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装神弄鬼!”
钟鼓已将白子画重创,他绝无余力阻挡自己,可是在这神庙之中又有谁能用结界保护他们两人?
他正不解之际,只见结界之中的白子画忽然慢慢站起身,地上的断剑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刺耳的慢慢站起身,地上的断剑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尖利刺耳的剑鸣声。
“白子画!”
钟鼓话音刚落,白子画身前的那道红色结界应声而碎,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钟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
“钟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从结界之中走出的白子画双瞳如血,长发如霜,甚至连面容已改变。纵然上一次见到他已是千年之前,可是这张面孔无论时隔多久钟鼓都绝不会认错。
魔皇赤帝!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是我亲手……”
赤帝抱着已无生息的杀阡陌一步步朝着钟鼓走近,他的脚步很沉,很重,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钟鼓面对着步步逼近的赤帝,竟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退。
漫天的魔罗优昙在赤帝的身后怒放,似乎要将整个神庙都吞噬在花海之中,赤帝抬起一只手,将面颊上那一道清浅的泪痕慢慢拭去。
那并不是他的眼泪,而是属于白子画的。
白子画,若有一日我能得你一滴眼泪,我定要昭告六界,让天下人都知道!
昔日那句无心的笑谈犹在耳边,可是如今却再也无人应和。
“心头血,眼中泪……你当真明白此中深意?”
赤帝抬起那双琉璃血瞳,目光之中的怜悯之色让钟鼓的心微微颤动起来。
“心头之血是世间至爱之情,眼中之泪是世间至哀之痛。”赤帝说着,用手轻轻抚过杀阡陌冰冷苍白的面颊,钟鼓眼睁睁看着他的躯体在赤帝手中化作一片星光溘然而散,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犹如钝器割过一般,起初只是疼,渐渐地,那种痛让他不敢呼吸,无法出声,心像是被什么一点点碾碎,再也不复完整。
“你杀了他,也成全了他。”
“不——!”
钟鼓突然大吼了一声扑了上来,可是被他拥进怀中的再也不是少年温热鲜活的身体,而是一怀冰冷寂寞的风。
他倒在魔罗优昙的花海里,醇美醉人的芬芳弥漫在他的周围,巨大的藤蔓攀附着神庙的废墟疯长着,遮蔽了苍穹,覆盖了大地,钟鼓在黑暗来临之际,恍恍惚惚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朝着他走来。
你能带我离开蛮荒吗?
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又一次想起,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少年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
我带你走……
他迫切地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少年,可是那人影就犹如飞散在风中的落花一瞬即逝。可是他却好像醉在了那场梦里,再也不愿醒来。
☆、大梦方醒 故人如昔
若有一日能得到你长留上仙一滴眼泪,我必要昭告六界,让天下人都知道!
白子画!我不许你死,如果你敢死,我便让你长留山鸡犬不宁!
你快走……
“杀阡陌——!”
在那片梦境的尽头是一片刺目的血红,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白子画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那片血色之中,然而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黑暗深处涌来,把他从噩梦的深渊拽回到现实。
他还活着吗?亦或者已灰飞烟灭魂归天地?
白子画的意识尚未回转,但是他的双眼已经开始适应周围的光线,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耳边也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
这里是……
“道仙!道仙!你可算是醒了!”
那熟悉的声音让白子画猛然之间清醒过来,他蓦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老人手里滚热的药汤被他一下子掀翻在地,滚烫的汤汁泼洒在他的手臂上,可是他却似乎毫无所查,之前的记忆就像是碎散的残片在他脑海中慢慢拼合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在神庙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杀阡陌被钟鼓所杀,看着他被活活剖开了胸口取走了心,那一刹那白子画体内的魔气已完全失控,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有人阻止了他,只怕此刻他已经走火入魔功力散尽而亡。
正是那个阻止了他的人将他和杀阡陌带离了宛梨城。
“道仙……你伤势未愈,不宜下床走动,有什么事交代给我便好。”
床边的老人正是之前收留火凤的老族长。本以为白子画入了西极沙海必无生路,没想到他不但活着回来,身边还多带了一个人。
白子画紧紧抓住那老人的手,从干涩的嗓子里拼命挤出几个字来。
杀阡陌……他在哪里……
老人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的神情便马上领会了,连忙拍着他的手安慰道:“你的那个朋友就在隔壁,火凤在照顾他,大夫来看过了,就是虚弱了些,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话,白子画却并不放心,执意要亲自去看一看。老人见他如此坚持,猜想那人势必对他极为重要,所以也不便多劝,只好扶他出屋。天知道当日把他们救回来时,他们两人都是气息全无,大夫们来看了也劝族长将他们早些下土为安。老人至今都记得当日火凤那疯了一般的模样,要不是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拼死救人,只怕这两人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真的一天天恢复过来,族里人都把这件事视作祥瑞,说是伏羲大神庇佑,也因此不再排斥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异乡人,纷纷让出了屋子给他们养伤。
老人扶着白子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火凤端着水盆和换下的衣物往外走。他自己本也是重伤初愈,又为了替他们两个人疗伤耗损了不少元气,情况比他们两人好不了多少,但是他坚持要亲自照顾杀阡陌,任谁来劝都被挡了回去。白子画看见他走路两腿都在打颤,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想来这些日子他过得也十分艰难。
“白子画?你的伤……”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白子画,火凤亦是十分惊讶。当初把白子画救回来的时候,他的伤势不比杀阡陌轻。魔气已经侵蚀了他的根骨,要不是有人封印了其中一部分,只怕他现在已经无法神智清醒地站在这里。
“杀阡陌的伤势如何?”
“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是一直昏迷未醒,我担心是灵识受损。”
当日在神庙钟鼓为了打开赤帝封印曾将杀阡陌的心活生生取出,如今他虽保住一命,但此伤恐怕终生难愈。
“你走之后我几番想闯入西极沙海寻找你们下落,可是我功力受损,冲不破结界,只好守在这里等待消息。”
这段日子火凤心系杀阡陌安危,每一日都如坐针毡,万分煎熬。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回来,结果却……
“这其中种种,实在一言难尽。”
白子画说着,回头轻轻看了那老族长一眼,族长是个明白人,没有多问什么便马上离开。等他走远,白子画才慢慢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出。
原来那日在神庙将他们从钟鼓手中救出的人正是宛梨城的神官。早在百年之前赤帝就已窥破自己的命途,预见了自己将会死于钟鼓之手,未免他夺取自己的力量为恶世间,他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的神力并陷入沉睡。然而未想百年之后钟鼓还是如约而至,不但挑起了神魔大战,更企图夺取魔皇之力。但那时神官已将封印的钥匙藏于六界之中。钟鼓此战虽亲手诛杀赤帝,但也被伏羲以三皇之力囚禁于西极沙海之中。此后的千百年,神官一直代替赤帝守护宛梨,他虽肉身已灭,唯留精魂,但在钟鼓企图打开封印之时,还是以残存的神力保护了白子画和杀阡陌。
他以魔罗优昙制造出的幻象暂时困住了钟鼓,借机将白子画与杀阡陌救出了宛梨城,但是也因此元神耗尽,魂飞魄散。
“他离开之时告诉我宛梨城的魔气已经外泄,而赤帝的封印也被解开了一半。”白子画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他将这一半的神力灌入杀阡陌的体内,为他吊命。”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捱得过那剜心之痛。
“你体内的魔气会将你的仙骨慢慢蚕食,你若不想彻底堕入魔道,应该马上回长留闭关清修。”
白子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若要走,我会带杀阡陌一起走。”
☆、再兴妖祸 六界难安
白子画此言一出,火凤不由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白子画,不知为何这次劫后重逢,他觉得白子画似乎变得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以前的白子画是块坚不可破的寒冰,捂不暖,击不碎,冷得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现在的白子画不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甚至能感觉的到他的喜怒哀乐。这次西极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能让这天下第一冷淡之人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
“如今杀阡陌身负赤帝神力,钟鼓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南无月也在那一战后下落不明,我担心他会再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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