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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人格 (FIRST)




不会支付一毛钱所谓的掩口费给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心里早已没有恐惧这种东西,他只想悄悄找个地方,怀带着他活在黑暗里失去所有退路的爱情,一个人将这漫长的一辈子过完。或许会去加州的海边,每天看日出日落,不再写字,每天都用所有的时间去怀念另一个人。
赤西仁。

从意大利回来以后,他一直以为仁爱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已经再也不会出现的一个人。
但,不是的。他猜错了。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去见他,但他爱的人亲手将所有的退路斩断。那个记者死了,死于高速公路的车祸。趁人不备时把刹车线剪断,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约在高速公路附近的加油站见面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即使用这种方法杀不死他,仁还是有很多种方法拿回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他这样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却不让他知道。

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一起死吧。当是悼念这一段牺牲三条性命,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的爱情。谁也逃不掉,因为身上已经背负着罪名,因为身处的始终是黑暗里不断下陷的旋涡。
换一种身份,或许他们的爱情可以变成被世人传诵的传奇。但他,龟梨和也,永远不可能用自己真实的姓名光明正大去爱那一个叫做赤西仁的男人。
和也想要的,却只有这一段由始至终沉浸在黑暗里见不着光的爱情。多么可笑的矛盾,然而他想笑的时候却就这样流下泪来。
终究还是放弃了,在仁对他说出那句我爱你,不是Sogno,不是Girasole。他们是以和也与仁的身份在爱着。
仁爱的,只有他一个人。
扫掉那一碟有毒的意大利面,他扶住仁的身体慢慢跌坐在地上。一个人逃吧,背负所有的罪名,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天涯或海角,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他爱的人,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是龟梨和也畏罪潜逃。
这是他为仁做的最后一件事。

有一种爱情,结局有千百种,但最好的大概是,隔着不能得知的距离,在剩下的余生里怀念彼此。


JIN轻轻地笑了,洁白的脸在月光里满是泪痕。原来你都知道,他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
你是和也的什么人,他愿意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你知道吗,有很多细节连我也不知道。他微笑的眼睛,象在嘲笑着自己。他深爱的人,居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情。
那JIN又知不知道,正是因为有爱,才有欺瞒,才有隐藏,才有无数无法挽回的扼腕痛哭?
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和也遇见我,告诉了我这件事。对我而言,它只是一个故事,听过转身便忘记。
是么,我和你不一样,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它。

JIN,我不会劝你自首。那不是我要给你的忠告。
他突兀敛起笑容,我才发现原来他不笑的时候,也象是在冷冷地笑。他没有理会我的言辞,只是问我:你想要我怎么做?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告诉我和也在哪里?
我直视他的眼,他的眼里习惯的温柔与笑容早已悉数褪尽,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蔬菜沙拉已经做好,但刀还握在JIN的手里。
我望望电话,它安静得象已经坏掉一样。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山下?我问他。
我没有杀他,他回答。

是的,你没有杀他。只不过用一点小小的暗示,例如一封来自山下歌迷的恐吓信。就足以让一个有被害妄想症的痴迷女孩子相信,只有杀了山下,她爱的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全。只有这样,才能够狠狠地惩罚那个恐吓你的坏人。
既然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山下必须死的原因。他第一次向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想起那个无数罪犯做过的心理测验题,百分之九十五的犯人,会得出同一个答案。
我想,我已经揭开了最后的一个谜,答案令人不寒而栗。

从一开始便要如此这般粉身碎骨地去爱这个人吗?我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而JIN却象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
是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爱他。他的回答简单有力,指尖轻轻划过锋利的刀刃,手法非常娴熟。
我不知道和也在哪里。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凉掉的咖啡,我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JIN突然又再显出那样天真的浅笑,如果你死了,他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葬礼上。
我想,的确是这样的。





电话终于响了。
一声,两声,三声。
滋…………..
答录机自动开启,等待为主人录下电话留言。
一个略带金属质感的嗓音愉快响起: F, open the door. It’s me, your dear kazuya.



END

前传——病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将来,没有现在,只有过去。过去是什么颜色的?对很多孩子来说,他们的童年有玩具,有疼爱他们的父母,有彩色气球,还有大片大片灿烂的阳光。他们的童年是缤纷的五颜六色。对我而言,我的童年里只有一种灰,蒙蒙沉沉的灰,我见过它真正的颜色,是外婆骨灰的颜色。
在故乡那个小小的镇子上,所有的人家都很穷,住的是简陋的木房子。阳光晴朗的日子,木头散发出腐朽的味道,浅浅渗进貌似明媚的空气里。我会想象木头里面啃吃木料的虫子被阳光穿透身体晒得滋滋作响的声音。
事实上,它们依然存活在木头里面,长年累月啃着赖已生存的木块,让褐色的虫粉散落在房柱周围。我常常拿一条小棍子,去搅动那堆类似遗骨的粉末,总觉得里面一定有虫的卵子,虫的未出世便死亡的尸体。
外婆苍老的声音会从阴暗的厨房里传来,象是从山上洞穴里悠悠传出来的声音,拖长尾音叫着和也,和也。在我最起初的记忆里,就只有这个日渐苍老的声音,以及这间昏暗终年光线不清的木房子。
第一次心怦怦地跳,就是在外婆这样颤颤叫我名字的时候,无关任何天真可爱的女孩子,无关任何值得欢喜收藏的甜蜜记忆,甚至与一切亲情爱情友情无关,我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一幢木房子,一个日益衰老的人,一个渐渐长大的孩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抱着那只唯一的兔子玩偶,它的身体已经被勾破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花。我不敢叫外婆帮我缝好它,她每天都很忙,忙着用布满皱纹的手做一朵朵塑料花,还有编很多很多数不清的箩筐。用手指将棉花轻轻塞进兔子的小肚子里,我抱着它坐在屋檐下唱歌给它听,那里是唯一有阳光的地方。旁边阴暗的厨房里,被烟熏黑的炉灶上,水壶里的水发出沸腾的咕咕声。天色已经变暗,我看不清厨房里那些黑乎乎的灶台和炊具,只看见袅袅的白烟不断升腾在黑暗里,淡淡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烟雾。我想起了外婆给我讲的鬼故事里那些看不见的灵魂,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咕咕作响。
外婆叫我看着它,我便乖乖看着它,等她蹒跚迈着小步从镇上回来。但水开了,我应该将它拿离灶台。

我将自己坐的小凳子放在灶台前,笨拙地用湿漉漉的抹布去提水壶的手柄。
水蒸发出来的热气呵在我的手臂上,很痛很痛。我的害怕姗姗来迟,下意识想往后退,水壶已经摇摇欲坠,木凳子失去平衡,在沸腾的热水倾泻在我身上之前,一只枯槁的手将我猛地扯向另一个方向。
“嘭”的一声,热水全部倾泻在肮脏的地上,象是被污染一般,黑糊糊一路在地上蔓延,蜿蜒流向低处。只是被热水溅到了手背,我却哭得非常厉害,外婆听不见我哭声的凄厉,只好一迭声地安慰我,骨瘦嶙峋的手在我被烫红的手背上抚过,我只是觉得害怕,全身都在发抖,仿佛可以听见牙齿咬得嘎嘎作响的声音。
让我害怕哭泣的,其实并不是我被烫到的手。而是我的兔子,刚刚才唱完歌给它听的兔子,它躺在依然滋滋作响的热水里,升腾的白气在它周围弥漫,不远处的木门在昏暗的黄昏里被风吹得吱呀吱呀响,我觉得自己看见了灵魂。
那只是一只兔子玩偶,开始陈旧破损,但我觉得它有灵魂。因为我讲过这样多的故事给它听,唱过这样多的歌逗它笑。它听到我的声音,就象我也听到它的声音一样。它在呼喊我的名字,怯生生的声音,一直传达到我的耳朵里。
它说:和也,我觉得很疼很疼。我拼命哭喊着要去抱起它,但外婆使劲拉住我不让我去,兔子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肚子破开的口子里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沸腾的热水在光滑的皮肤上发出灼烧的滋滋声,血肉在滚烫中被炙烧翻起,粘合模糊。晶莹的水泡在皮肤上延伸,大片大片闪耀脆弱的光。肉体抵不住滚烫的水温,无能为力的伤害,肌肤被刺破拉扯的疼痛感。


只有这样想象,我才会觉得稍稍好过一点。
心里的恐惧与惊慌,在怪异的想象里得到解脱。受伤的不是我,不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只是在幻想而已,想象自己承受的一切重压,移植到另一个个体身上。他受伤了我依然毫发无损。
兔子给我的暗喻。七岁那年,我记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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