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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大咩哥)


原来这庞然大物,竟是一座精巧别致的六角亭!
白石朱柱,青瓦飞檐,不雕纹饰,不筑栏杆,仅在飞起的檐角系着六只铜铃。风雪之中,铃声叠起,高低起伏,方才还悚然的犹如幽冥鬼哭,此刻却悠扬的好似风吟雪咏。
亭子纵横不过十余步,在铁索的牵扯下到达山壁后,严丝合缝地嵌入两座龙首之间,浑然若天成。
众人皆为这鬼神一般的机关而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唯有王怜花抚掌而笑,道:“千呼万唤始出来……我们终于见到,这风波亭了。”
伸长了脖子,看的痴然的聂巧巧,被落入衣襟的雪花冻了一个激灵,猛然回神,露出一丝苦笑:“我不想跟那工匠切磋了。”
王怜花笑道:“为何?”
聂巧巧无精打采道:“如此手段,如此技艺,我就算再练上个十年……哈,不过也是自讨苦吃,自找没脸吧!”
说话间,赵碧穹等人也一一回神,众人面面相觑,颇有些踟蹰不定。
见了这么多奇妙诡异的机关后,他们生怕亭中蛰着洪水猛兽,藏着机巧埋伏。
不等他们商议出一个对策,王怜花率先一步,踏入亭中。
绯衣公子负手立于亭边,凌云当风,墨发飞荡,皎皎皑皑,萧萧肃肃,宛如一树烈梅灼灼而绽,艳煞一崖风雪。
回眸展颜,皎皎兮如月之初升。
他朗声笑道:“于这高天云霄之巅,听风沐雪,难得的妙然意趣,诸位还等什么呢?”
众人闻言一怔,还不待说什么,赵碧穹忽然放声大笑:“不错不错,还有什么可等的?”
“不过一口棺材,一抔土,一袭血衣,一把刀!”
说罢,大步流星迈入亭中。
云出岫与王火烧微微一怔,紧跟其上。
叶九秋闻言,乌黑的瞳眸中笑意闪动,抬脚启身,大声道:“老狮子,棺材再加一副,一口你合身,一口我适用。”
“生既为友,死当同行,我可不会让你独埋黄土!”
他身后,聂巧巧眼珠一转,一个箭步,越过叶九秋飞入亭中。
冲赵碧穹涎脸笑道:“我可是先比他进来的,这棺材钱,赵掌门可要先替我付了!”
口中虽说着俏皮话,眼中却闪动着豪迈的光芒,那是对死亡的轻蔑与无畏,此刻纵使要她跳下深渊,她也能慷慨赴死,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赵碧穹都忍不住为她眼中的光彩而震动,爽朗一笑,沉声喝道:“好!”
背着药箱,吭哧吭哧落在后面的病老叟,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家伙,在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头子面前,不停提棺材棺材的,找死是吧!”
但却是又骂又笑,又笑又骂。
落在最后的无心上人与林素仙,相视一眼,各自眼中笑意莹然。
两人足尖一动,一同跃入亭中。
九人齐入风波亭,天地间又起一阵隆隆巨响。
并行的两条铁索倒转而动,风波亭宛如一艘扬帆济海的云舟,乘风破浪,推开云海中漫涌的波涛,缓缓向对岸驶去。
纵使月黑风高,纵使前路苍茫,纵使千般诡计万般劫难宛如噬人猛兽盘踞在前,也无法冷掉此时火热的心,也无法抹去此刻恣意的笑。
天地间回荡起一曲豪迈的歌声——
“当时壮志凌霄,年少,豪骨丹心旷古照。今朝千山缥缈,寂寥,回首只闻风云笑!”
乘着呼啸的风雪,游云伴鸟,一路飞上了云霄。

【第五回·千佛寺·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雪兔的时候,我想起原著里,朱七七与熊猫儿两人夜探王公子家的妓院之时,沈浪为了惊退他俩,偷偷在他俩头上各戴了一顶枯枝编成的皇冠,一个写着“傻蛋之王”,一个写着“傻蛋之后”。沈大侠真是又可爱又会玩~

卷六 观音龛

第75章 观音龛(一)

在铁索的牵引下,风波亭于云海间乘风破浪风,越行越远。回首极目,断崖的原貌渐渐显现。
整座崖壁之上,万木尽凋,□□着巨大的黑岩。
不同于寻常峭壁的粗粝苍莽,此处山壁被打磨的极为圆润,观其面目,竟是一座半山高的佛像!
慈眉善目,大腹便便,一张大嘴弯弯咧咧,乃是一尊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
而他们启程的那处断崖,便是弥勒佛裂开的笑口。
又暗又沉的夜,投落下无尽的阴影,将弥勒的面容侵染的阴沉,连那张慈和的笑容也在浓雾的遮掩下,变得扭曲与狰狞。
但此刻,心中被一腔热血烧的滚烫的他们,什么也不惧,什么也不怕。
弥勒冲他们大笑,他们便也冲弥勒大笑。
只觉得天地间的豪迈与肝胆,全都凝聚在心中。
是说不出的豪气干云,道不尽的痛快恣意。
一阵欢笑,一阵呼喝,笑声与喊声皆被清寒的山风携去,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铁索仓啷仓啷地行进着,也不知载着他们走了多远。此刻,风波亭的四周,被白茫茫雾气尽湮,后路已没,前路不现,目之所及尽是茫茫皑皑——他们倒真像是行走于云霄之巅。
几人少时没有飞天之梦?
寒庐霜夜,流云浮舟。
王怜花倚着风波亭的朱柱,坐在断裂的石阶边上,双腿悬于空中,也不畏山涧高危,也不惧风动亭摇。
素白的手伸进云涛里,掬起一捧浮云。
绯衣白裘的公子,倚卧于流云飞雪,明眸落星,玉容如霜。指尖的浮云被山风吹散,朦胧了唇齿噙笑,慵懒散朗的神情,卷起墨发飞扬,皎皎皑皑,宛如山巅雪,云中月。
再次伸手掏起流云,蓦然有些遗憾沈浪不在身侧。
如若他在,便可将这白云与飞雪洒在沈浪头上,好让他见见白头的沈浪,又是如何一番模样。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眼珠向右一瞥,扫了一眼漆黑的靴面,王怜花淡笑道:“赵掌门,何不与无心道长他们听风赏雪论英雄,偏往我这里凑?”
赵碧穹抱着手臂,眺望茫茫无尽云雾,淡淡道:“你本是个多嘴多舌之人,如今却缩在这里,一声不吭,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不放心,便来看看。”
他顿了顿,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王怜花用手支着头,眯着眼睛,懒懒道:“我在想脱光衣服的沈浪,你信吗?”
这回答令赵碧穹微微一噎,他张了张嘴,看口型大约想说“无耻”“下流”之类的,最后还是换成了另一句话。
“你觉得我们还有多久,能达到对岸?”
王怜花摊开手,看着浮云瞬间被烈风吹散,已经无法在手中停留。
他道:“还有多久能到,我不知。不过这路程嘛,大约已经过半。”
“我们恐怕,已经悬在山涧的最中央了。”
山风——太大了!
狂烈的呼啸犹如万马齐喑,酷烈的震荡又似雷霆奔鸣。
粗壮的铁索在飓风中,如同无助的孩子一般颤抖着,哀泣着。牵着悬于半空的风波亭,左摇右晃,起起落落,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笑容不知何时,已从众人脸上溜走。每一个人都在使出全身解数,让自己不被狂风从亭中吹落。
有的如猿猴一般,用四肢锁住朱柱,有的像壁虎似的,将内力运于掌心,牢牢地黏在地上。
唯有无心上人与赵碧穹仍旧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似孤松劲竹,任谷中山风如何凛冽,纹丝不动,宛如足生根须,牢牢地抓进了石地中。
还有绯衣白裘的王公子,笑倚亭边,双腿晃悠悠地悬于空中,有时被大风刮得如旌旗一般飞起,却偏偏就是没有掉出去。
看的病老叟直了眼睛。
将一双招子揉了又揉,揉了又揉,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用一根毫不起眼的鱼线,将自己绑于柱上。
不过一个小小的伎俩,却唬得几人几乎将他当作了神仙。
山风越来越大,风雪越来越急。
烈风裹着冰雪剜在脸上,冰寒锋锐,仿佛将生生刮下一层皮来。
功力不足的,已经将双眼紧闭,不敢睁开。
因为只要睁开那么一小会儿,就会在风雪的抽打下,变得又干又涩,恨不得抠出来那般生疼。
痛疼、未知与煎熬令他们心生忧虑,但无人表露出来。
因为一想起之前自己嬉笑怒骂,引吭高歌,何等豪气干云,慷慨激昂。若是此刻现出一副瑟缩之态,简直丢尽脸皮。
唯有聂巧巧浑不在意什么英雄气概,什么高手形象。
她像是一个被风暴吓破胆,等着被母猴抓走的猴崽子一般,缩在柱子上,又惊又惧地大声道:“这儿的风可真大呀!我们会不会还没到对面,就被吹落悬崖?”
此刻,连无心上人无法保持他一贯的仪容风度,矮身缩在亭中,艰难地抵抗狂风,拔高声音大喊:“这里,已经过了我所能走到的最远之处。”
若是声音不够大,瞬间便会淹没在飓风的呼啸里。
忽然,亭边传来一阵轻笑。
王怜花被狂风扯得斜飞出去,身形翩然凌空,远远看去犹如一道翻卷的长旗。而那朱色的石柱,便是他的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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