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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紫黄 (零团子)


  局面的严峻让白玉堂很清楚绝无法在旦夕间扳回他所要的轨迹。不过以他锦毛鼠有仇必报的个性,即便当下解决不了问题,若别人不让他好受,他也会让对方休想过上好日子。
  于是第三日,皇宫大门几乎被踏破。几个昨日因阻战无果告病罢朝以示抗议的阁老重臣一个个突然硬了腰板,全恢复生龙活虎了。他们兴师动众前来质问宋理之事。怪的是一堆人不在朝堂上说事,却轮番儿往段宏兴的寝殿殿门前挤,有义正言辞的,有动之以情的,有破口大骂的,还有软缠硬磨的,更有七十古来稀都不知告老归乡多少年的旧臣,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大刺刺闯宫不算,竟当着段宏兴的面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到地上叫嚷着国主若不弃了兴兵攻宋的念头便要常坐不起绝食抗议。
  嘈嘈切切一堆人,别瞧都年过半百,那捣鼓劲儿着实不得了,打不得,骂不得,还赶不得。寝殿不比朝堂,都是些亦师亦友跟随他多年的老臣子,段宏兴无可奈何下只有任着他们闹,闹得口干舌燥气喘体虚还得调御医、宫人服侍。
  如此,正中白玉堂下怀——背后纵有千百双眼,也有忙中出错百密一疏的时候——而柳如蕙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把消息送到段宏兴的面前。
  当段宏兴从写在盏盖的寥寥数字得知虎符之谜已解,白玉堂等人十分关切他的处境,心下安定不少。只是这其中国事私事交错繁复,若非当面无法巨细靡遗地剖析个清楚明白。段宏兴意欲再见白玉堂,并趁乱偷偷在盏拖底写了“李继”二字。
  随后,柳如蕙把消息带回。白玉堂一番思量,决定冒险一行。他们扣住段宏兴所写之人,细问下才知,这叫李继的侍从本是柴文益派入皇宫盯梢段宏兴的,后因国主的仁德宽厚渐渐生了弃暗投明之心,可惜尚无机会表现,又怕背叛遭到报复,于是犹犹豫豫到现在。白玉堂陈述一番利害关系,坚定了李继的决心襄助他们。得知今夜适逢李继值夜,白玉堂当下决定让柳如蕙将彼此易容交换身份,随后他取了腰牌,熟记暗号,便在交班时刻晃到了殿前。
  经过一日折腾,守殿的早累得倦意重重,白玉堂压低嗓音借口染了风寒,对方也未再追查,而是对过腰牌与几重暗号后便放他进到里头。段宏兴见他到来,眼中难掩欣喜之色,可面上仍波澜不惊道:“李继你来的正好,那些老古板喋喋不休闹得朕浑身酸痛,听说你会几手推拿之法,且帮朕施展施展,去去乏吧。”说罢,挥退左右,只留了白玉堂一人在寝殿之中。
  白玉堂一边应着,一边近到卧榻侧服侍段宏兴躺下,随后有模有样地推了起来。两人特意取了视野死角,对话完全被掩藏在这推拿的手势之间。为防藏在暗处有耳尖的觉察出窃语声,段宏兴时不时还特地插上几声“轻些、重些、左边、右边”之类的指示,叫白玉堂暗笑这大理国主当真会做戏,够全套的。不过他明白,若非段宏兴谨小慎微,怕是活不到今时今日。这一点段忠义比起他这国主老爹怕是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时间紧迫,段宏兴当下简明扼要地说了下大理现状,边说边观察锦毛鼠眼神,见对方镇定自若,知其早已了然七八分,于是省下唇舌,详细交代朝中柴文益势力部属以及如何应对之法。白玉堂表面恭敬地听着,心里倒不以为然,因为段宏兴所说的对策也无非是叫守边的元帅孙冕秘密领兵回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干党羽拿下。这一点先前白玉堂他们早就想到:段宏兴会冒险在虎符内藏书与孙冕暗通消息,孙冕其人必是信臣。
  不过这事儿说来简单,难就难在如何取信对方。白玉堂表示可将段宏兴易容救出,由他亲自赴边关下令,不想段宏兴仍是摇头。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大理国主不肯的理由,他若一走,无辜的朝臣宫人必受池鱼之殃。于是白玉堂调转话题询问是否有取信的凭证,段宏兴想了想道:“无妨,冕自小便是朕的伴读,私交甚好。有样信物,旁人只当寻常,他若见了,必然信你。”说着便指示白玉堂到一旁的柜中去取,白玉堂略行几步到得柜前,正欲躬身开柜,突觉几股凌厉杀气止不住自外逼压入殿中。猛一抬头,剑眉惊挑,白玉堂飞转身子退回段宏兴身前护住。(零:我发现之前有人误解了,这里再解释一下。小白发现的虎符内的密函不是特地写给他的,而是写给原来会收到虎符的孙冕的。段宏兴是怕被追回来的虎符的秘密曝光,才扔给白玉堂,一来消灭证据自保,二来也可让白玉堂等人知道他的用意。)
  此时段宏兴也已察觉到不对,心想莫不是哪里露了马脚,叫人发觉了。坐起将白玉堂拨到一旁,高声道:“什么人?出来!”
  殿门被“嘎吱嘎吱”大力推开。
  莫名强风趁隙鱼贯而入,吹得衣袂翻飞几乎不能直视,几点烛火相继熄灭,殿内一下暗了不少。
  白玉堂眼疾手快扶住身旁欲倒的有风罩的烛灯架。待劲风过去,目可视物,只见四个巧笑吟吟的白衣女子飘身入内,分站两旁。本是恭敬相迎殿外,其中一个忽然瞥见段宏兴始终端坐在榻,不悦冷笑道:“我主人日夜兼程不远千里来此,国主竟舒舒坦坦在榻上迎接,是何道理?”脸色骤然一沉,厉喝顿起,“还不给我滚下来?!”
  什么女人,居然如此嚣张?白玉堂额头青筋狠狠一跳。即便段宏兴能忍,心高气傲的白玉堂亦万万忍不下这等气焰。正欲出声维护,先前幽暗未看真切,此刻借光一照,冷不丁地惹得眼皮狂跳,其后更是闻得一个熟悉的话音自殿外传来,不冷不热,不沉不亢,听似懒散惬意,却偏生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白十,你的话虽不错,却放肆了。”
  一袭紫衣翩然自夜幕的沉色下显出轮廓,如同来自冥界的主宰,高贵且阴森。紫衣人脸上带笑,却冷绝更胜能将人割裂的冰刃,自那一声过后,他便再没声息,幽静到近乎骇人,直至身后又有两个白衣女子出现,附耳几句后,紫衣人的笑容才恍如冰雪初融恢复了暖色。
  “大理国主,好久不见了。”
  紫谨?!!!
  白玉堂震惊已极,险些不由自主把这名字叫出口。
  怎么回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会认得大理国主?他来这究竟又是要做什么?!
  眼神阴晴不定在段宏兴与紫谨之间徘徊,内中思虑更是惊涛骇浪、千回百转。
  紫谨见段宏兴缄默不语,知他顾虑,遂嘴角一搐,哼笑道:“如果国主是忧虑外头那些眼线,那大可不必担心,离此殿三丈内的所有人,若是还有活着的,此刻也都已躺下。”
  段宏兴眉角抽痛:“你杀了他们?”
  紫谨仰天哈哈大笑,一边自殿门外踱步而入。明明眼见他步伐极缓,慢如龟速,可眨眼功夫竟诡异地已到两人跟前。白玉堂本能想出手,被段宏兴用力按住,然三人近在咫尺,此等细微动作又如何瞒得过紫谨的眼睛?他突然斜睨白玉堂,视线极度危险。
  段宏兴忙挺身护道:“住手,他是朕的心腹。”
  紫谨满脸不屑,“既是奴才,就滚到一边,别来碍事。”说罢抬手一挥,以袖风将白玉堂赶到一旁。
  白玉堂佯装立足不稳打了个趔趄,唯唯诺诺退到一边,却是全神贯注留意榻前的一举一动,若不是段宏兴拼命用眼神示意稍安勿躁,怕是他早已按耐不住。
  只见段宏兴起得身来,慢条斯理道:“云梦主人,有必要每次相见都弄出那么大动静吗?”
  “哦?这是在指责我上次闯殿时杀了你许多宫人吗?”紫谨不以为意,冷笑连连,“国主该明白,这是你要见我的代价。我不会去见任何我不想见的人,尤其是雇主。既然国主逼我非现身不可,自要付出能让我心情愉悦的代价。”见段宏兴唇齿微动,猜到他想说什么,抢言道:“不过你似乎误解了。前次我确实杀了你宫中之人以解心头闷气,可这一次我可是一个人也没杀。”
  “可是你说……。”
  “放倒他们是理所当然的吧?难不成要我偷偷摸摸前来?再者,若非如此,国主你以为你此刻能如是这般畅所欲言吗?”压了下段宏兴的肩膀,紫谨就势旋身坐上软榻。摸了摸铺了层紫云锦缎的榻面,喜色入眉,竟大刺刺径自侧躺了去。“放心,那些人只是中了我新近调配的毒,三个时辰,只要能及时服下解药,便可获救。而且……,”紫谨顿下,伸出两指朝白绫幽女一勾,白十会意,笑吟吟近前侍奉为紫谨腿脚有节律地捶打起来。紫谨双目微闭,露出一脸惬意享受,随后才不慌不忙道:“这毒还有另一个功效,服下解药后便会将中毒时发生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此岂不正称了国主心意?”
  段宏兴此刻哪有空恼紫谨的放肆行为,若真如紫谨所言,确有几分窃喜。因为若是监视之人尽数死去,必然惊动柴文益,反而不妙。逼急那诡计多端的小柴王,别说太子性命不保,连大理恐怕都要发生动乱,这也是他先前不肯附议白玉堂易容出宫的缘由所在,只要他在这里假装中计顺从,便能保更多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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