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黑暗之中,一道光柱投了下来。
小鱼儿的运气真的不错,果然有人路过将门打开了,他不禁佩服自己。
他抬头望去,那光亮刺眼的门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只能看到轮廓,不过看那熟悉的身形,和那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料想就不会是别人了。
小鱼儿大声吆喝道:“嘿,木头!你别下来了,这下面都是水!等这水涨上去,我们自然就能游上去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这水就漫到洞口附近。小鱼儿和江玉郎已经可以扒到门的边沿了。
小花伸出双手,一人一只手将此二人拽了上来。
湿哒哒的二人喘着粗气,似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自然是要歇息片刻的,不过重见光明的感觉,确实是太好了。
“玉郎兄,你没事吧……”小花站在江玉郎面前,关切的问他,却斜着眼睛,目光一直在小鱼儿身上,上上下下的打转。
江玉郎心中吐槽:喂喂喂,仁兄,名字记错了吧,江玉郎在这里……
小花马上便发现了江玉郎已微露不悦之色,意识到他已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方向不对,忙将目光转向江玉郎,一揖向他致谢:“多谢玉郎兄,玉郎兄救了这江小鱼,也算是帮了在下一个大忙,真是感激不尽。”
江玉郎听小花似认了自己的人情,奇道:“这江小鱼虽坏,我也确实没忍心让他就此一命呜呼,不过,我救他,怎么是帮你?”
小花解释道:“玉郎兄有所不知,家师有命,我不但要杀他,还务必亲自动手,他方才若是溺死水中,我便无法亲手杀他,就等于是有违师命了。”
江玉郎嘴上说着“花兄不必客气,好说,好说”,心里却暗暗合计,原来如此,不过……看来这花无缺若是留在江小鱼身边的话,他反而不会让别人出手去杀江小鱼,也不会让江小鱼因为任何别的理由而死了,这一点……倒是有些棘手,若要除掉江小鱼,只能让他自己动手了。
小鱼儿甩了甩头上的水,打趣的问:“嘿,木头,你这次的运气居然比我的还要好,居然先找到了出来的路?”
小花似还是有些迷糊,笑道:“我从那卧室出来追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见人影了,然后我似乎就在这里迷了路,既找不到那萧咪咪,也找不到你们。运气?也许真是运气吧,如此乱走,居然被我找到了出口,出口就在前面左转。我找到出路,便来寻你们,路过这墓门,却听见里面隐隐传出了水声,便好奇打开一看……不过,你们怎么会跑到这坟墓里去了呢?”
江玉郎本以为,小鱼儿既然现在已经脱险,花无缺便会遵从师命,轻易的帮自己干掉小鱼儿,现在却发现花无缺竟亲切的与他聊天,而且对小鱼儿“木头”的称呼居然完全不在意,对面前这二人有些诡异的和谐气氛,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小鱼,怎对花兄如此无礼,花兄哪里像什么‘木头’?”江玉郎质问,他此刻若不出声,基本那两个人已经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小鱼儿嘻嘻笑道:“木头?就是呆木头呗。他生在移花宫,却不是花,又会移花接什么的,不是木头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太像……”小鱼儿心说“见水就沉底这一点真的不像”,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死穴真要是被狼崽江玉郎知道了,这呆木头哪天或许真被他玩死了也说不定,就住口了。
“那……萧咪咪呢?”小花望着已经漫出石门的水问。
小鱼儿撇了撇嘴道:“怎么突然提她?泡在水里翘辫子了”,然后又对小花眨了眨眼,似乎在说“你要是被泡在这下面,也是一副德行”,却见小花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失落,竟似有些感伤。
“怎么?只要是个母的,就都在你的保护范围内?连这老妖婆萧咪咪也不例外?”小鱼儿摇了摇头,觉得这木头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小花幽幽道:“只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不过小鱼儿的话倒提醒了小花,他忙问江玉郎:“玉郎兄,你在陷落这地宫之前,可曾听到过张菁和铁心兰二位姑娘的消息?”
江玉郎道:“花兄可算问对人了,张姑娘不知道,那铁姑娘……现在却恰好在舍下。”
小花问:“哦?铁姑娘怎会到了玉郎兄的府上?”
江玉郎笑答:“当日铁姑娘因花兄你突然失踪,在镇上到处着急的找你,正巧被家父遇见了,家父见姑娘与公子失散,担心公子的安危,便派了些人手帮她寻你,顺便邀她在我家住下了。花兄不必担心,家父热情好客,他一定会好好款待铁姑娘,替公子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铁姑娘出半点差池。”
小兰在江别鹤府上?小鱼儿和小花对了对眼色,觉得事情十分不妙。
小花问:“玉郎兄,刚才来不及详问,你怎会在此地出现?”
江玉郎笑道:“花兄,你前前后后已失踪了十多天了,家父派人在镇内找寻无果,便派我去镇外搜寻,不想我在半路上却被萧咪咪这个女魔头抓了回来……”
小花忙致歉道:“原来是花某连累的玉郎兄,花某真是……”
江玉郎摆手道:“花兄不必自责,去给铁姑娘报平安要紧。”
小花拱手道:“多谢玉郎兄相告,那我们即刻启程,一同回府上,可好?”
小鱼儿没等江玉郎开口,便搭茬道:“好啊~”,说罢晃了晃和江玉郎定情的锁链:“我们和这狼崽一起去找小兰,这主意是不错,不过你可别嫌慢哈。以现在的情形,估计我要和这狼崽骑一匹马了。而且……你找你的女人,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也要日夜奔袭着赶路呢?”
小花才注意到这锁链,江玉郎简述了一下萧咪咪锁他们的经过。
小花又问江玉郎:“玉郎兄,此地距离贵府到底有多远?”
江玉郎道:“这里距离我家路途遥远,步行起码要向北走七天的路程,快马加鞭也要三日才能到。花兄你为何会失踪?又怎会到了这里?”
小鱼儿心惊:原来小花背着自己在山腹之中已走了这么远,直路尚且要走七天,那山腹洞穴曲曲折折,路途可能比地上长几倍都不止……不过他见小花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可能远不止于此。
31 意外之人
小鱼儿见小花沉思而不答江玉郎的话,便又搭腔道:“我与这木头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却不为世间所容,更不被他师父允许,于是决心跳崖殉情,不想却被这萧咪咪救了……”
江玉郎懒得听小鱼儿的信口胡说,冷笑了一声道:“花兄与你殉情?花兄,玉郎知你器量宽广,不愿与这小人一般见识,但此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若出去胡说,传将出去,怎还得了?世人若是不识花兄为人,不仅花兄的声誉会有损,连移花宫的威名都……”
小鱼儿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笑话我是不会再说第二遍的,别人又怎么会听见呢?除非你替我去传谣言……”
小花却根本没理会此二人的吵闹,他犹豫了犹豫,望着小鱼儿沉吟道:“既然你二人已经脱险,不如咱们分头行事。我脚程比较快,先去找张姑娘和铁姑娘,你和玉郎兄不必心急,找找这情锁的解锁之法。等你解开了这情锁,再去江府与我们会合?如何?”
小鱼儿点头敷衍道:“唉……看你急的,就这么办吧!”心想:这平时慢条斯理的木头,一沾到小兰的事情,果然便急得要冒火了,估计此刻任谁也是阻止不了他的。
江玉郎吃惊的发现这两个仇家竟一搭一唱,似成了同路挚友,觉得势头越来越不对,忍不住问:“几日不见,花兄便与这江小鱼化干戈为玉帛了?就说本该如此嘛,你们不打不相识,也真算是美事一桩。”
小花听到这句,转眼向江玉郎拱手,正色道:“玉郎兄莫要再劝我,我要杀他,无名岛上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这件事情是无法更改的了。只是……现在要让他帮我做件事情而已,做完了,就不会再留他的性命。”
“我知花兄心怀坦荡、仁厚重诺,所以你才会被这小人花言巧语所蒙蔽。但此人奸诈狡猾,根本毫无信义可言。你信他?我现在倒是可以帮你看着他,但他若真找到解锁之法的话,定会逃之夭夭,绝不会信守诺言再去与你会合了!”江玉郎觉得自己这句根本就不是在挑拨,而是世人皆知的道理,这木头居然真的不懂。
“逃?江小鱼,你觉得你自己逃得掉么?”小花斜眼轻蔑的瞧了瞧小鱼儿,小鱼儿吐了吐舌头。
这公子果然自信,江玉郎也快没有办法了,不过他眼珠一转,忙道:“花兄光明磊落,但这江小鱼的奸诈程度令人难以想象。我本在这地宫里觅得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笈,却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想拿来给花兄看看,让花兄指点一二。怎料被这小鱼儿抢去,还威胁在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要让他永远闭嘴。此人阴毒,可见一斑,他若暗自练成了那旷世奇功,又与你结伴同行,必会暗害于你!不得不防啊!”
小鱼儿恨得牙根直痒痒,这江玉郎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是人间第一!他紧张的看着小花的反应,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小花竟然真的伸手去小鱼儿的怀里去摸了摸,摸出了那本绢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