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下,我只加了一项条款,其他没动过,你如果觉得可以,现在就可以签字。”
蔺宁接过合同,看见合同下方的补充条款写着:“半年后如果任一方有了以结婚为前提的认真交往对象,合约自动解除。”
“以结婚为前提的认真交往对象,”蔺宁缓缓念出这段字,脑中自动生出想象,事情还未发生,心口便已觉窒涩,“……”
平复着看向简月,他静静问道:“该怎么定义和证明?”
“不需要证明,”简月说,“我说算就算,你说算也算。”
轻眨了下眼,蔺宁听明白了,“你是说,合约的有效期只有半年。”
简月弯起唇角,“跟蔺总讲事情就是轻松。”
蔺宁看着他,黑眸深似一鸿静潭,水面美得可装下天空,却也浮着暗色落寞。
两秒后,简月散漫地转开了眼,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蔺总不要勉强,不想签可以不签。”
“我不会让蔺总白帮我忙,”他说,“蔺总开个价,我付钱给你,付不上我打欠条,十年内一定连本带利地还你。”
蔺宁沉默着拿过笔,垫着被子签了字。
简月转回去看他,蔺宁将签好的合同递了过来。去接合同时,简月被蔺宁握住了手,对方看着他眼睛,静声说:“月月,去把门锁上。”
这话是一个信号,意味着合同生效了。
简月没有作声,抽回合同收好,起身去锁门。落锁时“啪嗒”一声,很轻的一声,却激得心头一跳,本能似在提醒他,这将会是一个无法修正的巨大错误。
他生出一些模糊的悔意,但很快又将其驱散。合同已签,反悔的代价他支付不起。
轻微抿了下唇,他转过身,面对着蔺宁走过去,停在床边看向他。
“上来吧。”蔺宁拉开了被子。
简月垂了下眼,又抬眸看他,问说:“衣服要脱吗?”
“你想脱吗?”蔺宁问他。
“不想。”
“那就不脱。”
蔺宁曲起长腿,点了下腿间洁白的床单,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前来。“别怕,”他放缓了声音,“只抱着,不做别的。”
“……”
简月将外套和鞋袜褪下,爬上床,背对着坐进了他腿间。一双手从手臂外侧伸过,将他整个抱进了怀里。
背脊挨着胸膛,身子被圈在腿间,胳膊也被搂住,对方身上难分花雪的香味从头到脚笼罩了他,同样侵上来的,还有对方的体温,从四面八方温暖过来。
他缩着身子,静着不动。
安静了一会后,对方垂首靠近了他脖颈。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带着人体内部的潮湿,徐扑在他颈根。微地瑟缩了下,他小声问:“干什么?”
“亲一下…...可以吗?”
蔺宁头垂得更低了,在他颈根嗅了嗅,张开嘴咬了上去。犬牙的尖端压上皮肉,简月下意识绷紧身体,茫了片刻,却没感觉到疼。
蔺宁没有用力,只轻咬了下,连痕迹都未留下,便又松开了。“宝宝,”他在那片咬过的皮肤前低低地唤,克制地催,“你还没回话……”
些微的酥麻顺着颈根向上攀爬,简月感觉自己像一锅架上炉子的水,下面不知被谁点了火,不一会就开始冒烟。
“不可以。”他说。
——一个令人遗憾的回答。
“对不起。”
蔺宁声音平静、礼节周到地道了歉,之后轻轻扭过他脸,找到他的唇,温柔地含住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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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没有药,就是单纯想让他多喝水?炼
第65章 065 局势
自温柔开始的亲吻逐渐变得用力,不能说粗暴,但也愈渐叫人无法招架。嘴唇被吮得发麻,齿关稍稍分开便被侵入抵开,涎液失控地顺着唇角淌下,眼睫也沾了水雾。本是坐着的姿势,不知何时被带着放倒,毛衣被掀到胸部以上,一只手覆上了前胸,把着轻揉,拇指带着令人战栗的触感拨在了立起的乳粒上。
简月抗拒地微微推他,眼睫湿漉地微掀。近在咫尺的距离,蔺宁没有完全闭眼,低垂着眼帘在看他,一边看,一边缓缓吻他,痴了似的。
怔了片瞬,简月再次抵住他,“蔺总、蔺总!”
眼睫颤了下,亲吻的动作在唇角停住,蔺宁静默着、稍微退开了,好几秒才轻声发问:“什么?”
“……”
借着对方停下的时机,简月大口喘息,好一会才觉得好了点,回道:“我有事要问你。”
蔺宁不动地看着他,又是几秒才稍微清醒了,手从胸口挪开,将他毛衣轻轻拉回腰处。他撑着床起身,把着简月的腰将他托抱起来。看着简月在对面坐好了,他克制、规矩地收回手,隔着一段距离,不再碰触地看着,这才问说:“什么事?”
“是简临峰侵占公司资产的事,”简月看他一眼,又别开眼,眼底是被亲出的、褪不去的殷红,“我需要知道详情,是陷害还是真的,跟你们有关吗,你还知道些什么?”
蔺宁看着那挠人的红,又是几秒的停顿,垂下眼说:“……这件事比较复杂,但不是陷害……”
蔺宁沉默着,思考如何开口。
从头回想,他留意到简临峰有资产转移的倾向是在简月刚苏醒那阵的事,有一回简霖提了句,说他爸妈过段时间要去香港考察。他便问说,简叔叔要在香港投资项目?简霖点头说打算开个娱乐公司,还要投资餐饮,总之都是在香港。
那时蔺宁心思都在简月身上,虽察觉不对,但并未关注,直到后来简月向他展示出对夺回富堨的兴趣,其又从简霖手里得到15%富堨股份,而简临峰对此不做表示时,蔺宁才真正开始将精力放在此事,集中调查起简临峰与富堨。
经过一段时间的买通及暗中搜证,他从一名财务手中拿到一份偷拍的报表,证实了简临峰有将公司资产转移去一家在香港成立不久的空壳公司的举动,似乎已打算另起炉灶。就在这时,简月向他提出了限制令,继续搜集证据并联合小股东进行起诉的想法被因此搁置,他顾不上管简临峰如何,转而将精力集中在收买威胁小股东,以获得其投票权。
彼时时间紧迫,他顾不上遮掩地买通股东,动静闹得有些大,引起了富堨内部一些人的注意,其中便包括了王梓。王梓替他暗中压下风波,没让简临峰注意到他的行为,直到他借由小股东找到证监会要求召开董事会。
这件事瞒不住,王梓找过来与他对峙,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明了自己的立场后,王梓答应帮他。此时蔺宁一番作为已打草惊蛇,简临峰许是猜到他们的目的,暗地里加速了资产的转移。一周前王梓传来消息,说富堨账面上的资金已剩余不到20%,大部分已转去香港。
蔺宁准备联合小股东起诉简临峰,但原本信誓旦旦的几位股东突然间变得吱唔,似乎事情又出现变数。
蔺宁不得不再次花重金买通,并暗中替股东办了些差事,这才令其承诺董事会上会跟随简月的倡议。虽说对方几人现在答应,但同样也可向简临峰开出条件,再返回来加码。
蔺宁心知这样并非长久之计,在上回吃饭时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让简月把心思放在董事会上。如果简月能掌控公司51%的股权,或者能收复人心令股东们跟随他行事,那么蔺宁的压力便会减轻许多。
股东们的情况令人头疼,而简临峰的事情更是迫在眉睫,如果真的任由对方潜逃去了香港,他们这边再起诉追讨资金,便会极为困难,且历时弥久。眼看着通过正常法律渠道追诉已来不及,他和王梓只能采用一些不算光彩的手段将人留住,并设法将资金追讨回来。
这些事触及法律底线,没必要将简月也拖下水。
蔺宁不打算跟简月细说,但完全将其蒙在鼓里也不现实,待其进入公司,早晚会发现端倪……
也许是蔺宁沉默了太久,简月等不及地再次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天就要对上简临峰,如果手里有筹码可用,我必须要了解才行。”
蔺宁闻言抬了眼,“月月,你不需要担心简临峰,你需要控制的是其他股东。”
对上简月皱起的眉,下意识般,他放轻了语气,哄着说:“我到底是外人,没法插手富堨内部的事情,约束股东也只可一时,你得尽快跟余金和田苓冉谈,拿下他们手里的股权,只有持股51%以上,富堨才真正属于你。”
即使蔺宁语气温和,但内容却真实得冷酷。
简月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蔺宁说得没错。简临峰如果真的侵占资产,起诉便是,真正困难的是掌控公司。股东不会轻易转让股权,而简临峰经久的影响力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
见着简月被他的话引入思考,蔺宁默自松懈,目光悄摸着落在了简月裸露的脚掌上。
圆润干净的趾端,优美的足弓线条,瓷器的白连上润珠的粉,多看两眼便晃了神,他发怔地静着,好像已经持起那只脚,带在唇前放肆地亲吻舔弄,舔得简月在他身上叫了出来——
“蔺总。”
蔺宁眨了下眼,重新聚焦看向简月,听见对方问他,“简临峰会出席董事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