他的声音闻之无波无澜,却另起一股气势叫人觉得迫力十足。“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玉妃娘娘?!”
门户霍然洞开,一股狂风由外吹入,使那豆大的灯火狂摆摇曳,晦暗不明。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串不疾不徐的足音,伴着那每一下仿若踩到心房的步伐,一个纤弱的身影袅袅而来,出现在展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