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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傍晚归家,暮笙拐去了狄府看狄公状况如何了。
  隔了三日,狄公已有明显的好转,暮笙将药方稍稍改了几处,与狄家人道:“照这个方子服上一旬便可痊愈了。”
  几位舅舅自然对她多有感激,令人奉上丰厚的诊金来。暮笙也落落大方地收下了,此时若是推拒,倒显得她别有目的。
  她在狄府留了片刻,也未见哥哥来看望外祖父,想必今日又碰不上了,暮笙深觉遗憾,又想哥哥在御林当差,要见面也不会太难,况且安国公府恢弘气派,她去门口等他就是了。这般安慰了自己,她便不那么失望了。
  她要见哥哥,是因多日不见,她很想念他。一母同胞的兄妹,他们自小就很亲密,从未有过争吵。父亲变成了一个她完全认不出来的人,母亲因此而惨死,这世上若有一个人能与她感同身受,就只有哥哥了。
  暮笙想着,步履沉稳地走出狄府大门,却在门外意外碰上了。
  裴谌一身曲裾,青衣潇潇,身姿磊落,他的容貌与裴昭很像,只是裴昭更为清秀柔和,而他则线条分明,俊美硬朗。见有一年轻貌美的小姐从外祖父门内走出,裴谌放慢步子,颔首见礼。
  二人交错而过。暮笙忍不住道:“裴公子。”
  裴谌止步,回过头来,嘴边带着一抹从容不迫的笑意,这笑暮笙她最懂不过,从前她也是这样,不是因心情好,也不是因见到对方开心,不过是出于自小所受的良好修养,对谁都是这般看似亲近,实则疏离。就像一张面具,呈现给世人最无暇也最虚假的一面。
  只有在面对陛下之时,她才会被她气得不得不揭下这张面具,提起全部的精力与她据理力争。暮笙心念一闪,竟有片刻失神,虽然她从不承认她对陛下心有爱慕,然而,事实便是,从一开始,她对陛下就与对任何人都不同。
  裴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容貌秀丽出众的姑娘,温和地开口问道:“在下裴谌,不知小姐有何赐教?”
  暮笙暗自深吸了口气,介绍自己:“小女薄暮笙,供职太医署。”
  裴谌恍然,笑意真心了一些,翩然有礼地低身一揖:“原来是薄医正,多谢医正为吾外祖尽心,在下感激不尽。”
  暮笙的眼中顿时染上暖暖的笑意,她很快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是医者,救人看病原就是我的本分。”
  府门内有仆役朝外面张望,他们身前是人来车往的坊巷,此处并非说话的好地方,不等裴谌开口,暮笙便道:“有一事需与裴公子详谈。”
  这话说的,像极了那些欲与他有所进展的贵女们的托词,裴谌挑了下眉,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与不快。暮笙很快便捕捉到了他这微妙的情绪变化,心中顿时更愉快了一些,飞快地说道:“七日后便是休沐,到时,希望能在城西望京楼与裴公子一叙,”见裴谌掩藏在温润外表下的不屑,暮笙敛下笑意,郑重道,“我要说的,是关于令妹裴昭之事,望公子务必要来。”
  有多久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裴谌听见妹妹的名字,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他回过神,见那姑娘还在等候他的答复,立即便同等郑重道:“休沐日一早,在下必如约而至。”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突然,暮笙却了然于心。就是这样,不论发生什么,哥哥是不会放弃她的,只要提裴昭之名,哥哥绝不会视而不见。
  得到裴谌的回复,暮笙心情大好,她已琢磨好说辞,把她知道的告诉哥哥,父亲势大,以她一人之力,是绝不能撼动的,她需与哥哥联手。
  只是……那毕竟是父亲,哥哥素来敬重父亲,是否会愿意……
  父子相残毕竟不是人人都愿面对的事。哥哥尚青年,未居御林,前程似锦,若被传出一丝忤逆的名声,他的前途便毁了。况且,有几个人忍心对生身父亲下手?
  就如的她,即便是受到那般不公的对待,想起死前那一幕,想起那般慈爱可亲的父亲残忍至极的话语,她痛苦无助迷惑愤怒,却不曾生出一丝想要报复的欲、望。
  若不是得知母亲亦遭毒手,她怎么会有那般强烈的恨意?
  暮笙不禁有些迟疑,她走在太医署外面的一条小道上,四周皆是青翠的绿茵。独自一人再次徘徊,不过是想理清那繁杂的思绪。
  最后,暮笙决定,先从哥哥口中探知这两年之中发生了什么,还有哥哥,他知道了多少,再做打算。
  她想明白了,步履都轻松起来,正要回太医署去,便见前方有十二人抬的玉辇朝这边来。玉辇华丽庄严,前后侍卫宫人无数,旌旗华盖,仪仗次第,却井然有序无一丝喧闹。
  这般威严无上的架势,满天下唯有陛下一人。
  暮笙大吃一惊,顿时感觉膝盖好疼。她忙惶然转头四顾,想着有没有地方可让她避一避。她可不要再与陛下碰面了。

  ☆、第十一章

  举目四望,入眼皆是修剪得齐整的绿茵,还有两排间距疏朗的白杨,稍远处倒是有堆得精妙好看的假山,但现在窜过去动作就太大了,定会被当做行迹可疑之人捉起来。
  圣驾越走越近,暮笙认命的垂下头,弯身,恭敬地向圣驾行礼,只盼陛下贵人多忘事,已记不得她这个小医正了。
  想也……不可能啊!陛下的记性,堪称过目不忘!
  圣驾路过,玉辇上的君王疏懒地侧靠着,如明澈锐利的杏目缓缓望来,她敲了敲玉辇的内壁,随身侍奉的宦官立即高声道:“停!”
  玉辇沉稳如山地落地。孟脩祎起身,她今日穿了身正红的曲裾,衣袖宽大,几乎垂到地上,纤腰修长,风流无限。她自玉辇上下来,朝着路旁的暮笙道:“过来。”
  暮笙只得小跑上前,恭恭敬敬地道:“陛下。”
  孟脩祎低头打量了她一番,这姑娘照旧是一身青色的官袍,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啧,这曼妙的身姿掩在单一死板的官袍下真是可惜了。她随意地想,笑了笑,问道:“卿怎在此处?”
  暮笙板着张俏脸,回道:“此处不远便是太医署,臣坐得憋闷,来透透气。”她抬头看了孟脩祎一眼,礼尚往来道:“陛下从何而来?”
  孟脩祎随意地漫步到草坪边上,暮笙跟在她的身后,听得她说道:“去了一趟中书省,见了见你瞧不惯的安国公与一干臣属。”
  她说到安国公时语调微沉,仿佛很与众不同。暮笙看了看她,叹道:“陛下可别怎么说,让人听见了传到安国公耳中,十个小臣都不够安国公泄愤的。”
  一时都不忘说安国公坏话。孟脩祎轻声一笑,斜觑着她,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道:“怕什么?朕会护着你。”
  陛下今日和气得有些异常。暮笙一脸不信,您少折腾我就是好的了。孟脩祎望着她没半点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禁有些恍惚起来。出自君王之口,不说君无戏言,也是一言九鼎,她却半点不肯相信,似乎她的信誉有多不好似的。这个样子,和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孟脩祎的眼眸不禁幽深了一些:“你做的什么怪样子?朕说了自然就会办到,往日罚你也不过是你总不老实欺瞒于朕。”
  言下之意,纯粹自作自受,没治她一个欺君之罪都是她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暮笙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低头,不甘不愿地牵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臣多谢陛下,臣这条小命便都赖陛下护佑了。”
  孟脩祎愉快地点点头:“记得多讨好朕,别让朕不高兴。”
  脑海中骤然响起那一日欢好后,因她总不肯与她好脸色,陛下忍不住气急败坏的话语——“讨好一下朕有多难?非要这般固执?”——竟与此时的悠然自得,轻松调笑交相辉映。暮笙不由心软,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脩祎莞尔一笑,目光从暮笙的面容上滑过,转头对那贴身侍奉她的宦官一个示意,宦官便冲着那乌压压一大堆宫人侍卫做了个手势,圣驾再度行走,只留了十余宫人与侍卫在旁伺候着。
  孟脩祎回过头来:“朕有些心闷,你陪朕走走。”她说罢不需人回答,便抬足走了。
  有些心闷?她可是刚见了安国公回来的,难道安国公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暮笙如秋水般盈盈透亮的眼眸一转,忙跟了上去。
  宫人与侍卫皆远远缀在身后。暮笙始终落后孟脩祎半步。走过这条小道,便到了一处明媚有致园景,亭台错落,山石垒垒。
  说是陪她走走,便真是陪她走走,孟脩祎一言不发,暮笙便静默地跟在她身后。景色再好,看惯了也不觉了,暮笙出身大家,什么秀丽之色没见过?她放弃了这满目秀色,转而观察起陛下来。
  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什么变化,容颜依旧,高挺的鼻梁,光滑的肌肤,薄薄的红唇总带着一点水润,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时而温柔如水,时而森冷锐利如宝剑出鞘。她不喜太多佩饰,腰间除却一枚美玉,便是一只宝蓝色的荷包。
  暮笙的目光在那并不多精巧的荷包上滞留,这是三年前七夕,还是太女的陛下硬要她亲手缝制的,到手之后她便一直佩戴在身上,多年过去了,风霜雨露,夏雷冬雪,到如今,她还不曾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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