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完结+番外 (天北空南)
揩着鼻涕抹着眼泪一个飞身就扑到冯渊身上,哭的呼天抢地:“爷,嗷嗷嗷……!您终于醒了!”
冯渊被他一个飞扑喉头一腥甜,又压出了两升血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下去了。
翻着白眼,缓了好久,才嘶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飘出几个字来:“珠……子……”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管好不好用,试过再说。若是成了,过些日子自己又是金陵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爷……您说什么?”福宝顶着两个水泡似的杏眼问。
“珠……子……”冯渊翻着白眼,好不容易又吐出这两个字。
福宝一听“哇”的一声又哭了:“爷您是魔怔了不成?这时候要什么珠子,您是饿了么,还是渴了?还是哪里难受,您不要吓我啊!”
冯渊扯着脖子嘶喊了这么半天,福宝这么个猴精紧急时刻就这么靠不住,他气的都快把肝吐出来了。卯足了劲,咬着牙根好不容易又从牙缝里挤出来:“后……院……里的……那个碗……里的……珠子!”
这一声花光了冯渊那被打的稀巴烂的那个小身板的最后一点力气。
冯渊觉得,要是福宝没听懂,自己八成就要这么直接交代了。
还好平日里没白疼这小子,福宝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有些明白了,点头问:“您是要后院里供的那小亮珠子吗?我马上就去取来!”说完,飞快的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福宝捧着碗嗖嗖的就奔了过来,双手端着递到冯渊跟前:“爷,拿来了。”
冯渊睁开厚重的眼皮瞄了一眼,又朝那碗使劲努努嘴:“……吃。”
福宝皱眉,有点听不懂。
冯渊喘了两声粗气,道:“扶我……”。
福宝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背后垫了两个软枕,又坐到旁边环住冯渊的肩膀,依旧把碗递在冯渊面前。
冯渊说:“吃……。”
福宝这才想起来,自家老爷夫人曾经说过,这珠子是两个世外高人赠给他们的,服下去可以救自己爷一命。这些年不许别人染指,所以福宝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自家少爷有救了,福宝一激动,眼圈又开始泛红,眼泪扑簌簌的又要开始泛滥。
夫人老爷说别人不许碰,福宝就掺着冯渊的手凑近碗里,冯渊拼尽一身的力气总算捻住那粒通身雪白的珠子,颤了半天,艰难的递进了口里。
扯着脖子咽了半天,还是卡在嗓子里。居然连咽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冯渊有点悲哀的想,万一自己要是这么下去了,半路上遇见同时患难人,人家问起自己是怎么死的,要不要实话实说告诉人家是吃东西给噎死的……
还亏得福宝拿着茶水,前拍拍后揉揉的鼓捣了半天,总算给他送了下去,才又捡回了一条命。
冰凉凉,很舒服的感觉。
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滑,刹时间,疼痛好像消失了一半。
从五脏六腑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到全身都好像被一股清清凉的触感满满的覆盖。
疼痛,好像消失了……
身子上压得千斤重似的东西好像忽的一下就被扒拉掉了,冯渊现在感觉一身清爽。
比大冬天在雾气氤氲的浴桶里扎猛子都觉得清爽。
风凉凉的,轻轻地,柔柔的拂过了冯渊的脸颊,悠悠的吹起了他垂落下的青丝,有点痒痒的。
蓦地,好像有声音乘着微风从远处荡了过来。
一声一声,鸟啭莺啼,虫鸣燕喃。“呼”的又一声,眼前的世界陡然跌落,就像小时候掏的土堆似的,轰的一下整个坍塌。
冯渊猛地一下没站稳,扑通一声,还么来得及伸出手护住,正脸朝下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冯渊突然想起了自己走马灯时摔的那个啃泥,这八成……是要摔出鼻血了。
——他在心里使劲的祈祷,鼻血不要紧,别摔坏了就成,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然而却是很奇怪,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反而却像是跌落在一个很柔软的物体上,有点像棉花……
冯渊左搓搓……右按按……咦……怎么好像是硬的……
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冯渊内心的一小点点的恐惧。
于是他大着胆子,在这个周围乌漆墨黑怪异的空间里,伸出爪子用指甲盖儿轻轻揩了一下地上的那堆东西,用舌尖微微舔了一下,想尝尝这到底是什么。
口感筋道绵滑,是家乡特有的味道,也是属于冯渊小时候最珍贵的回忆……
“啊呸……!这什么玩意儿?!”他嫌弃的吐了两下口水,非常懊恼自己刚刚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哎哟这可真是吃了一嘴的泥!
还没等到吐完。
骤然间,又一阵强烈的白光袭来,刺的冯渊几乎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护住眼睛,不到半刻功夫,强光又好像柔和了许多。
冯渊带着忐忑的小心情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好似仙境一般,或者说,确实是仙境。
☆、回光返照
作者有话要说: 【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怡红快绿,宝玉住的怡红院,没错……那个少年和绛珠草就是宝玉和黛玉……相遇啥的还是觉得宝玉的怡红院比较美满一点恩)】作者君这里还是跪求各位大人们的支持嗷qaq,作者君已蔫,需要收藏和评论才能补充能量qaq跪求各位小天使们的收藏评论嗷qaq!!!
远处山川俏丽,泉水叮咚。盘根错节的古树,峥峥嵘嵘的撑开一片翠绿。
还没来得及过多的感叹。
冯渊感觉自己好像飘飘的浮了起来,或者说自己确实是浮起来了!
而且他看见自己居然黏在一张蜘蛛网上!
要知道冯渊自打小起,最怕的东西除了小强就是这个!简直是童年阴影一般的存在……!
眼前突然变幻出这么惊悚的场景,冯渊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他瞬间有种想要自己昏厥的欲望,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自己被只大蜘蛛给活活撕咬啃噬!
人算不如天算啊……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这么挂了!
但……
只一瞬间脑子里却像划过什么念头一般,将原来的不解与疑惑击得粉碎,磨到连点渣渣都不剩。
自己……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他歪着脑袋想。
蜘蛛网是挂在一株参天古木上的,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的大树,投了一地的斑驳的树影,正好把冯渊捂的严严实实。
树底下的奇珍异草,争奇斗艳的竞相开放,生怕晚了一会儿就赶不上大集会似的,一股脑儿的都撒开了花瓣。
而古树的旁边,坐落着一所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外大匾上挂着“赤瑕宫”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顺着九重白玉石阶往里走,便是雕栏画栋,亭台楼榭,总是就是两个字“漂亮!”
从冯渊这个方位正好把大半个殿宇都俯瞰个清清楚楚,于是冯渊就趴在那张大网上,静静的瞧着这山明水秀,琼楼玉宇。
瞧着瞧着,瞧了许久,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但……任凭他怎么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好像,自己理所当然就该待在这张蜘蛛网一样,什么都未曾改变,什么也不需要改变。
这个场景,他朦胧的觉得自己已经看过了千遍万遍,甚至无法确切的数清次数,甚至还从心底油然生出一丝腻味的感觉来。
这地方——他熟到不能再熟了,冯渊是这么认为。
窥了半晌,蓦地,从那个装修极为奢华的地方晃出了一个人,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身上的衣服秀的是极为繁冗华丽的图案,冯渊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绣功,堪称天衣无缝。那衣服上的花纹似乎漂浮在上面似的,风轻轻一动,都能悠悠的飘出来。
那人朝着冯渊的方向,徐徐的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只同样工艺繁琐奢华的小水壶。
在有着汹涌滔天巨浪翻飞的西方灵河河岸上冉冉的走着,昂首挺胸摆出特别帅气逼人的姿势走着,冯渊觉有点好笑,在这种环境下都能这么随意的装,不愧为仙家人。
但又瞧着他那并不是很结实的身板,不禁也暗暗地为他捏了把汗,这身板还敢这么浪……也不怕被河水给吞了!真当灵河水是普通小水流了,这要是冲下去,直接就能冲去轮回台了!
但是那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依旧保持者潇洒矜持的风度,就算被水点子甩了半身湿的透透的。
他依旧是这么一路风度翩翩的晃着。
晃着晃着,在三生石畔的一株红姑娘前停下了脚,拎着那繁华的小水壶扑淋淋的直朝上面洒水,嘴里还喃喃念着:“小绛珠,小绛珠,快快长大。”
冯渊皱眉吐舌,很不屑的朝着那人嗤笑一声,真搞不懂这些文人的脑袋回路,这明明是株红姑娘,偏要搞文艺叫成绛珠草。
——不过,没怎么有文化的他咂摸咂摸嘴细细品品这两个名字,咦……怎么他还是觉得红姑娘这名儿比较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