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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有信]凉风绕指 (天下帝乙)


  叶凉风平时上下班都开重型机车,抄小路,速度快,此时受伤虽说没有重到成了独臂少侠的地步,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恢复到昔日驾驶着机车一路狂飙的勇猛状态,于是乔越自告奋勇担负起接送叶凉风上下班的任务,以报当日之恩。
  叶凉风看着乔越踩着机车傻巴巴地等他,他盯了他一会儿,只对他道:“说过了,不用。”
  乔越是个好小伙,适应能力特别强,特别能适应叶凉风这种硬石头般的物种,跨下机车,拿着一个机车帽就给他戴好,不屈不挠:“上来吧。”
  叶凉风连辩驳都再没有,转身举步欲走。
  “我没有别的意思,”乔越“哎”了一声拉住他,笑容很和善,“昔日有说书人讲,一饭之恩,不惜吞炭纹身,毁容燔发以报的故事,你听了也是赞同的。我今日对你所做的,不过是区区不足效仿罢了。”
  叶凉风停住了脚步。
  乔越叹了口气,“所以,还是不肯上来吗?”
  叶凉风沉默数分钟,脚步一旋,戴好了机车帽,姿势漂亮地跨坐上机车后位,声线清冷:“开快一点,我不习惯慢吞吞的速度。”
  乔越顿时就笑了。
  “好哇,那你坐稳啊。”
  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下脚踩油门发动引擎。轰地一声,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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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不知何故,叶凉风陷入梦魇的绝境。
  他看见地上有血。
  粘稠的,浓烈的,如红莲盛开,一朵一朵竞相争艳,就这样连成一片。他盯着它们,从深红变成渐黑,最后凝固,变化的过程犹如一场慢电影,镜头一如蒙太奇般一一平滑播放过去,置身其中,令叶凉风仿佛有一种错觉,无论如何努力,他都看不到这一片红黑之景的尽头。
  他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仿佛已经中毒,根深蒂固,固执到近乎疯狂,他想看清这场景中的每一个存在,哪怕是后悔。
  然而很快叶凉风就后悔了,因为看见了令他无法承受的一幕:一位老人,倒在血泊中。
  他的脸朝下,粉身碎骨,浓烈的红色之血一点点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血染衣衫,不过朝夕之间,大限已将至。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一些痕迹,一些画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无动于衷的。比方说老人,比方说孩子,比方说弱者。
  叶凉风张口,拼命想叫喊,却发现恍如哑人,发不出一丝音脉。他慌得几乎失控,几乎落下泪来,他看见老人身下的血越涌越多,绵延流长。
  叶凉风睁大眼睛惊恐地转身,终于看见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这场景之中除他和血泊老人之外唯一的人。
  是个苍白少年,很年轻,倒在地上。他受了伤,手臂上的淤青历历在目,他的衣服撕裂开来,露出凛冽蝴蝶骨,上面有擦伤,很严重的擦伤,似一场激烈爆炸案中留下的证据,但比起他流血的脸庞,也许他身上的这些伤并算不得什么。
  叶凉风站在他身后,看得见他的背影,看得见他流血的侧脸,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他在这个画面中是没有五官的,叶凉风也知道他在哭,没有理由地,他就是知道。
  这个人,努力朝血泊中的老人爬去,他伤得很重,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只能这样匍匐在地上,一点点靠双手爬挪过去,头上的血和眼里的泪混合在一起,蔓延过侧脸,淌下来,滴在地上,就这样滴了一路,就像心口上开了一刀,把心里的血都流了下来,完尽之时,就是他碰到老人身边的时候。
  叶凉风就这样看着他抓住了老人的手,看着他整个清秀的脸庞已经全部浸染在血泊中,从眼角滑落的已不是泪,是血,但叶凉风知他分明是早有准备的,甚至是等待这一刻的,于是他一如脑中已经无数次预演的那样,紧紧抓住了老人的手,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于血光中微微笑了一笑……
  迎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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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凉风从恐惧中惊醒。
  一额的冷汗,正顺着他白皙的侧脸脸颊一滴一滴滑下来,在精致的下颌处汇成一个点,滴下来,落在手背上,在暗夜中连轻微的滴落声都那么清晰。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下意识抬手捂住颈动脉的位置,还好还好,还在跳动,叶凉风闭了下眼睛,仿佛死里逃生了一次。
  定了定神,他翻身下床,动作利落,拉开房门直直走向客厅找水喝。他从冰箱的冷藏室内拿出一罐矿泉水,拉开瓶盖径直灌入口中,喝水如喝酒,令人心底陡然升起些一醉方休的豪情。清澈的纯净水顺着喉咙直入胃部,冰冷的温度带来直接的刺激性,令叶凉风终于定下了神。
  忽然,他眼风一扫,月光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定在他的不远处,咫尺近身。
  叶凉风陡然紧了紧神色,“谁?!”
  “是我,”唐信这才发出属于唐信才有的那一丝音质,静定、深不可测:“好兴致啊叶凉风,连解渴的姿势都如喝酒一醉解千愁。”
  他转身,终于看见他的身影。心中陡然暗骂一句大意了,连屋中有人竟然都没有察觉。
  “你不用责怪自己的不警惕,”他的这句话,又是令叶凉风震惊的洞察力,“我说过了,无论你记不记得,有没有记忆,你的身体和意识,早已是习惯了我的。”
  叶凉风沉默。
  他忽然对他出手,一招劈杀。用足了劲道,连手势都是不带感情的凶狠。
  唐信站定,直到他的身形来到眼前,他轻轻一滑,如舞步般一个滑步,姿势华丽而轻盈,恰恰好躲过他的凶狠,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搂住了他的腰,顺手截住了他的动作。
  叶凉风大怒,“放开!”
  “没用的。我说过的,我熟悉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你也习惯我的气息和存在,这些习惯,你已经戒不掉了,”他微微一笑,拂过他额前散落的长发将之拢到耳后,“所以,放不放你,全在我;欺不欺负你,也全在我。”
  强权,往往就是胜者。
  就算只是一时的胜者,在感情这回事上,也足够了,足够欺负,足够嚣张。
  叶凉风慢慢转过脸。
  攻者断势,一如英雄断剑,他懂这规矩。
  所以他是连声音都没有一丝颤音的,“你要欺负也无妨,是我不敌你,受些教训也是应该。江湖上的规矩,我懂。”






第7章 (2)
听着他说出这样一句话。
  忽然就让他心里的某一个地方隐隐疼了一下,不揪心,却要命。
  从前他就是知道的,明明是寻常人不应该懂的事,不可以随便受的教训,有时候,叶凉风也不得不懂,不得不受。从这个角度讲,叶凉风已注定做不了寻常人,得不到寻常快乐,无论他在不在乎,反不反抗,这都已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以至于如今的叶凉风,用风尘二字形容固然夸张,但经风吹打受尘扑呛却是一定有的,性情间那一股对世事对人情的不在乎,的的确确是很有些浪子情怀的。
  然而你该明白的,浪子情怀总是伤,这才是真的。
  “下次不要再这样说了,”毫无预兆地,唐信放开了他,声音很淡,“没有哪个人生来就该受教训的,包括你在内。”
  叶凉风愣了一会儿。
  忽然间恢复自由,纵然控制着自己也不自觉仍是舒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主动开了口,“睡得不太好,所以才出来找水喝。”
  对如今的叶凉风来说,这几乎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解释和主动了,几乎让唐信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动,同时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普天之下做丈夫做到他这个“只要老婆愿意和我说话超过十个字我就很高兴”的地步,也只有唐信一人了。
  唐信心情转好,连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想和我说说吗?”
  叶凉风独自思考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唐信负手,有种坦然在里面,“看来我方才那句话没有白讲,你信我是真心的。”
  “没有,”叶凉风脑中回想着他方才说的最后那句话,语气淡淡地,“纵然不知是你的真心与否,但不可否认,那仍是能令我觉得放心的一句话。”
  话音刚落,来不及唐信说些什么,只听得他那淡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有这个感觉就够了,因为我可以放心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这一晚,夜凉如水,连星辰也无,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大片大片的清亮。
  他和他就这样席地而坐,赤脚裸足,两个人各自拿着两瓶纯净水,如喝酒,在月色下竟也有些醉意。
  叶凉风的视线望着远方,没有焦点,一把清冷声线徐徐讲着故事,“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摩西向上帝祈祷请求饶恕顽民,被告之造一条铜蛇挂在杆上,被毒蛇咬的人只要一见铜蛇就能保存生命。”
  唐信笑了笑,“摩西就凭了这一铜蛇之杖,救活了以色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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