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完结+番外 (天北空南)
于是玉帝就罚他下去轮回:“等我桃子长出来我在放你!”
一放就是三千年啊!次次都是血泪史!
第一次修成了蛾子,还没成妖呢,就被人碾死了。第二次是萤火虫,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大冬天的把他抠出来,放到雪地里,给活活冻死了。第三次还好,修成了个狐狸……
被做了裘衣……冯渊觉得这世最惨,活剥皮……
接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最短不过三个时辰,最长不过三百年,这么兜兜转转,一来二去,都和这些拉人的狱鬼们认兄作弟,搞好关系了。
白衣男子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小子好福气啊,这世修得人身,估计再过个千八百年就能得道了,这还不说什么,不知道你又烧的那世的高香,居然报上人家仙人的大腿,这就要脱胎换骨成仙了。”
牛头也醉醺醺的笑:“你来的时候不巧,我们这里都快忙翻天了,你偏偏挑这个点来,我们兄弟多有得罪了,还望你见谅。等以后你位列仙班时,可要照顾照顾我们这些故交啊。嗝……不过这话说回来,也怪不得我们,我们那里还有几百口,几千口人没领完呢。”
说毕,又打了一个饱嗝,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酒都吓醒了,原本如雪般白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一把推醒旁边烂醉的马面:“哥!人啊!咱们人还没领完呢!”
马面翻了身,嘴里喃喃到:“什么人,明天再说吧。”
“哎哟,我们那本子上的人还没勾完呢!明天,明天咱们就真成牛头马面了!”说罢,就将马面拎起来,扛在肩膀上。回过头又对无常兄弟说:“你们可是共犯啊,这差事要是完不了,我们就把你们兄弟供出来。”
无常兄弟讪讪的笑了笑,挥了挥衣袖,将杯盘酒壶隐去:“好好好,去去去。现在就帮你们。”
转过脸,白衣男子又对冯渊说:“兄弟,我们也没时间招待你了,你就自己先去吧啊,到孟婆那边领碗回魂汤喝喝。”
略顿一下,黑衣男子又接口道:“本来你也要去轮回台的,但轮回台那边堵成庙会了,三千年前的万蘅山仙鬼还没轮回完呢,你这都要足踩祥云登天了,也不在意再喝一碗汤吧?
冯渊一时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脑子有点发懵,下意识就锁着眉问了一句:“啥?”
那对兄弟也没再解释,转过身又对冯渊作了一揖 “兄弟,他日再见吧。”
又挥了两下胳膊,冯渊只觉得脑袋晕了一下,接着就来到了一座桥前。
☆、黄泉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居然还掉了一个嗷qaq心好累……这里还是跪求各位小天使们的支持qaq
桥头站着一位婀娜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大银勺子,正在给来来往往的行人分着汤。
冯渊歪着脑袋从队后面探出身子使劲的瞧,心里顿时发出一声小小的感叹:咦……?!不说是个老太婆吗,怎么居然是个美女,而且还是个即使不施粉黛也十分漂亮的美女!
美女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笑容和蔼的对着每一个过路人。
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和这里的人挺熟的,但还是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前搭话,所以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长队里等着。
出乎他意料的是,看似百米巨龙似的长队,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临到他了。
——美女的办事效率就是快!
等到终于到他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和美女套近乎,这美女居然一勺子拎在他脑门上:“混小子,怎么又是你?!”看得出那个美女很生气,非常生气,两条细细长长的柳叶眉都快绞到一起了。
冯渊揉着脑门委屈道:“美女,咱们认识吗?”
那美女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又要往他脑袋上招呼着:“还说不认识?!上上上几次说我和月老有一腿的不是你么!天庭里还下来查我好久呢!半年的薪水都快被扣光了,你小子居然还敢死皮赖脸的过来讨汤喝!”
冯渊捂着被勺子扣过丝丝发疼的脑袋,不知所措的汪着一圈水瞅着那个美女。
美女叹了口气,望着冯渊捂着脑门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表情也跟着柔了下来,拿着勺子舀了一碗汤,递给了冯渊:“小子,喝完快上路吧,这里时间都紧得很,你现在过去正好能投胎死而复生,即使有大仙给你作保,若再晚一刻真的就又要从畜生道开始混起来了。”
说罢,又长长叹了一声“平时瞧着你你鬼精鬼精的,这次怎么又被那几个混小子给坑了,轮回台那里是堵点,但是效率高,你这么闯一会去保不准又憋在棺材里给闷死了。唉……还是快喝吧,再不喝时辰真就晚了。”
说罢,就强硬的递给了冯渊一碗汤。
冯渊瞧着这晚黄不拉几,黑黑乎乎,还带着点惨绿的汤直皱眉,心道:这玩意儿,八成是把人给药失忆了吧?!
拿着这碗汤犹豫了好久,转眼又瞧见那美女直往这边飞眼刀,飞的他脊背都开始冒冷汗。
一仰脖子,咕噜咕噜的就咽下去了。
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冯府。
白幡阴惨惨的挂在大门口,剪成孔方兄的纸钱堆放在大堂边,风呼啦啦的一吹,遍地都是。
大堂里停放着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上边挤挤攘攘的绘着八仙过海,鹤路青松,莲叶拖桃,芬芳青草。色彩层次分明,庄重大方,绚丽有序,线条飘逸流畅,富丽堂皇至极。
不过,再怎么华美绚丽,它也是个活人用不着的棺材……
棺材旁边鬼哭狼嚎的是福宝,披麻戴孝,一身白惨惨的跪在那里号丧。
哭着哭着,就扑进棺材里了,抱着棺材里的人就死命的嚎着:少爷!你死得冤枉啊!少爷,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啊!少爷嗷……!”
冯渊思绪刚刚扯回来一点,还没彻底恢复清明,被福宝这么死命的一压,五脏六腑都快压成泥了!又被他这么凑近了一喊,小心肝猛地一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直接的直挺挺的就直起腰板了!
瞪着那双瞳孔散了的狐狸眼,就问:“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
福宝人哭的半边身子都栽进棺材里,往回爬的时候正好对上冯渊的那张锥子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冯渊好久好久,才猛地一下子回过神来。
望着冯渊那张诈尸脸,当即吓得腿就软了,脸色都白成死灰了,嘴皮子哆哆嗦嗦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儿!
又瞅见冯渊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任他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吓得立马就把脑袋往棺材上磕:“爷!我上有老下有小,上边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娘要养,下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人伺候!您要是有什么心事儿没完的,您别这样吓我,您直接晚上拖个梦给我就成,咱们别学着人玩诈尸成么?哎哟……爷,您松松手,小的这手快让你给掰断了!”
缓了半天,冯渊散了的瞳孔总算集了起来,听见他这么说,快冻僵了的身子倏地就热了起来,是被刺激热的。那一簇簇小火苗在他胸腔里徐徐开始燃烧起来。
一只手攥着福宝的小手,另只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小子!你什么时候又有老娘了?!你哪辈子娶得媳妇我怎么不知道?!”
福宝吓得整个人都是蔫的,软的跟陀你泥巴似的,挂在棺材边上就哭:“爷!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别装鬼吓小的成么?小的胆儿小,这要是被您给直接吓死了,回头去阎王那里有白给您添上一笔孽债。哎哟喂……您松手吧……小的保证以后供您就跟供亲爹似的,将您摆在我家祖宗牌位旁边,让我儿子,孙子,重孙子,重重重孙子!都叫您祖宗成么……您有话好好说,别攥小的的手……哎……疼疼疼!”
冯渊皱眉,瞅着福宝蔫着那张白的就宣纸似的小脸,又瞅了瞅他鼻子下挂的两行鼻涕泡,又转眼瞧了瞧周围的布景,白花花的很应福宝那身衣服的景。
再又瞧瞧自己,一身锦衣华服,穿的板儿正,正儿八方,端端正正的坐在上好的楠木棺材里。
冯渊总算抓到了重点,拉过一坨泥似的福宝问:“……我死了?”
福宝一听他这么问,立马把脑袋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缩头缩脑的哭号着:“爷,您有啥心愿没完成现在就说吧,小的立马就帮您办,倾家荡产也帮您办,您别这么吓小的成吗呜呜呜。”
福宝这小子又开始拉开嗓子哭,冯渊被他哭得脑袋泛疼,探出手又照着福宝的脑袋又是一巴掌:“小兔崽子!平日爷白疼你了!你睁着你那双大眼睛瞧瞧,爷死还是没死?!”
难道没死……
福宝闻言停下了哭闹,吸吸鼻涕泡,眨巴眨巴眼睛,挂在棺材上的身子动了两下,颤着身子偷偷抬脸瞧了他一眼。
面若春雪,两颊绯红。
温软的温度从冯渊的手心传到了福宝那双爪子上,再确认两次——的确是热的。
死人是没有温度的,就算诈尸了也没有,虽然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诈尸,但没见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茶馆酒楼里家家都设的女先儿和说书先生,他这么个爱热闹的自然没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