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目光微闪,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是啊,你也不能当我是孩子了……”
萧景禹静静看着他,目光无端掠过林殊圆润的耳珠,不知想到什么一张俊脸竟浮现出些许红晕。林殊忽然扬起一抹笑意,盯着他道:“景禹,那一次你弄得我很爽快。”
萧景禹顿时脸色滚烫,指着他道:“你、你……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这一条路少有人迹,林殊一步步逼近,萧景禹一步步退让,最终被他逼到了两棵树的死角。林殊盯着他脸上的红晕,笑得愈发开心爽朗,“你忘啦?我离京的那晚死活缠着你陪我同睡,三更时分你被我吵醒,才发觉我在自渎。你同我讲了大半天的道理,要我静心守阳不可出精,我软磨硬泡求了你许久,你才答应替我……”
萧景禹耳根滚烫鲜辣,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抬手去堵他的嘴。林殊那双乌玉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景禹,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萧景禹惊慌之下收起手掌,随即被林殊抓紧机会反擒住身体。
林殊一只手扣住他的双腕,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了起来,他将下巴嵌在萧景禹的颈窝处,身躯与景禹的背脊牢牢扣合。呼吸之间,少年的声音喷薄在耳旁:“我在大俞的三个月里,每次自渎都在喊你的名字,景禹……景禹……景禹……”
萧景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方才的慌乱失措已经被全部压下,他趁林殊失神嗅着自己脖颈气息时陡然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将林殊压倒在地。萧景禹毕竟也是军戎之人,此时皱着眉不威而怒,倒是露出一派金戈铁马的厮杀之意。
被其压在身下的林殊却丝毫没有被他凌冽杀气所影响,他忽然一拱腰,在萧景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亲了上去!
一吻过罢,萧景禹缓缓松开束缚,林殊看他脸色变幻不定,也不敢再有任何放肆,只乖乖地坐在一旁。面前清水潺潺绿草如茵,夹岸桃花柳树红绿斑驳,透出一派春日和煦之意。
萧景禹望着清流,声音低沉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林殊念了三个月的心思忽然一凉,连忙道:“景禹,这、这有什么不对的?!”
萧景禹道:“我教你男子房事,本是一番好意不希望你沉溺女色以致精亏身损、气血两虚,可我却没料到你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林殊扯了两支桃枝坐在他身边,低头编着花环,“打你的注意难道不好吗?我自小便与你亲近,即便我和景琰有再多的话要谈可我也不愿让他替我自渎,也不愿亲他摸他。我待他犹如兄弟,可对景禹你……”
林殊抬起头,随后将编好的花环戴在景禹的头上,他目光深深望进祁王哥哥的眼睛里,声音也仿佛多了一丝如誓言般的许诺,“可对景禹你……我却是实打实将你当做了爱人!”
萧景禹心中一跳,仿佛有只毛茸茸的兔子在心头上荡了两下秋千,他匆忙避开林殊的眼睛,低声道:“不、不能!”
“为什么?”林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景禹你已经心有所属?还是你不喜欢我?”
“我从头到尾都只将你当做弟弟,没有半分逾矩之处……”萧景禹在他看不到地方缓缓握紧手掌,“……还有,你十六岁生辰过后,我便要娶祁王妃了。”
林殊像是被谁迎面狠狠扇了一耳光,他踉跄后退了两步,谁知一个不慎被绿草地中的草根石头绊倒,打着滚跌进了溪流中。萧景禹顿时起身冲了过去,“小殊!”
“别过来!”林殊坐在并不算深的溪流中,一身衣衫系数打湿,就连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被水浸润成缕。他狠狠地掀了水去甩萧景禹,声音带着怒气与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吼道:“你别过来!滚去成你的亲,别再来找我!”
说罢,他直接从溪中站起,头也不回地狂奔着离开了。
萧景禹站在原地,目光呆滞无神,许久之后他才踉跄地迈进溪流之中,将那枚从林殊身上跌下来的玉佩从石块上捡起。他缓缓握紧玉佩,然后低下头去,只有春日拂过桃花柳树的柔风触碰到那一颗溅落在水中的晶莹。
林殊回府后避开所有人的询问,仍旧穿着那身半湿衣衫回了自己房间,他缓缓看着自己从大俞为他搜集来的技巧玩意——琅琊高手榜第一大俞玄布的画册与武侠话本、大俞阁恩老先生的手书题记、北方的马奶酒琉璃杯、斩杀敌军千人斩的战利品军刀……他记起景禹说过的那句“成亲”,忽然怒火汹涌而起,促催着他站起身!
……等到林殊回过神,这才发觉辛辛苦苦从北方运回金陵准备给景禹的所有礼物都被自己毁了,他站在一片狼藉中,脸上泪痕斑斑。晋阳长公主与林燮在咚咚敲门,高声问他方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林殊抹了把脸,大喊道:“别管我!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晋阳长公主明显担心起来,但林燮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再度安静下来。
林殊坐在奇珍异宝的残骸中,忽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梅长苏在一连串“苏哥哥”声中惊醒过来。
他刚想开口询问飞流出了什么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眼眶湿润,脸颊上也有些微微发凉。飞流递来干净毛巾,看着他小声地说道:“哭了。”
梅长苏简单收拾一下,温和笑道:“没事,苏哥哥只是梦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哭。”
飞流又问道:“难受?”
梅长苏怔了一下,脸上的笑也仿佛多了一丝苦涩,“不难受,也不想难受。虽然梦醒之后会空虚清冷,可是苏哥哥现在唯一拥有的也就只有梦境里的回忆了……”
飞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梅长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好了,睡吧。”
飞流将地铺打在梅长苏的床边,然后看着梅长苏道:“保护!”
梅长苏不禁笑了起来,“嗯,飞流一定能保护好苏哥哥的。”
飞流笑得烂漫,像个孩子一样。
第7章 长亭相认
誉王得到梅长苏的指点,在朝堂之上以“名儒论理”为由迫得梁帝不得不点头答允朝堂论辩。
这些年,甚会做表面文章的誉王笼络了不少名儒贤士,太子与越贵妃气得牙痒却对“朝堂论礼”无计可施。大梁以礼治国,故而誉王祭出“朝堂论礼”这个撒手锏,就连梁帝也只能脸色难看地应下,更何况是太子与越贵妃。
越贵妃明眸转动,便吩咐太子不惜一切代价招揽贤人。
势如水火的两方还在马不停蹄地积蓄力量,而抛出一切起源的梅长苏却悠闲地陪着霓凰郡主观雪赏梅。梅长苏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望着红梅指头的白雪怔怔出神,上次去靖王府看望庭生时正是冬至,敲打一番靖王府的将士回到苏府又吃了一碗吉婶儿做的饺子,那晚也下了雪,只是腊梅未开难免少了些雅致……
霓凰轻唤两声“苏先生”,梅长苏这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谢罪道:“一时出神,还望郡主莫怪。”
霓凰淡淡一笑,道了声“无妨”,她向前行了两步,恰巧枝头的梅花被一阵风撩动,纷纷落在肩头发梢。梅长苏未曾多想便轻轻探出手,替她除下花瓣,霓凰霎时间以为又回到曾经与林殊哥哥赏雪看花的青葱岁月,转身间一声“林殊哥哥”便要道出口……
只是,当霓凰转过身望着梅长苏那张与林殊并无半点相似的清俊面庞,那四个字便悄然消散在喉口。她低下头,掩去瞬息间的神情变幻。梅长苏定了定神,转移话题道:“若论这赏梅之处,只怕京城中没有几家能比得了穆王府的梅园的……”
霓凰似是想起什么,眼中带着缅怀:“穆王府的梅园也算不得什么。当年祁王殿下还在世时,林殊哥哥为了讨他欢喜,特意将帅府中自己的庭院里种满梅花,一株一树皆是由他亲手栽植,半点没有假手于人。祁王殿下素来喜爱梅花,林殊哥哥也爱屋及乌,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两个在傲然梅花下的笑容……”霓凰似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得太多,勉强一笑,随意道,“说起来,苏先生的名字里也嵌着一个‘梅’字。”
梅长苏似乎并未将林殊祁王旧事放在心上,只淡淡一笑,“家父姓梅罢了。”
霓凰点了点头,又朝前方走去了,梅长苏落在她身后几步,一低头的功夫眼中浓郁的哀伤便蔓延开来。他定住心神,跟在霓凰身后,二人交谈几句后霓凰忽然问他:“苏先生,朝堂论礼你更看好哪一家?”
梅长苏温文尔雅一笑,反问道:“郡主更看好哪一家?”
霓凰一一盘点道:“太子贵为东宫之主,但生母并未皇后而是越贵妃;誉王生母位份太低,但由皇后抚养,身份地位也比其他皇子看起来尊贵一些……”梅长苏笑着打断她的话,“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在霓凰的不解目光中,梅长苏含笑轻抚指头花蕾,淡淡道:“当今陛下没有嫡子,不管是太子誉王还是宁王靖王,大家都是庶子。若论起位份,谁也别说谁的出身低。”霓凰凭借敏锐直觉抓住了他言语中的一个词,“靖王?”
梅长苏依旧笑容不减,望着她道:“郡主可想再打越贵妃一记耳光?”
到了晚间,晏大夫提着药箱赶来诊脉,依着时节变动稍稍增减了方子里的剂量,然后亲自煮出一碗闻起来就极苦的汤药。飞流捏着鼻子退出三丈远,大声道:“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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