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低头想了一时,也觉自个儿今日发的却是一通无名火。不由面色羞红,却是伸手扯了扯林玦的衣袖说:“哥哥只管去罢,今日是我的错处。我原该知道哥哥一向把我放在心上的。”
“好一时坏一时的。”贾敏嗔了一声,叫人上小点来。又叫林玦将黛玉与她抱了。
温柔并有嬗已将贴身的细软收拾妥当,上前来回话。
林玦知道躲不过,再不能避,只得朝贾敏拜别,听她交代了一番,才跟着往外去了。
已近用午膳的时候,合睿王却一直未叫摆饭。
厨房已使了厨娘眉烟来问了好几回,姣沁被问得不耐,仰首挥手道:“王爷说了暂不叫摆,快别再问了。”
才说了这一声,便听外头有粗使丫鬟道:“姣沁姐姐,林大爷来了。”
“你快回去罢,林大爷来了,我要上前去迎一迎。”三言两语打发了她,姣沁提着裙摆快走几步迎上前去,正巧见着林玦由几个丫头簇拥着来了,上前笑道:“林大爷来了,我们王爷等了许久了。”
一面说一面引着林玦往里去:“大爷仔细台阶。”
走到院门口才发现眉烟竟还未走,便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眉烟期期艾艾瞧了林玦一眼,行礼道:“请林大爷请安。”
林玦随意扫了她一眼,叫免了。只这一眼,却骤然顿住,又仔仔细细朝着她的脸看了一些时候,直看得眉烟面色绯红,不由低下头去。
“爷?”姣沁心中觉奇,唤了一声。
林玦这才收了目光,却道:“这丫头的眉眼倒有些意思。”方才惊鸿一瞥瞧得不仔细,再细细看了一回,却发觉这丫头的眉竟生得同黛玉相类,皆是一弯罥烟眉,如烟似雾,恍隔云见之。
他当日还不是林玦时,并没这样的眉。后成了林玦,也只见着黛玉一人有这样的眉。今见着一个丫头,竟能有自家妹妹一般的眉色,自然惊讶。
却引得姣沁心里打鼓,林大爷莫不是瞧上这丫头了?竟还屈尊降贵地赞了她一句。
林玦不知她心中所想,又问眉烟:“你唤作什么?”
眉烟低着头低声道:“奴婢眉烟。”
“是哪两个字?”
“奴婢自出生眉色便叫人不同,因眉色如烟,故我爹给取了眉烟。”
林玦颔首赞道:“这名字衬你,再没旁的能配你。”
如此夸过一句,才往院子里去了。
眉烟站在原地,面红耳赤,胸口的心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这位清俊出尘的林大爷,赞了她……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林玦已往里去,姣沁却刻意落了几步,低声叱道:“下作的小蹄子,还不回去!爷心情好夸了你两句,你便不知自己是谁了?凭你这模样,也配跟爷说话?”
眉烟不过心下波动,春心未动,被她如此叱骂,不由羞愧万分,咬着唇道:“姐姐不肯叫我在眼前,我去了就是了,何必说这些话来辱我!”说罢,掩面去了。
姣沁犹不解气,又在后头狠狠啐了一口,方才转身往里。
她进院子时林玦已进了里屋,便是欣馥也守在外头。见她进门,欣馥问道:“你在外头做什么?”
她随口造谎:“有个小丫头,因见林大爷来了,探头探脑的,我骂了她两声,哭着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别院到底不是王府,心思大的人难免多一些,夜里还需叫看门的婆子仔细着才是。”
欣馥不明就里,只当是真,不由点头说:“你说得很是,今林大爷又来了,最是不能叫人随意走动的。”说着,伸手招来甘卿,命她往外传话去。
“今日不许他们赌钱吃酒,我夜间要去瞧的,若是瞧见了,也不顾忌着他们多大的年纪,又做了多少的事,一概打出去,再没轻饶的。”
林玦并合睿王之间的事不能叫不明不白的人知道了,甘卿自然明白。欣馥话说得厉害,她点着头也十分郑重:“哎,我这就去。”
这头交代事情,那头姣沁的目光却不由往隔帘那里飘过去。奈何屋里早已将夏日的冰绞纱换了,,饶是她眼神再好,也瞧不见什么。
隔帘往里,林玦腰间的香囊不知什么时候已落在地上,屋里传来隐约的喘息声,夹杂着衣裳厮磨的声音,听了实在叫人面红心跳。
林玦才进了里间,还不及行礼,便被坐在小炕上的合睿王往前一带,不由自主落在他怀里。为及反应,一只手就探上腰间,用力一揉,他才要开口骂,合睿王便已倾身下来,搂着他将他压倒在小炕上,滚烫炽热的吻将他的唇封住。
“唔……”
他只及发出这一声,双手挡在他胸口,才要推搡,合睿王一个深吮,手下便失了力道,往前一滑。双手竟从他腋下探出,却成了伸手抱他的模样。
他眼中闪过挣扎,又略过无奈,原想抗拒的心不期然被另一样心思压到,末了缓缓地闭了眼,竟是再不挣扎了。合睿王见状大喜,手下动作越发放肆,不经意间竟已游到他下身。
第57章 见璎珞心慌急发问,询眉烟意乱说三思
欣馥等在外只能听见里头隐约的动静,影影绰绰之间,似乎能听见林家那位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小公子,发出轻微难耐的喘息声,并上衣裳料子之间的厮磨声。
欣馥等权当听不见,皆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唯有姣沁盯着隔帘,神色莫名,眼中意味绵长。
这样的动静,饶是再不通人事,也能猜出他们在里头做什么。她甚至能想出那样的画面,兴许那位如风似月的小公子正被合睿王压在那张架子床上,肆意掠夺。
姣沁猛地低下头,再不肯去想了。
“不……”林玦呼吸不畅,伸出软绵的手抵在合睿王胸膛上。力道极小,身上的男人却终于略有松动,微微抬起身子,舍得将伸到下边的手松开。
他已双手将两人隔开,急促喘息了许久方才平稳。
方才被合睿王肆意侵占挞伐,他身上的衣裳已略微凌乱,甚至衣领都已被扯开,雪白的中衣褶皱不堪,露出白皙的胸口,隐约能瞧见那一处嫩红。
他眼中泛着雾气,摇着头十分脆弱的模样:“你不能……”
他从来都是执拗的,冷淡的,此时此刻却在自己身下,双颊泛红双眸带雾,比平日里的清俊更添几分诱人。分明引着人去亵渎。
将他平日一本正经的外裳除去,瞧见里头别样的脆弱与懵懂,这滋味极好。
合睿王心下意足,含笑低头在他眉间略印一吻,道:“子景尚未及冠,我自然明白。”
说罢,自起身坐直了,另又伸手将林玦半扶半搂着坐起来。炕上小桌子上只有他才吃剩了的半茶盏,他才要喊人,林玦便急切道:“住口!”
他如今这个模样,衣衫凌乱,岂能被他们瞧见了?
合睿王活了这些年,何曾有人敢与他大小声。今林玦情之所至,他却觉理所当然,并不不虞。林玦面上仍泛着方才泄过后的潮红,他抚着他的侧脸,低声笑道:“还不曾进王府,就支使我做事了?”
他随手将他的手拍落,取了桌上的残茶。因探仍有余温,便道:“这个就很好。”说罢,也不理他,仰头将那盏残茶吃尽了。
合睿王自伸手过去,替他理了衣冠。又瞧见他腰间的璎珞,样式极好,却略显粗糙,瞧着不像是针线房的手笔。
他拿着那个璎珞不动,林玦不耐地搡了他一把:“做什么?”
“这璎珞样子好,我见了喜欢。”拿着直起腰,“子景从未许我什么,今日这个璎珞,就权当舍了我罢?”
“这个不能够。”他也不急切,只缓缓地伸手过去拿了,别在腰间,一双眼斜对着他望:“旁的都能允你,只这一样,却不能了。”
合睿王心中隐有怒意,却强忍住了,只看着他,竭力叫自己显得平淡:“怎么不能够,莫非是哪家的姑娘赠了你做定亲之仪的?”
他正理上身的衣裳,听了这话,手下一顿,末了抬头,道:“你不必这样大费周折地猜我的心思,你在我身侧安插那样多人,平日里做什么都在你眼皮底下,怎么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另又说了,纵我有定亲的姑娘,也不干你的事。你虽是王爷的身份,却管不着我娶妻生子。”
他这番话说得淡漠疏远,听得合睿王再耐不住,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凑过身去,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又有什么不能?林玦,你使什么手段说什么话我都不往心里去,只这一样,你不能拿来激我!”
他侧头不看合睿王,却被他低头猛地叼住右侧耳垂,一阵湿热传来,他不由一颤:“你待如何?”
“不待如何,只想叫你回想回想方才的事。你若还想着娶妻生子这一茬,纵是你尚未及冠,我一样地办了你。”
“你!”林玦终是怒目而视,一双精致的眼睛里怒火中烧,恨不得在他身上狠咬下一块肉来。“你怎么这样厚颜无耻!”
他却立志要将这个无赖做下去,与他对视道:“自然是因着你高风亮节,我便唯有厚颜无耻,才能将你留住。”
两人对视许久,林玦终是先败下阵来。论厚颜耍赖这一茬,他不是面前人的对手。他放软了态度,声音也和缓许多:“你握得我手疼,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