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现解释了该隐也听不懂,只好继续呵呵呵。
我发誓我看到该隐的嘴角抽了抽,他把地上那只银罐子捡了起来,来到河边,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猜他也是因为饿了才会回来找他的便当的,于是赶紧推辞。该隐冷哼了一声,抱着罐子作势要扔到河里。我连忙拦住,捧在自己怀里。
“吃。”该隐扔下这么一个字,就十分大爷地走了。
银罐子里的食物已经凉了,但是大概因为烹饪得精心,看上去依旧很让人有食欲。我拿着该隐专属的银勺子,挖了一口汤羹塞进嘴里。这里大概没有放粮食,或者说很少,汤里全是不知名果实的绵软和肉类的甘甜,这大概是我来这里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了,没有之一。
☆、收麦子
吃过饭,我在河边刷罐子还有勺子。罐子很轻,无论是罐子的表面还是内里摸起来都十分光滑,沾在上面的脏污很容易就被河水冲掉了。看上去制作水平很高超,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锻造水平还要用笨重的石锅。如果是价钱问题,那么也完全可以使用价格低廉的制造工艺不那么好的金属锅具,毕竟金属导热性能可要比石头好得多。
真是一个古怪的世界。
不过再古怪也不归我管,我洗好碗上岸,把羊群往上游避风的地方赶——我得睡个午觉。
上游的地势高上不少,站在上面可以轻易看到该隐的麦田。虽然种植很不规则,但是好在范围大,一眼一片看上去也颇为壮观。我陶冶了下情操就准备躺下了,但是突然发现金色的麦子之间有一道白色的人影。这个人不做二人想,自然是该隐。
大中午的,该隐没有休息,竟然在田间劳作。我本来应该喜闻乐见喜大普奔的,毕竟贵族下地可不容易见哦。但是想到我刚刚才吃掉了人家的午餐,我赶紧压下心里的那股暗爽,撂下我的羊群,风一样朝该隐奔过去。
该隐在收割麦子,真的是在割,一只手拽着麦穗,一只手用他那把杀羊的刀割。越靠近麦穗的地方,麦叶越割手,该隐也没说带个手套,他显然又不是皮糙肉厚的人,手指上已经有细小的伤口,那割麦的效率在我看来也是,慢得令人发指。我很好奇他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可以收割完他自己种的麦子。
我来了。该隐也没看我一眼,我有点失落。难道都不知道开口请我帮忙的么?我默默地走开。
当然了,我可不是傲娇的人。我是去做割麦的准备工作。我没有刀,我把该隐吃饭的那柄勺子拿了出来,在河里找了块石头细细打磨了一番,直到把一边磨得十分锋利为止。我又从身上穿的衣服下面割了一圈布下来,一半缠在了手上,一半缠在勺子的柄上。武装完毕,我重新回到麦田里。
该隐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做什么,总之,我回来就看见他正在看着我。我连忙冲他笑一笑,该隐就把脸转到一边,继续埋头割麦子。
小破孩。我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踱了过去,趁该隐不注意,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
该隐起先发愣,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一下就通红。看他手里还握着刀,我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在他的袍子上也划了一道。
该隐眼中浮起怒色,就给了我一脚,并不很痛,但是我还是夸张地大叫一声,作势翻倒在地上。该隐走上前来,我担心他不解气还要给我几下,我赶紧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渐渐滚远。
该隐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我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偷偷瞧他一眼,然后跟他对了正着。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我不懂,但是感觉他不像是要打我的样子。
于是我大胆地爬起来,蹲下,把该隐的衣服撕开了。听上去很像一个禽兽,但是我只是把他割裂袍子的下摆撕下来而已。
他的刀有刀柄,不需要包布,我就把布分成两截,分别缠在他两只手掌和手腕上。他乖乖让我包扎,终于有点乖小孩的样子。
我自信心顿时爆棚,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点杰克苏大神的脚趾了。缠好布,我弯腰,握住一把麦秆的根部,用自制的勺子刀利落地把麦子割了下来。
“试试看,是不是方便多了。”我也不管该隐能不能听懂,示意他跟我学。
他蹲下,试着握着麦子的根部,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割了一把。然后就开始默默地拽着麦子割了起来。
我也割了起来,我家是养羊的,但是村里不少人家都是种地的,以前小时候并不流行用收割机,都是人力割麦。我虽然算不上是个中好手,农忙的时候也是去给人帮过忙的。适应了手中的勺子刀以后,我割麦的速度快了起来。该隐在我旁边,也不甘示弱似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在心里暗暗笑了笑,倒是把手上的速度放慢了些。割太快,晚上胳膊都会抬不起来,小孩子这样逞强可不好啊。
我们两个直忙到日落时分才停下来,河岸边的麦子基本就全割完了。看着一簇簇麦子倒地不起,虽然很累的,但是还是蛮有成绩感的。连一向对我不假辞色的该隐,和我的眼神对上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个微笑。
真的是好梦幻的。我一时间都愣住了,然后就见该隐有些恼怒地收了笑容,转过身去了河边。
我原本想追上去的(追上去干嘛呢),但是想起我的羊还在河上游,只好先去赶我的羊。
等我兴冲冲地跑回来,河边已经不见该隐的身影,应该是回去吃饭了。诶,还以为他会等我的!
不过我们今天关系应该已经算是比昨天好了不少吧,我又惆怅又高兴甩着小皮鞭赶着羊群回去了。
夏娃已经在坡上迎接我了,我把羊赶回围栏里,山洞里传出食物的香气。
我进去,该隐专属的凳子和桌子并没有摆出来,难道已经吃完了?我捧着夏娃给我盛好的汤,有心问一问,但是看夏娃和亚当正高兴地谈笑,就作罢了。
今天是新鲜的羊肉汤,非常美味,但是也许是中午吃多了,我并不那么饿。草草喝了半碗,正准备擦洗下睡觉,该隐从洞外进来了。
夏娃和亚当又是一阵忙碌,他的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的白袍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件了,因为长度刚刚好。他看了我一眼,静静开始用餐。
所以,他不是没有等我,而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洗澡了么?我忍不住乐观地想到,然后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剩下的半碗肉汤吃掉了。
☆、学中文
晚上继续是睡觉,但是亚当和夏娃躺了一阵就出去了。我有点奇怪,他们大半夜的(其实也不算太晚,我估摸着也就七八点吧)出去干嘛,虽然外面没什么野兽(呆的这两天,蛇和黄鼠狼都没见到过,更别说什么狼啊虎之类的),挺安全的,但是黑黢黢的干什么也不方便啊。
我想了想,也爬了起来。我是有点好奇他们要做什么的,但是最主要的其实是我睡不着。你让一个凌晨还在实验室渣实验的实验狗八点钟就躺在床上,转辗反侧那都是轻症候,那必须妥妥的寝食难安啊。(当然了,我来的第一天除外,穿越这件事毕竟太让人震惊了,所以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有生物钟这回事。)
不过我才爬起来,就被一只手拉住。好险没吓出我的小心脏。我看该隐今天早就闭上眼睛躺那儿了,呼吸还挺均匀绵长的,怎么还没睡呢?白天难道还没累成狗。
“不要——去。”我勉强从该隐说的一串话里分辨出这两个词。
“为什么?”我嘴一快说的就还是普通话,想到该隐不懂,我连忙换成了白天该隐教我的单词。
该隐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我有些狐疑地躺了一会儿,就知道该隐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了。
因为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亚当和夏娃OOXX的声音。
我讪讪笑了笑,单身狗做久了,忘记了人类还有繁衍后代的需求了。只是亚当和夏娃理念还是蛮先进的,竟然喜欢幕天席地,真是好品味。
我到底是个成年人的芯子,听这种现场版还是蛮尴尬的,该隐又是个小P孩,这种尴尬也没个说处,只好在地铺上炒菜似的翻来翻去。
该隐突然指着我问道:“你的名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这里的话回道:“亚伯。”
该隐摇了摇头,继续问同样一句话。
我都要以为该隐发现我是穿越的,要问出我的本名了。
我盯着该隐,该隐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发音道:“爸——爸—”
听该隐叫我爸还是蛮奇怪的,因为该隐连我当时拖长的腔调都模仿了,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的必须得承认这普通话是及格了。
“说。”该隐望着我道。
这货竟然想学汉语,真是好有勇气。汉语作为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可不是说说的,我简直震惊了,我必须说,我很乐意为大中华文化传播作出贡献(我绝对不是因为想看该隐吃瘪才要教他的。)
“根富。”我想了想决定告诉该隐我的本名,不然该隐亚伯亚伯的叫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二伯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