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我都要吓尿了,就算是喝了雅哈咖啡也不能愉快地和你聊天好么?
“你为什么要杀亚伯!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突然意识到我最近养得比该隐还强壮些,完全没必要向恶势力屈服。于是我斗着胆子开始声讨他,不过如果我的声音那么小的话应该会显得更有气势一些。
“想杀便杀了。”该隐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亚当和夏娃的儿子,自然是人。杀死亚伯与我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呢?”
因果关系如此明了,逻辑关系如此明确,我竟无言以对。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是感叹一下中文的博大精深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告诉该隐“不是人”和“不是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了。
“你是什么,人,神,还是魔鬼,为什么可以住在死人得身体里?”该隐拾起我遗落在
地上的小皮鞭,放在我手里,眼睛闪烁着一直一种隐秘的热切,但是也许是因为主人的年纪还小,这热切掩饰得并不太好。
我站起身,冲着近处吃草的头羊轻轻甩了一鞭子:“这跟你没关系。从现在起,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足够的距离,至少不要比现在近。”
“你的意思是要我离你远点,是么?”该隐的神情有一点茫然,还有一点受伤,不过这种脆弱的表情很快从他脸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最开始见到那张冷冰冰的脸,“为什么?”
我简直不明白该隐的态度为什么可以这样无所谓,好像他不是杀了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弟弟,而是杀了一只羊,踩死了一只蚂蚁。
“我不习惯同杀人犯呆在一起。”我盯着该隐的脸一字一顿道。
我猜我的眼睛里应该满满都是厌恶,因为该隐盯着我时眼神里最后一点热度也消失了,我们像是仇人一样互相瞪视着。
“那么,如你所愿。”该隐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该隐和我自己预想的人设有点出入,改了一下文,
☆、谁动了我的该隐
一连半个月,我都没有再见到该隐。他不再回山洞吃饭,也不再回山洞睡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还真TM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这个世界终于只属于我这种良民了,但是我的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过。说闷闷不乐有些矫情了,但是确实不怎么得劲。
我不知道这里具体到了什么节候,但是天气明显再渐渐转凉,白天穿一件单衣已经有些冷了。连亚当夏娃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挪得离火堆更近一些。
该隐会杀人,似乎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但是他会自己生火,会自己煮食物么?他有没有山洞可以栖身?他真的不见了,我才知道我的心里除了装着许多对他的厌恶以外,同样装着许多担心。
白天的时候我会赶着羊群在原野上四处游荡,期望在某片渐渐枯黄的干草背后,某个缓坡的避风一角,看到我熟悉的那个身影,但是我总是失望而归。
于是在该隐离开的第三个月圆夜到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向亚当和夏娃询问了该隐的下落。
夏娃忙着烹饪食物,只摇了摇头就不再理我。我只好又出去问在门口劈骨头的亚当,亚当持着石斧的手臂顿了顿,脸上原本欢快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掩饰性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心不在焉道:“哦,他常常出门,没关系的。”
我其实原本也没有期待亚当和夏娃能告诉我该隐的下落,只是这样漠不关心的答案到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沉默地低着头站在原地。亚当用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继续劈柴。
晚上我们三个吃过晚饭,围坐在火堆旁边休息,亚当和夏娃靠坐在一起,火光映着他们的笑脸,气氛很宁馨。
“我做一个梦,耶和华说他赐给了我们一个孩子。”夏娃抚摸着小腹,满脸幸福地宣布道。
“亚伯,你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以后就不会再觉得寂寞了。”亚伯朝我眨了眨眼睛。
“哦。”我干巴巴地应和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该隐只是一个我生命中因为寂寞而存在的,可有可无地可以轻易被另外一个孩子取代的玩伴么?这就是亚当和夏娃对于他所有的定义了?我呢,亚伯在他们的心中是不是也是如此?
我闭着躺在温暖的羊皮褥子上,头一次失眠了。我听着亚当和夏娃均匀的呼吸声,悄悄起身,走出了山洞。这是一个月圆之夜,皎洁的清光洒满了整个原野,看上去冷清又迷人。
我朝着以前我和该隐常常放羊的那片山坡走去,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其实有些吓人,但是某种隐秘而又热切的期待此刻在我心中占了上风,它驱使着我朝着心中早就设定好的目的地走去。外面草地上的野草已经开始枯黄,田野里还有割下来却没有收取的麦穗,踩上去咯吱作响。白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一些白色的小鸟还有灰鼠会来搬运它们。现在它们只能孤零零躺在田间,看上去有点寂寥。
我坐在以前和该隐一道放羊时常会来的小河边,望着月亮出神。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麻,月亮也渐渐隐退到云层后面,然而,我却没有等到该隐。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该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沿着河岸慢吞吞往回走,旁边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我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那声音却又没有了。
也许是田鼠?我狐疑地继续往前走,过一会儿又听到这种声音。我猛地回头,只看到一片白影迅速地隐没在草丛后面。
我脊背一凉,飞也似的在跑了起来。跑了一阵,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跑这么快干嘛。
我回过头,朝着之前看见白影的地方望过去。那里分明站着一个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回身,那人呆了一下,转身就跑。
我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那人开始还跑得挺快,后来速度就慢了下来。我桀桀地怪笑起来,加快了速度。我之前可是狠狠撵过羊群的男人啊,这样的跑动对我来说那就根本不是事啊!
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一个恶狗扑食,啊,不对,一个猛虎下山扑将上去,姿势还是蛮美的,但是结果有点不幸福,我扑了个空。
我趴在地上还有点楞,鼻根处传来一股酸爽之感,然后,我就看见我的鼻血汩汩地流了下来。我慌忙仰着脖子,往后一看,发现我追的那人已经早我一步倒在另外一边的地上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爬起来。
看着那人熟悉的金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手脚并用爬过去,把也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了,赫然就是摔得满脸血的该隐。
我的离愁别绪伤春悲秋神马地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一点点囧囧有神。这是搞啥嘛,见面这样跑来跑去,追来追去的……
我拍拍该隐,示意他起身。结果该隐躺在地上完全没反应。
我吓了一跳,难道摔到哪了?
我赶紧摸了摸他鼻子,还好有气。我轻轻摆动他头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外伤,只是有些烫手。
原来是发烧了么。
我有点愁,这要是现代,来颗退烧药就好了,严重点挂个水什么的,但是这在现在也不现实。我试着拖动了一下该隐,倒是可以拖动,但是人没知觉的时候真是死沉,太费劲,不在我现在力气范围以内。
我瞅瞅周围没人,只好把身上衣服脱了下来,包在了该隐身上。然后光着身子,哆哆嗦嗦溜着鸟去河边浸了一块湿帕子,回来盖在了该隐头上。
我四处捡了些干草,原想盖在该隐身上,想了想,在该隐身上摸了摸,发现果然有个用来生火的折子。我在该隐旁边清出一块空地,生了一堆火,在旁边守着他。
不知道是我火生得太大,还是该隐发烧热的,他很快把手从我给他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里伸了出来。我慈祥地叹息了一声,抓了他的手,正想给他塞回去,突然发现他的手腕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瘀伤。
一圈青紫,不像是自己哪里碰到的,倒有些像是被绳子绑出来的。我有点纳闷,但是的也没多想,就把他手塞了回去。没想到该隐很不老实,才把这只手塞回去,另外一只手加两只脚都出来了。我认命给他塞塞塞,然后就发现之前的瘀伤并不只有一处,手腕脚腕处都有。我有些犹豫地把该隐的衣服掀了起来,胸前背后都有纵横交错的瘀痕,并没有破皮,但是里面有积液,肿得老高的皮肤看上去有些透明。里面皮下组织的血管应该是裂了。
我想骗自己这是哪里不小心碰上的都不行。这根本不是寻常的瘀伤,而是鞭打出来的,而且这鞭打该隐的人应该还很专业。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业余爱看侦探小说……
我盯着脸烧得有些红的该隐,默默地把衣服给他合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夏娃的警告
我来回给该隐拧湿帕子,该隐身上的热度到了清晨的时候总算降了下来。看着该隐苍白平静的睡颜,我隐隐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