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位摇着折扇,刚上楼就一眼瞥到坐在窗前的二人。笑着快步上前,刷的一声合起折扇,笑道"白兄,展兄。许久不见。"
白玉堂淡淡地点了点头,喝尽杯中残茶。也不做回答,只是玩味地看着他身后渐渐走近的人,嘴角蓦的勾出一个琢磨不透的笑容。
展昭却不然,微笑着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方道"本听闻林兄受牢狱之苦,我同玉堂甚是忧心。如此看来,林兄风采依旧,亦是不枉谭大人,秦公子同子衿姑娘一片苦心。"
二人脸色一沉,跟着坐在展昭跟前的位子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四人俱是相望喝茶,未有只言片语。
最终白玉堂还是无奈放下茶杯盯着其中一人,缓缓道"谭大人,谭兄!你若是还把我同展昭当做故友,为何不坦言相商?"
谭殷却只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入了神一般。脸上的神态也是比前几天两人见到他时看起来更加苍白,更加虚弱透着病态。
展昭叹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心里虽然干着急但谭殷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林君浩有些不忍得将手中的热茶塞到谭殷手中,这才唤回谭殷不知神游何处的神思。
谭殷感激的看了眼林君浩,目光来回在展昭同白玉堂之间游移。却突然站起身撩起袍子下摆,竟是跪了下去。
在场三人俱是大骇,林君浩和展昭更是马上站起来意欲扶他起来。所幸茶楼中未有太多的客人,不然不知会带来多少麻烦。
“谭某恳请二位救救秦家众位亲眷!”
白玉堂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看林君浩,却见他也是瞥过头不愿同他对视。行走江湖这些年份锁换来的经验足以告诉他,这二人定然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
秦府后院
白玉堂拨开落在额前的杂草,脸色煞是难看。回过头看了眼趴在墙头吃力的往上爬的林君浩同谭殷,有些无奈的推了推站在身旁的展昭。
展昭幽怨的看了眼白玉堂,却还是足下轻点一个提气便飞上墙头将二人提了下来。
看着心有余悸拍着胸脯,气息不稳的二人,白玉堂作势调侃了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引得林君浩敢怒不敢言。
展昭虽然无奈却也只好老好人的陪着笑脸。
四人熟门熟路的摸到西厢,天色刚过午时,正该是家家户户添火做饭的时候,西厢房却依旧静悄悄的没碰到一个送膳食的婢女。
展昭和白玉堂一人各拉一个,本是打算避过婢女仆役的耳目径自朝目的地而去的。在走到西厢院门口时,展昭却神色一凛,突然拉过身旁的林君浩,飞上一旁阁楼的屋檐。
白玉堂更是架住愣着头还想要走进院中的谭殷,循着展昭的身法一口气攀上屋顶,手一伸按住谭殷伏在展昭旁边。
林君浩和谭殷看这架势也知道定然是除了什么大事,但看展昭和白玉堂伏在屋顶上一动不动神色紧张的盯着底下的院子。
屋顶上的瓦片虽然硌的浑身难受,但二人也算识相。捂住嘴巴大气也不敢喘,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展昭同白玉堂往底下瞧。
偌大的院中一池残花莲蓬在风中静静摇曳,枯黄的鹅卵石小路上有一袭红衣身影缓步而行,红色的长衫下摆极长随着走动拖在地上宛若从血狱中走出来的一般,长长的乌发披散在风中遮住容颜,四处尽是秋意毫无生气,这幅画面总令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谭殷同林君浩从那红衣人出现之时就明显察觉到了身旁的展昭同白玉堂的不对劲,身上的肌肉紧绷如弓弦一般。两人都不会武,心里也是感到十分恐惧。
白玉堂咬了咬干燥的嘴唇,看着红衣人一步一步的向院门口走去,心中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红衣人走到一半,却在这时停住了,缓缓的抬起头,距离太远几人俱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白玉堂脸色却是一白,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红衣人有一双冰寒彻骨的眸子此刻正紧紧盯着他,发现到这一点的白玉堂更是满含深意的看着那一身熟悉的朱色。
他眯起双眼,风中蓦地晕散开点点甜香。微乎其微的味道带着让他感到无比恐慌的晕眩感,只让他盯着红衣人的目光越发的凌厉。
晕眩感越发的严重起来,口鼻间的香味也是越发浓重。他近乎不能视物,现在不可以睡,昏睡时那般无助的黑暗他不想再体验一次。
展昭也发现白玉堂的异状,不由得伸手扶住白玉堂右肩,没想到只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引得白玉堂直接瘫倒在他臂弯间。
白玉堂伸手示意林君浩和谭殷不要轻举妄动,惨白着唇,极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手却一滑险些摔了瓷瓶。
展昭连忙接过瓷瓶急忙倒出一粒药丸,为他服下。做完这些后,待他低头再看却是再也寻不得那抹诡异的红影。
白玉堂扶了扶额头,靠在展昭肩头颤着声音缓缓道:“这种香味像……像……是朱砂。”
展昭扶着白玉堂的手臂一顿,一时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幽幽的看着林君浩和谭殷,却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
“朱砂,已经死了。展大人亲自下的手难道还会有假?”
蓝衣女子冷冷一笑,白皙如葱段般的手指慢慢抚上颈侧的利器。指尖慢慢的划过刀刃,在上面留下淡淡血痕。
锃亮的剑脊映衬出她那张过分惨白的脸,同她身后满脸冰霜的展昭。
“展某本无伤害姑娘的意思,只要你交出解药,并且答应展某离开永安回西域。展某便不会为难姑娘。”
即便心中有多么愤怒,多么沉不住气。展昭却依旧还是冷静的握着手中的宝剑,剑下的女子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清楚,半年前虽只窥探到一个角落,却也能教他心惊不已。
“呵呵呵……”蓝衣女子不怒反笑,笑声越发狂妄,放肆。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渺无人迹的厢房内,显得越发空廖。
“展昭,你当我是什么人?能凭一己之力控制住偌大一个秦府的人,你认为还会是怕你手中这把破铜烂铁的弱女子吗?”
蓝衣女子盈盈一笑,毫不在意那把搁在自己颈上的利剑。脸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秦府现在是什么情形,你同白玉堂又是什么情形?展昭,这究竟又是谁的命捏在谁的手里呢?"
闻言后,一细想,展昭心中却是猛地一颤,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
几墙之隔的西厢,卧房外一反常日人烟稀少,此次却是鲜有众多仆役来回巡视,伺候。
秦子衿静静地在屋内点上安息香,眸色微微一动,扫眉看了看窗外比平日多了许多面生的仆役黛眉紧锁了。
端起架子,向门口待命的仆役吩咐了不必打搅后,轻手轻脚地将门窗关严。
在房内侧耳听了一会,确信没有了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是仿佛脱力一般扶住圆桌瘫坐在桌前。
手边蓦的递过来一杯热茶,她慢慢抬起头,有些心惊地将挺着个大肚子的谭瑛扶到内室里柔软的坐垫上。
"不用那么紧张我,前三个月处境那么危险我不还是挨了过来么?只是担心相公不知如何了。"
谭瑛不似初见时那般艳丽,却只身穿一件家常的素衣,偶尔爱怜地看着自己日渐变大的肚腹,不似往日那般咄咄逼人。
"你两大可放心,或多或少秦家的主人他们也终不敢做什么。"
内室重重帐幔内,蓦的传来一声低哑却又熟悉的声音。
秦子衿示意谭瑛坐在位子上不动,自己挂起帐幔,闪进内室。
缓步上前坐在床沿前,看着床上人病态苍白的神态,难以寻得记忆里那番意气风发的模样。
低声道"你醒了。头还昏么?"
那人低低的笑了几声,撇过头看了看内室里烟雾萦绕的紫金香炉,笑道"年岁上来啦,也是变得虚弱多了,让子衿你见笑了。不过时隔半年,你的处境却也真让人齿寒。"说着还回顾了一下,四周关的死死的门窗。
"抱歉,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牵扯进来。"
秦子衿垂下眼帘,动手将手中的香囊挂到床头。
"谭大人和林公子已经去找哥哥和姑母了,展大哥设法去拖住大嫂了。你委屈一会再多呆一刻。"
话刚说完床上的人立时挣扎着坐起身,大喝道"你说什么!"
☆、章六十七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送上,睡了午觉 我又起晚了
感冒总是让我感到昏昏沉沉的
思路都显得昏沉了
三更时间下午3点左右
下面安心放文
章六十七
【一往深情付真心,暮为孤烟描火光。】
"你方才说什么?"
白玉堂掀起身上的薄被,激动地抓着秦子衿的胳膊,厉声问道。
秦子衿疼得一皱眉,却也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只是心头一紧,额前也跟着冒出了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