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剑落下,南无月身前气壁在剑光之中顷刻四分五裂,他被浩荡剑气震得险些跌坐在地上。白子画剑锋稍落,身形甫一落定便朝着祭坛而去。
南无月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在白子画剑下,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再也不复存在,双眼之中满是刻毒的怨恨。他见白子画急于救人,不由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掌拍落在身旁的石像上。
白子画身形刚在祭坛边落定,脚下的石板突然震动起来。白子画顾不得危险,正想打开杀阡陌周身的结界,不想此时石板的缝隙之中忽然涌出万道魔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子画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似是有枷锁困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此地是宛梨城的诚心,魔气凝聚之地,一经释放,其威力可想而知。
“白子画,你以为我为何要引你们来宛梨城?”
南无月方才被白子画的剑气所伤,此刻身形已微微有些摇晃。他惨白的脸上挂着一种疯狂的笑容,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心尖血,眼中泪,你知道这句神谕真正的含义吗?”
白子画看到他走近祭坛,心上不觉一阵猛跳:“你别碰他!”
南无月恍若未闻地拂衣在祭坛边坐下,他握住杀阡陌的手,留恋不已地亲吻着他的手背。白子画看到这一幕,原本被魔气困住动弹不得的身体猛地一震,横霜剑似是感应到了主人此刻心中不可遏制的怒意,绽出微弱的剑光。
“呵,赤帝当年曾将自己的神血注入这法阵之中,所以你不必白费力气挣扎了。”
“南无月!你当真要毁天灭地?”
“毁天灭地?”
南无月仰天大笑道:“白子画,我就是要这天下血流成河,我就是要你痛!”
“疯子!”
法阵之中的白子画已完全被魔气所压制,只要稍一运气便五内如焚痛楚难当。他知道若是再强行运功,一旦魔气入体自己这仙身就算是毁了。可是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南无月为祸六界?
还有杀阡陌……
白子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祭坛之上,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当年我为护苍生辜负了小骨,今日天下与你我要一并守护!
☆、宛梨城殇 血泪之盟
天边的暮色已经渐渐沉入雾海之中,长夜终将降临至这片广袤荒芜的大地。苍穹之上,黑色的鸟影拍打着翅膀盘旋不肯离去,仿佛厚重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宛梨城。
天河弱水的彼岸,魔罗优昙一夜盛放,红色的花海蜿蜒天际,仿佛一条流动的血河,隐隐昭示着不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年轻的神官匍匐在神庙前的石阶上,在他的身后,无数幽兰色的魔灵如星海一般漂浮着,蔓延至无尽之处。
神庙石阶的最高处,古老的神祗转动着血红色的双瞳望向被黑夜吞噬的天空。他的面孔虽然犹如千万年前魔罗优昙第一次盛放时那般年轻俊美,可是他的心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老去。
“尊神,您真的要舍弃我们吗?”
神官跪倒在赤帝的脚边,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孔,颤抖着亲吻他的衣角。赤帝抬起那双冰冷苍白的手,温柔地抚过神官的面颊,若有若无地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仿佛惊动了天地,苍风呜咽,众生同泣,彼岸的魔罗优昙犹如血雨从天洒落。
魔罗优昙,千年花开,刹那芳华,魔皇赤帝生于花开之季,亦灭于花开之季,此为天命,终不可违。
赤帝望着压城而来的黑云,仿佛已从那云翳之中看到了自己命途的终点。神官知道他话中所指,眼中的悲色愈发深重。但是以他渺小的力量又如何左右得了神的命运?
“我会如您所愿,将‘封印’的钥匙分散至六界,可是这样一来,您……”
赤帝俯下身,牵起神官的手将他从石阶上扶起。夜幕已将整个宛梨城笼罩,微弱的灵光犹如萤火飘向天际。赤帝望着那些渐行渐远的灵光,血色的双瞳之中流光闪动,似是无声的悲痛。
然而无论有多少不舍,他都必须斩断身后的羁绊,因为他绝不能让那灭世的预言成真。
“你也离开吧。”
赤帝收回自己留恋的目光,毅然转身朝着神庙祭坛走去。神官知道一切已无可挽留,纵然如此,他一直在石阶前久久伫立,不肯离去。
泪珠从他眼眶之中滚落,未及落地便化作一道灵光飞入天际。神庙前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赤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门之中。神道上的灯火骤然熄灭,整个宛梨城随着石门紧闭的那一声巨响,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静默之中。
神官跪倒在石阶上,俯下身,久久地亲吻着冰冷坚硬的地面。
神尊,纵然千年,万年,我相信亦有重逢之日。
杀阡陌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既像是旁观者,可是又能够那么清晰地感觉到梦中之人的喜怒哀乐。梦里那个被唤作神尊的人,难道就是魔皇赤帝吗?难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正是昔日宛梨城崩毁前的情形?
在来的路上他曾经告诉过白子画,这座城是拥有记忆的,那么自己所看到的,难道是赤帝的记忆?
可是不等杀阡陌细想,那个梦境便已凋零,梦境就如同陷入黑暗的宛梨城一样在他眼前崩毁,等他的视线再度明亮起来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神庙穹顶上赤帝的雕像。
那个他曾在梦里见过一次却觉得熟悉万分的面孔。雕像上的赤帝双目紧闭,似在冥想,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嗜血凶残,反而从他宁静的笑容里能看出悲悯众生的仁慈。
这里难道是……
“白子画!你当真要把自己逼入魔道!”
原本杀阡陌的神智尚在真实与梦境的缝隙之中摇摆,可是南无月的这句话让他突然间惊醒过来。他循声看去,只见被困在法阵之中的白子画为了脱身已强行催动体内的真气,他罩门大开,而此地魔气最强,已渐渐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杀阡陌看到他额上魔纹若隐若现,目光也不复清明,再这样下去他会仙身尽毁,坠入魔道的!
“白子画!”
杀阡陌这一声把正在僵持的白子画与南无月皆吸引过来。他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被困在结界之中,自是恼火不已,南无月见他要运功打开结界,冷笑道:“姐姐还是安心在结界里待着吧,免得我与白子画动手误伤了你。”
“笑话!”
杀阡陌对南无月的恨意不亚于当年的竹染,被他这样一激更是不能善罢甘休。况且白子画情况危急,以他的修为一旦入魔,就再难回头了!
可就在此时,神庙之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随之而来是一片刺目的白光,整个神庙在那声巨响之后剧烈颤动起来,束缚着杀阡陌的结界在一声咆哮的龙吟声后突然消失,但是那股突然闯入神庙的力量比之前的结界更有压迫之感。
这种熟悉感觉杀阡陌绝不会认错,这是烛龙之子钟鼓才有的神力!
“我说过你困不住我!”
灼眼的白光散去之后,钟鼓的身影从神庙外缓缓而入。待他走近之后杀阡陌才看到他的衣衫已被撕裂,那半张覆满龙鳞的面孔血肉模糊,可见冲破伏羲与女娲的封印也消耗了他极大的力量。
纵然如此还是没有困住他!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
南无月毕竟还未完全恢复妖神之身,与白子画和钟鼓两番交手之后,终于露出了疲态。钟鼓虽满身血痕,但气势犹在,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扬,南无月的身体便如同被操纵的傀儡般提了起来。
“凭你也想与我一争高下,简直自不量力。”
钟鼓说罢,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从南无月的脖颈处传来,一丝血红从他的嘴角溢出,可是南无月却突然大笑道:“钟鼓,你那么想要解开赤帝的封印吗?”
钟鼓闻言,脚步微微一滞。南无月那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神庙之内,似乎成了这寂静的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如果你今天打开封印,至少有两个人会死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突然双臂的地方涌出一道血光,接着他的两只手臂齐肩而断,那一刹那间南无月并没有感觉到痛,直到看见那双断臂在自己眼前爆裂成一堆血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钟鼓对那惨烈的痛呼置若罔闻,他径直走向站在祭坛前的杀阡陌,目光也只看着他一人。
就像他们千百年前在洪荒初遇时一样,他问他,你愿意把一切都交给我吗。
那个流火绯瞳的美丽少年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钟鼓将手再次伸向了他,他的笑容一如往昔,但在杀阡陌看来却冰冷彻骨。
少年曾经笑着回答他,我什么也没有,只有这颗心,你要的话我就给你。
但是今时今日的杀阡陌,他宁可亲手把这颗心捏碎,也绝不会留给钟鼓糟蹋!
☆、一念成魔 为谁执着
“阡陌,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需要这份力量。”
钟鼓的声音尽管听上去那么温柔,可是却又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令人寒彻心骨的冷意。杀阡陌冷笑地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钟鼓。尽管之前那场梦断断续续有始无终,可是从南无月和钟鼓的种种反应来看,他已然猜到自己便是当年神官带出宛梨城的那个‘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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