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赛车道开始崩裂,赛车向后滑去。
这样的死亡方式太过平庸,名人该死得伟大极具美感才对,轰轰烈烈得给人留下饭后谈资才对。
——轰!
越野车因为猛烈的刹车而失控燃烧,火光滔天。
车被火笼盖了。
爆炸震耳欲聋响起,喻南桥半跪在地,他掐着纪岷疆的脖子,神志不清又满是愤怒,“你为什么不躲开?白痴!刚才……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悬崖上种了象征观音城的玫瑰花,大片大片地因为火而焚烧起来,赤色花瓣随风掉落飘散,落在了喻南桥乌漆的发间。
红艳艳的一片。
纪岷疆跪在地上,他喘息几声,笑了笑,很愉悦,年轻的脸上满是骄傲,“因为你看上去很难过,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开心一点,我是心甘情愿的。”
金色的眼珠,还有漫天的已然在死亡的绚烂玫瑰花雨在泼洒。
玫瑰是红色的。
像是此间黑色深渊里唯一的一束光。
“纪岷疆,我讨厌你纵容我,我真的,要疯了。”喻南桥向前,他无力一般,胳膊环住纪岷疆的脖颈,面颊靠着纪岷疆的肩膀,喃喃道。
噩梦那么多,喻南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暴戾与阴暗都被看去了,他不是正人君子,他是恶人,下九流又肮脏。
纪岷疆哪怕知道这一切也会纵容他的一切。
这种纵容对喻南桥而言是毒药。
尤其是虚拟与现实交织,喻南桥清醒知道眼前的纪岷疆只是一串虚拟数据时,总要离开的,不能沉沦。
梦里那段可怖绝望的记忆里,他曾被彻底失控的纪岷疆关起来,那种爱很窒息,他不想重蹈覆辙。
他看着眼前的纪岷疆,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可以践踏我厌恶我,但请不要抛弃我。”
喻南桥茫然地听到纪岷疆这样讲。
纪岷疆怜惜地吻了吻喻南桥的发,他学着未经喻南桥的允许便不做出格的举动。
这个比赛他早有预料喻南桥会杀了他,可他还是同意和喻南桥比赛,因为喻南桥太过压抑,他需要发泄。
他不知道喻南桥会不会真杀了他。
但幸好,他赌赢了。
喻南桥方才冒死将他带出了车舱。
喻南桥在乎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纪岷疆这样说。
爱与欲总是这么不讲道理,只是四目对视短短一瞬,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告知他这是无可救药的深渊,如果他这位伴侣需要发泄愤怒亦或是想要失控发疯,他可以承受这一切。
就像喻南桥会温柔地承受他易感期时的哭泣与撒娇。
纪岷疆甘之若饴。
爱来得汹涌又莫名,可的确是真切的。
别再怀疑我的爱。
也别再将我的爱无情舍弃。
喻南桥疲倦地闭上眼,手指抖了抖,他摸上了纪岷疆的手背,是热的。
纪岷疆还活着。
太好了。
喻南桥愈发抱紧纪岷疆,他还是进了纪岷疆炽热的怀抱。
【克莱门西从没这样抱过我。】
喻南桥半梦半醒间凑近纪岷疆的心脏,他听见这样一句话。
第44章
“离婚?一年原来这样快。”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坐在沙发上, 戴了戒指的手指压住婚前协议书,“真的非离不可吗?哪怕,你曾有一秒是不愿的……”
他不舍地问。
“亲爱的, 游戏结束了。”这人轻轻地说着, 漂亮的脸淡漠寡冷。
——砰!
这人长指间扣了枪, 短暂的轰鸣过后,男人被他无情毙穿胸膛。
下一瞬黑暗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奢靡阴郁的地下宫殿, 高台上身着鎏金机甲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下魔阶,步步带着烧灼的火光。
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压迫感极强。
男人单膝跪地了。
单膝下跪死死囚住他的那截脚踝,吻痕未消还有红绳子勒过的可怜痕迹。
男人抬眼,视线自下而上满是贪婪, 浓金色竖状瞳孔里满是贪婪:“我的小妻子,你在怕我?”
--
他没死。
他还活着。
当喻南桥清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猛地睁眼,试图挣脱纪岷疆的怀抱。
可纪岷疆不松手,他贪婪地拿手掌压住喻南桥的蝴蝶骨,长发滑下来遮住了他因用力而绷起的青筋。
“南桥,我好渴。”纪岷疆危险地说。
喻南桥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子,纪岷疆狂躁症发作时险些咬破这里的皮肉。
“那回去好不好?”喻南桥说。
纪岷疆不吭声, 他直接把喻南桥抱起来。
喻南桥的膝盖弯被纪岷疆双手环住,这个姿势太危险又摇摇欲坠, 哪怕纪岷疆臂力强悍, 可这里毕竟火光烧灼满是焦土, 喻南桥有些神志不清, 他其实有点疯, 此刻还无法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缺乏安全感了。
为了不掉下去只能圈住纪岷疆的脖子, 他俯身弯腰,鼻尖挨着纪岷疆的额头。
“我带你去,我喜欢的地方。”
纪岷疆这样说。
--
航空酒吧吵嚷鼎沸,刺眼夺目的霓虹灯疯狂闪烁着,各类灯牌挂在墙上发出齿轮的转动音,机械犬追着猫吠叫,一旁的彪形大汉手里握着酒瓶子豪放饮着,咕咚咕咚的巨响仿若在喻南桥耳边一般。
“你喜欢这种地方?”喻南桥抬眼看坐在对面的纪岷疆。
“这儿放松啊,最主要的还是——”纪岷疆还穿着那件赛车服,他手里捏着扑克牌,糜烂灯色下他笑意玩味,“我的伴侣主动拥抱了我,这令我非常愉悦。”
喻南桥偏了偏头,他手上捏着湿巾,指尖都被擦得细亮。
哗啦。
仿生服务生轻声向前,它将剔透的冰倒进了酒杯,液体都被光影晃出了暧昧的光。
纪岷疆金色的眼珠望着喻南桥。
他随手将牌扔在了桌面,娴熟的赌博技术之下每一张都未被交叠,长指压在牌面上,缓缓推向喻南桥。
喻南桥接过了,是皇后。
纪岷疆指间捏着国王的牌,他将牌转了个面给喻南桥看,权势滔天的国王成了阶下囚,他双手被砍断,鲜血淋漓地与喻南桥手中那张温柔漂亮的皇后。
而皇后的背面,喻南桥所看见的时头戴王冠走上王座的女王,她不再是相夫教子的附庸品,而代替自己那无能的丈夫成了新的掌权者。
“权力的背面有阴谋,有臣服,也有婚姻,我想要这个婚姻。”纪岷疆扯开沉闷的领口,露出性感的皮肤。
锁骨处有纹身,黑色的。
killing
“我没答应和你结婚。”喻南桥收回目光。
“可刚才我赢了,按照规则,你该和我结婚,我会对我的伴侣保持最热烈的忠诚,不知我那位佛口蛇心的未婚妻,他怎么想呢?”
那张国王牌被他从中间撕开,牌落了地,他那张混血俊美的脸就明晃晃地冒出来,鼻尖的小黑痣散了压迫,尖牙随笑意勾起。
“纪岷疆,我并不是会被爱欲蒙住双眼的人,我对你不会像这个国王一般忠诚。”喻南桥轻轻地说,他今夜因为过强的运动而疲倦不看,唇色都淡了,于是字字都含了云雾般柔软。
“一纸合约之下我可以为你治愈狂躁症,止步于此便够了,我们不需要越界的亲昵和婚姻,等你的病好了,合约就会失效。”他说。
“亲爱的,看看你周围的人吧,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熟悉。”纪岷疆以手撑面,银蓝碎发有些长了,遮住了一点金瞳。
“这都是我为你才选择庇护的人类。”
玻璃镂空的观音雕像被随意摆在角落无人问津,神佛在观音城已然失去了作用。
在这种纸醉金迷里有的人类已然苏醒,他们用麻木伪装自己,可心脏却不再欺瞒地真实着跳动着。
他们有的浑身满是无法治愈缝合的伤口,有的满是可怖狂野的纹身,在观音城压抑窒息的监控器之下他们是麻木凶狠的,可此刻褪去了为求生而不得不披上的伪装,他们放弃了厮杀与辱骂,而聚在一起谈论喜欢的女孩或是武器。
角落特意放置了完全隔离的女士专座,她们被保护着,小女孩在妈妈的怀里抱在玩具睡觉,妈妈正一脸温柔地看着酒吧里正和兄弟有说有笑的丈夫。
丈夫似有所感回头与她对视,笑嘻嘻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拿手语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喝酒的。”
黑蛇纹身缠绕在臂膀,他脸上有道很深的疤痕,像是被蛇拿獠牙撕裂的。
正是本该在地面狩猎场惨被杀戮成为财阀观赏工具的黑蛇,还有他的妻子与女儿。
他们都活着。
不止如此,其实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在这个酒吧的人,老弱病残男女老少皆有,都是被送上狩猎的的或是被因身体素质低下而被流放的。
他们并没有死亡,而是被纪家强大的势力所庇护在这个可以容纳三千余人的酒吧。
喻南桥刚被纪岷疆带进来的时候便发觉了这一切,鳄鱼标识张扬炫耀地悬挂在牌子上,两盏红灯笼燃了长明火,里面是超高防御机制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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