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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沉睡方程式 完结+番外 (锥生雅)


  「叮咚」的聲音成為整個空間裡唯一的聲響,接著是土方邁出電梯的步伐。燈是全開的,但土方能感覺這個世界似乎像被關上了窗,寂靜地像是浸在深黑的濃墨裡。第三道木門背後藏著未知,土方甚至帶著點手抖地推開了那道門。
  燈依舊是亮著的,但開門進去的櫃子遮住了部分的視角。土方向前走,讓自己能看到沙發的位置,但在他看到那頭銀色捲髮倒在沙發上的剎那,幾乎是本能地大叫出聲。
  「銀時!」
  就在這時,土方以為自己整個人跪到沙發正前方,但實際上只是以身體的重量撞碎了一整面毫無瑕疵的鏡子,銀時的影像想當然耳也隨著鏡子碎裂了。這下土方不用轉頭,便知道自己中計了。
  「西野社長,看來您技高一籌呢。」
  土方從背後聽見槍枝上膛的聲音,緩緩舉起雙手。但握有槍的人時隔三秒,才說話出聲。
  「時隔這麼多年,現在的你還能回答我什麼是『夢』嗎?」
  「十四。」
  兩個字,兩個節拍,重重撞在土方十四郎心上,像是要把靈魂撞出殼竅。土方太熟悉那聲音裡的溫柔,就算思念是水鬼般飢餓的藤蔓,緊緊鎖住喉頭,掠奪他呼吸的空間,他的心裡早就默默投降,說什麼也不願放開。無法順利轉身,多半是心裡正在來來回回掙扎吧。但土方知道現在對方希望看著自己的臉,而自己就像砧板上待宰割的肥羊,一點一點地轉過身……由不得抗拒。
  土方想問「為什麼」,但後來發現這問題實在愚蠢至極。如果有人跟土方一樣,正看著那亂蓬蓬的銀色捲髮,以及那游刃有餘、溫柔的淺笑,就不難明白土方當下徹徹底底失敗了的挫折,以及近乎要自殺的衝動。

  ☆、26

  【26】
  究竟又有多少時刻,我們會珍惜著得來不易的人生?又有多少個選擇,明明知道是該避開風險,卻不顧一切,寧願飛蛾撲火?或者,有多少疑問明明壓在胸口,在冰冷如刃的視線下,能夠拼湊出口的字句為什麼總是不多?對土方來說,這一切彷彿使他重新站上了選擇交口,但沒有一個答案能讓他摸索出明確的方向。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20」
  雖然清晰可聞,但土方仍感覺那一句句的詩並不是要對他說的話,而是對面那人優雅、卻帶點自暴自棄味道的自傳。那聲音平淡且沒什麼感情,卻意外帶給土方濃稠的悲傷感。而悲傷,不是來自於冰冷到令人痛心的嗓音,是更根本、直接的肢體語言。
  比如為什麼他要走向土方?為什麼要放下原本向著土方的槍口?為什麼要像過去一樣,用指節輕輕刮搔著土方的臉頰?為什麼要一邊營造過去的氛圍,卻一邊無言地告訴土方,他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時光?他的笑容明明和以前一樣溫柔地令人忘我,到底又是什麼讓土方只感受到慢慢侵蝕心窩的恐懼?是因為他什麼都沒變?還是因為一切都變了?
  土方想過了所有疑問,像是為什麼消失?為什麼七年後出現?或者這七年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他們相遇之前,又發生了什麼事?但到頭來,沒有一句真能化為具體的聲音,所有衝動的話語都如鯁在喉,連四平八穩的招呼語都無法克制土方不停顫抖的身軀。
  土方看著對面的男人拉過椅子,對著他柔聲說了句「坐吧」,但土方無動於衷。
  「這些年,你都在哪裡?」
  那身影溫柔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到底是不願意說,還是不知道?
  「你比我還清楚,不是嗎?」
  男人順了手指,指向土方的心窩。莞爾的他看起來格外殘忍,土方不忍多看一眼。
  「銀時的車禍、七年前的槍案、英弘證券的內線交易,是你一手打算的嗎,坂田銀八?」
  「十四,我是個科學家。」銀八說道,「我只做能確保夢境科學實驗成功的事。」
  「也包括欺騙愛你的人,欺騙那些耗盡全身力氣愛你的人?」
  銀八緩緩閉上眼,但土方沒有錯過這零點零零一秒的憂傷,是混合著笑意的憂傷。
  「欺騙……?」銀八頓了頓,「利用別人、圖利自己,以完成自己心目中夢境科學的大事業,卑鄙、奸詐狡猾──這些都是銀時告訴你的?」
  「告訴我是不是。」土方說道。
  「我不會否認他說的話。」銀八淺淺一笑,「那是事實。在社會所定義的『殘忍』下,不需爭辯的事實。」
  「什麼意思?」土方手掌心不停冒汗。
  「十四,你知道嗎?」銀八接著說道,「希臘神話裡有這麼一個故事。天神之子海利克斯,有一天在野外遇見了兩位女神,名為維納斯的女神告訴他,只要他選擇自己,便賜予他安逸富足的生活;另一個女神雅典娜則告訴他,選擇自己將面對披荊斬棘的一生,而他一旦通過考驗、看見光明以後,他將成為人人景仰的英雄。你猜他選擇什麼?」
  銀八的手熟練地撫上土方的左胸膛。然而,原先反射性輕輕一推就能拒絕的事,土方的身體這次竟僵得不聽使喚;同樣,明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話語卡在喉頭,使不上力氣說出口。
  「安逸與荊棘之間,他選擇那條荊棘之路。」銀八說道,「夢境科學於我而言,就是這麼顯而易見的選擇題。」
  「那七年前的你又算什麼?」土方抖著聲音說道,「現在的你又在做什麼?」
  「十四,我帶你看樣東西。」
  穿過一條長廊,隔著晶瑩透亮的玻璃能俯瞰熙來攘往的人潮,彷彿人就站在空中一樣,是那麼危險卻又那麼美麗。土方一眼就能分辨出外頭是東京的日常街景,大型電視廣告看板輪番播映著廣告與新聞,也能看見幾個行人駐足、抬頭,看著上頭花花綠綠如走馬燈一般的訊息。
  「你看見了什麼?」銀八問道。
  「尋常的東京,我們活在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
  「也同樣迷惘的時代。」銀八接話道,「沒人知道未來會到哪個方向,對吧?」
  廣告看板所在的大街上吵吵嚷嚷著,新藥、新科技日新月異,彷彿世界永無止盡地追求新時代,就象徵著人們可以追逐更好的明天。只要不斷地追逐、不斷去尋找、不斷去探索,人們相信自己能開疆闢土,甚至創造無法想像的未來。
  「所以你感覺到什麼?」
  那雙溫柔的紅眼睛輕輕瞇出一條細線,彷彿鋼索能勒斷獵物的咽喉,但眼神裡卻又不曾流失過任何一點情感或者溫度,這正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
  「盲目、徬徨……這個世界並沒有被給予一個前進的方向,所有人只是憑藉自己的蠻力橫衝直撞。」
  土方的嘴一張一闔,吐出來的話語簡直不像他自己說的,他完全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問題嗎?」銀八問道,「這世界應該要有一個一起前進的方向嗎?」
  「我……我……」
  「十四,給我一個更根本的答案。」銀八繼續問道,「深藏在你心裡的『感覺』是什麼?」
  「是恐懼。」
  土方嘗試穩住自己紊亂的氣息,嘗試讓自己在吐出每個音節的時候,不帶有任何顫抖。
  「那份恐懼,來自於想像的未知。」
  銀八的嘴角漸漸垂了下來,紅眼睛裡緩緩透出一絲絲異樣的神情。
  「七年,沒有一刻忘記你。一開始害怕在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化為一具屍體;同時又期待著如果哪一天重逢,我可以像以前一樣聽你說、對你心口不一地撒嬌,你也會為我留下這個機會。日復一日、一成不變地等待,儘管希望渺茫、就算以『向橋田集團復仇』為名,我都覺得自己可以撐到你回到我身邊為止。」
  「銀時告訴我關於你和他的過去,關於你那些為了完成夢境科學而做的事,還有那些被你捨棄、拋棄的感情,不斷、不斷迫使我逼問自己……」土方閉上眼試圖給自己緩一口氣,「我到底該相信什麼?我到底應該了解什麼?過去的我到底在做什麼?見到你我又該做什麼?」
  「──為了你我又該做什麼?」
  銀八垂下眉頭,把嘴抿得相當扁,刻意讓自己像是壞心眼地在嘴角勾起小小一個弧度。土方發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表情,就是這張因為極力隱藏些什麼,所以臉扭曲得很難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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