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丧尸]The Last Revelation (孖竹)
「嘶……小花,你不能轻点……」
黑眼镜的嘴角还是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虽然从吴邪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他的左肋下有一道豁然的血口。
「黑眼镜受伤了?」吴邪从张起灵手里把装着药箱的背包扯了过来,朝沙发上的伤员走了过去。
黑眼镜笑了笑,给吴邪打了个无妨的手势:
「口子不深,就是看着大。」
「你肋骨我都看见了,剜出肺来才叫深是吧。」解语花冷冷地说道,手中进行着止血的工作没有抬头。
吴邪俯下身子,细看了看伤口的边缘。那道血豁子惨不忍睹,不知道被什么大玩意给划拉出来的,深得连吴邪这种剖过的腹腔比见过的活人还多的法医都觉得有点头皮发麻,黑眼镜怎么还能笑成这样。
「小花,给他弄点复方碘。待会儿还要打一针破伤风,」吴邪一边从药箱里拿出抗生素和清创药一边问,「什么东西搞的这么深?」他觉得黑眼镜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有点难辞其咎,毕竟这两人也算是因为他才回城这一趟的。
「给钢条划的。」解语花埋着头不冷不热地答道,「就那么点身手还想救我,笑死人。」
解语花勒紧手中留出一截尾部的绷带,抬起头对吴邪道:
「东西都拿回来了,还顺了台层析仪和几箱模式动物。你先去歇会儿,我来就行——吴邪!」
解语花突然拔高了声音,一下子站起来把吴邪扯到身边。动作之大简直把吴邪全身还没长热乎的伤口全给问候了一遍。吴邪给疼得一口气差点都没能提上来,脸一下子皱成了大脑核仁。
张起灵见状立即走了过来,而上下打量了吴邪一遍的解语花已经气得铁青了脸色:
「你他妈全身这么多伤哪来的!姓张的,你怎么看的人——」
走过来的人冷着脸,一手把吴邪被解语花紧紧攥住的胳膊生硬地扯开,另一只手把吴邪给揽了过来:
「松手,他疼。」
「我让你怎么照顾他的,你怎么答应——」
「小花!」吴邪拽住了怒火中烧的解语花,「你也知道城里什么情况,我们根本——」
吴邪的话被揽着他不撒手的人打断,张起灵只冷冷地看着解语花说了句「跟你无关」,就强硬地揽着吴邪往二楼楼梯的方向走。
吴邪只来得及踉踉跄跄地回头冲解语花看了一眼,就被拐进了楼梯间。
解语花冷着脸眯起眼梢,一甩手狠狠抽紧了黑眼镜身上的绷带。这回连黑眼镜一向挂着假笑的嘴角都吃痛地扭歪了一下。
「说真的小花,轻点——」
「公安厅的臭男人都跟你一样,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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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被某个只顾着沉下脸一言不发的人一路往楼上拖。
吴邪真心觉得张起灵现在的力气也没比刚刚解语花拽他的时候小多少。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张起灵,吴邪真想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踢飞。老子受伤是老子自己没本事,又不是他的错,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而且,吴邪总觉得张起灵和解语花好像自打头回见面以来就没有一秒钟对过盘,每次讲不出两句话就像要打起来。
吴邪被拉到二楼两人的房间门口才终于能停下,张起灵从吴邪的裤口袋里把房间钥匙掏了出来。
「小哥,你是不是讨厌小花?」吴邪问。
正在用钥匙开门的张起灵的动作顿了一下,偏过头冷冷地看向他。
吴邪被他冷森森的目光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踩到了啥雷区,这两人有一段苦大仇深的过去?
张起灵只是微微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
「你喜欢?」
「……啊?」
吴邪茫然地眨了眨眼,被这跳跃的话题走向甩下老远。
努力驱动了一下大脑,吴邪动用了全部的理解力才勉强跟进:
「……大家就算做不了朋友也算战友,要好好相处啊。」
张起灵听了淡淡撇了他一眼,在吴邪看来就是一幅懒得理你的样子,直接走进了打开了门的房间里。
吴邪一脑门黑线地扒了扒头毛,得,算他放屁,跟这厮讲团队精神纯属他脑洞开太大,于是也跟着走进房间。张起灵已经坐在床边,刀枪都被放了下来倚在床脚。
-TBC-
-贰拾(2)-
回到解家古堡后心情的放松程度是吴邪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的,好像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居家了起来,就连坐在床边擦着刀的张起灵看上去都像个普通人家喜欢收藏古刀的中二小鬼。这比喻要是被队长知道了,他估计得被弄死。
吴邪一边把背包里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出来放进小型冰箱,一边瞄着坐在床边正在擦枪的人。
张起灵待会儿肯定要去洗澡,所以得先给他弄好伤口包好防水纱布才行,特别是他肩膀上那个可怕的旧伤。吴邪发现现在自己的心理状态就像「趁着刚回家的老公去洗澡先把晚饭加热一下」的妻子一样……
把脑内跑偏全部拨乱反正,吴邪拎起绷带和药盒朝坐在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张起灵把残血被擦净的刀插回刀鞘,忽然有一双有点眼熟的拖鞋走进了视线,刚抬起头,就被拿着药箱的吴邪按住了肩膀:
「老实坐着,给你换药。还没洗过澡就坐我的床,脏死了。」
吴邪把张起灵身上帽衫的拉链直接拉了下来,熟门熟路地拆下他肩膀上由自己缠上去的绷带,能感觉到手底下的人似乎僵了一下,旋即纹丝不动地任他动作着。
虽然已经从医生的角度无数次观察过这具身体,吴邪还是忍不住感叹这龟儿子基因真他妈优良,平常看上去瘦不拉几的肩胸上其实包裹着紧绷的肌肉,皮肤上错落着浅白的旧疤,这样充满内敛的力量感和显然饱经战斗的身体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得羡慕得流口水。
吴邪抿了抿嘴,省得没出息的口水真留下来,骂了自己一声不正经。
「伤口裂了点,还好没感染。还有你的手——」
把换下来的旧绷带扔进废物箱,吴邪皱着脸蹲下身子,握住张起灵为了放血而砸得皮开肉绽的左手手腕,轻啧了一声。
「失血太多了。」
要先把残留的抗凝剂用碳酸钠一点点溶掉,不然一切止血都是白搭。吴邪很仔细地干着这项工作,比当年在医院里临床外科技能考评的时候还要认真。因为他知道这人是个不会叫疼的主,所以只能他自己尽量放轻动作。
「好了,这样缠不会影响指关节活动,」吴邪抓着张起灵被细纱布包起来的手指看了看,忍不住弯起眼角,满脸的得意,「大学那会儿整个医学院就我一个人能包这种结构,还代表宾夕法尼亚州参加过比赛。」
吴邪拍拍衣服想站起来,却忽略了张起灵的一只手他已经包了将近半小时的事实,结果已经完全蹲麻掉的腿一软,十分不雅地从蹲摔成了坐。
吴邪被摔得差点嗷嗷叫,张起灵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出刚刚包扎好的左手想扶他,却被吴邪躲开了。张起灵收回受伤的手,面无表情地从上方看着吴邪,就好像在思索是不是应该再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把他拉起来。
吴邪笑了起来,两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很奇怪——他们的距离并不近,吴邪却在那双深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闪着微光的影子。
坐在地上仰着脸轻笑的人,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别再想老子给你们包扎了,」
张起灵沉默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微微扬眉。
「谁都不许再受伤了。」吴邪说。
地上的人手脚并用地扶着张起灵的腿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还在心里想着这家伙抱着睡觉还挺软乎,腿上怎么一摸一把全是骨头。
「超过400cc的失血其实比一般人想象中还要危险,」吴邪对某位义务捐血先进个人进行着健康宣讲,心道要是都像你那么没节制都早翘了,「多吃补铁蔬菜和动物内脏,减少重体力活动,失血后两年内不要有怀孕计划,适度减少房事——」
滔滔不绝的声音都忽然顿了一下,满口背诵着大学教材的吴邪表情僵住了——
吴邪你背课本背成呆逼了吧,这里统共四个男人小哥跟谁房事去,还有怀孕计划个龟毛蛋啊,小哥有这兴趣也没这功能吧!
「……我呸,背书背习惯了,别介唔……」
吴邪慌不择言地解释着,却忽然被紧紧钳住手腕,直接就被按倒在了床上。
摔进被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上身的圆领T恤就飞速地消失了,等吴邪瞪大眼睛看清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在干嘛时,张起灵已经快把他的裤带给解开了。
吴邪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心想这尼玛什么发展,该不是老子刚刚那几句口误把他给撩拨起来了吧,这厮平常看上去不是个这么随便的人啊!就算来强的也得给我个名分先!不——不对,草你他妈在想什么——小哥肯定是误会了——
「小哥,我那什么……我说减少房事那事……那绝对不是在怀疑你能力!它的意思就是……就算你功能再傲人,失血之后也是要小心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