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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矮小绅士 (天河水)


  离开房间后,索林便一直和比尔博走在一起,他尽量让比尔博远离危险的走廊边缘——瑞文戴尔建筑外围的走廊总有一面是悬空的,索林走在比尔博外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比尔博。
  比尔博昨天晚上还在担心,索林的好态度会不会只是心血来潮,也许今天的太阳升起时这个矮人王看他的眼神会变得傲慢而不屑。可是魔法没有在一夜之间消失,今天的索林依然对他呵护体贴,这令比尔博更加紧张,紧张之余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在早晨和比尔博简短地聊过之后,阿拉贡便抓住一切机会向比尔博问起夏尔的朋友们,他热切地提出很多问题,而话题总会转到弗罗多身上,谁也不去触及最敏感的话题,却又围着那件事打转。比尔博已经看出来,阿拉贡依然爱着弗罗多,也许因为索林在旁边,阿拉贡不能问得更深入。比尔博也不主动提起,他有些期待阿拉贡能勇敢地追问下去,同时又希望他不要贸然说破,或许两人都处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
  下午,最后一批客人到了,他们中有女士,为了不令女士们感到不适,队伍不能行进得太快。比尔博发现这几位他都认识:阿拉贡的妹妹吉尔蕾恩公主、他们的表亲路易丝,还有同样来自刚铎的博罗米尔。
  起居室里,比尔博应索林的请求为大家演奏,自从在幽暗密林试用了精灵的乐器后,他现在已经掌握诀窍了。而用精灵的琴弹奏霍比特人的音乐别有一番风味,听众们都十分欣赏,并在演奏结束后给予很高的赞美。
  “真是太棒了,巴金斯先生,您是一位艺术家!”阿拉贡真诚地说。
  比尔博羞赧地笑了:“其实很多复杂的音被我混过去了,否则会弹错!”
  “如果这都不算天籁之音,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音乐值得一听了。”索林微笑着说,他在整个演奏过程中一直脉脉地注视着比尔博,而后者因为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中的琴上,竟没有注意到。
  “这实在令我受之有愧,但我要感谢您的溢美之词,陛……索林先生。”比尔博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不看索林,但绝不是因为厌恶。
  比尔博回到大家中间,把演奏者的位置让给其他人。他坐到博罗米尔旁边,离索林稍远,只要一侧过头去就能看到索林轮廓分明的侧脸,这竟然令他感觉心跳有点快。而每当他偷偷抬眼看索林的时候,总会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而且是毫不避讳地直视。
  路易丝接替了比尔博的位置,柔美的音乐再度响起。客人们在音乐的陪伴下继续聊天,但吉尔蕾恩公主提出的话题却不甚令人愉快。
  吉尔蕾恩比以前更加高傲,本来让哥哥摆脱了一场门第相差悬念的爱情以后,她的心情是十分舒爽的,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那些令她讨厌和不屑的霍比特人,没想到来瑞文戴尔旅行居然又遇到了比尔博。这个可恶的霍比特人现在就坐在她对面,还是那么没教养地光着一双脚,而且他还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巴金斯先生,听说自从精灵去了夏尔以后,贵地有不少年轻人都趋之若骛,这是真的吗?”吉尔蕾恩刻毒地问。
  比尔博很是不快,但不能像面对其他霍比特人时一样直言相驳:“我们那里很少有外人,年轻人难免会好奇。话说回来,那时候您也在夏尔,当地的情况您应该知道的,公主。”
  “恐怕我知道得不够详细,我不能像下等人一样整天到处乱跑,”吉尔蕾恩含沙射影,“不过我听说莱戈拉斯王子很受欢迎,尤其是一些浅薄无知的人,最容易被他迷住!”她扬起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等待比尔博无力的回答,然后她要穷追不舍,直到彻底打垮这个令人不齿的霍比特野蛮人。
  比尔博心下大怒,一时间很想不顾礼节地驳斥这项恶毒的指控,但他不经意间瞟见了索林,后者涨红了脸,向他使眼色希望他什么都别说。比尔博立刻明白过来,吉尔蕾恩的话同样伤害到了索林,显然矮人王并没把自己妹妹的事情告诉给在场的其他人。为此,比尔博应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并且要以不令任何人尴尬的方式。
  “关于莱戈拉斯王子的魅力我没有什么发言权,如果您这么想了解他的话,不妨问问埃尔隆德领主,他一定愿意为您引荐。”比尔博毫不在意地说,“领主知识渊博,多向他请教是有好处的,尤其是您这样年轻的公主。”
  “巴金斯先生说得对,埃尔隆德领主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导师。”阿拉贡赞许地说。
  话题被转向了不在场的埃尔隆德,健谈或不健谈的男士们都可以插上几句嘴,大家聊起关于今年狩猎季的打算,以及领主是否愿意贡献出他领地上最好的鹿——谁也不想在狩猎结束后只拎回几只兔子当战利品,而且如果误伤了巫师的兔子还会引起纠纷,惹出一场官司来,瑞达加斯特那怪脾气的老头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吉尔蕾恩见自己的进攻没有收获预期的效果,便自觉无趣。她早就敏锐地发觉索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比尔博身上,而且矮人王一向冷峻的面孔上竟然有温柔的笑意。她看出来,尽管比尔博的想法还不明了,但索林显然情意绵绵。
  不久,林迪尔指挥仆人端来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还有精灵们才会煮的清香茶饮。下午茶可以解决社交中所有的冷场问题,因为人人都会吃。
  比尔博正在吃东西,博罗米尔忽然走到他身边,和他攀谈起来。博罗米尔问候了比尔博和他的家人,然后便问起梅里的情况。
  “感谢您的关心,梅里他也很想念您。”比尔博答道。
  “噢,那个小家伙很可爱,我记得他有个糟糕的舞伴,快把他的脚踩断了!”博罗米尔提起那场舞会,“但愿他不会从此厌恶跳舞!”
  “当然不会,他后来有了您这个优秀的舞伴,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比尔博忍不住想笑,他导演的那一出滑稽剧把罗索骗得很惨,同时也让梅里受了点小委屈。
  晚餐的时候,埃尔隆德和甘道夫回来了,他们早餐以后就出发去海边了,甘道夫想去看潮汐的涨落,直到现在才返回。
  餐桌上,菲力和奇力坐在比尔博身边,把他夹在中间。
  “巴金斯先生,您是第一次来瑞文戴尔吗?”菲力的说话方式变得非常得体,和早晨的时候判若两人。
  “是的,而且这还只是我第二次出远门。”比尔博实话实说。
  “哦,真不敢相信!我以为人人都喜欢旅行。”奇力惊讶地叫道。
  “我喜欢旅行,只是很少有机会。”比尔博笑着说。
  “如果您还准备再出远门,不如去伊鲁柏,我们矮人是好客的民族!”奇力热情地提出邀请。
  比尔博礼貌地表示他愿意去拜访,并且也邀请菲力和奇力去他的袋底洞:“我们霍比特人也一样好客,如果你们肯顺便光临寒舍,我会准备好热茶——以及全夏尔最好的酒!”
  索林坐在比尔博对面,他一直关注着比尔博和两个外甥的对话,看起来他们相处融洽,这令索林放下心来。他原本担心两个年轻小子会把比尔博烦晕,不过比尔博对付他们游刃有余,要知道他家的四个小霍比特人可是同样精力旺盛。
  晚餐后,憋了一天气的吉尔蕾恩终于忍无可忍,她抓住一个在走廊和索林单独相处的机会,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这种行为是不能让男人产生好感的,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比尔博·巴金斯的变化可真大啊!他的皮肤变得又黑又粗糙,我和路易莎都认不出他来了!”
  索林不赞同她的评价:“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变化,只是黑了一点,这是长途旅行的结果。”
  “我实在不认为他有什么好看的!”吉尔蕾恩叫起来,她一股脑地说下去,“他身材矮小、气质不佳,他的头发又卷又乱,整个人毫无教养可言!他的鼻子不够纤巧,他的手脚也很粗糙,还不穿鞋!他的牙齿还算可以,但也很一般!至于他那双眼睛,有人说很漂亮,但我看这双眼睛只是又傲慢又刻薄,根本没有什么美感!”
  索林默不做声,他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吉尔蕾恩失落不已,她失控地问:“我猜,您一直认为他很漂亮,是吗?”
  “没错,但那只是我刚认识他时的想法,”索林不耐烦地说,“而现在,我已经把他当成最漂亮的人之一了!”
  吉尔蕾恩自讨没趣,只能声称身体不适,讪讪地回房间了。
  索林回到起居室,他看到比尔博正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当两人目光相遇时,比尔博会心一笑,于是索林亦报之以笑容,他从容地走到比尔博身边坐下。直到就寝前两人都没有多聊,但却万分自然地待在一起,其他人似乎也认为这种安排理所当然,他们度过了一个平静而愉快的晚上。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早晨比尔博早早起来,梳洗之后去吃早餐。餐厅里空荡荡的,一位精灵告诉比尔博,男士们一早就都出去了,女士们还没起床。贵族男性通常比女性早起一个钟头,这和霍比屯的风俗完全不同,霍比特的妻子们会在早晨揪住丈夫的头发把他们拖到地板上,并威胁他们如果再敢赖床就要扣掉他们的第一顿早餐。不过霍比特男人们也并非都是懒鬼,山姆就很勤劳,比尔博也总是保持着良好、规律的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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