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抱着他喊妈妈,一会哭着闹着要蔺宁,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到上了床抱着枕头睡着了,嘴里嘟囔着的都还是“蔺宁”两个字。
他在心里默默立了个目标,哪天简月喝醉了,抱着他哭闹着喊钱钱钱的时候,他就可以放心了。
结果四年过去了,简月还是喜欢蔺宁,还是想妈妈,就跟个倔驴似的,怎么也拧不过来。
看着愈渐急迫的简月,他就知道要出事,没多久他的担忧便应验了——简月因为蔺宁出了车祸,差点死了。
这个小堂弟脑子大概是程序做的,一条道走到黑,走出了bug还要走,卡死也不回头,在床上当植物人躺了两年,奇迹般醒来,睁开眼没过多久,又是找他要蔺宁。
他不知道蔺宁给简月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能这么死心塌地,但他很佩服。
他在公司见过简霖,那个简月同父异母的兄弟,对蔺宁同样死心塌地,比他交过最恋爱脑的女朋友还要恋爱脑。
爱就是看着一个人,眼睛里便有了光——如果让他前女友形容,她大概会这么说简霖。
“……”
不知道哪来的气,王梓看着他躬下身,也笑了,“蔺宁啊,他撞了你之后愧疚了一段时间,照顾了你半年,然后觉得自己赎罪赎够了,就撂挑子不干了,打电话找到了我,让我把你接走。”
那双透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看见自己的脸在那层水汽中扭曲抖动,像美式英雄电影里长相丑恶的坏蛋,但他却不肯停下,继续用这种伤人的语气说:“我把你接来之后,地址、电话都发给了他,但他一次没来过。我替你不值,专程去找了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冰凉的手把住了简月扬起的、瘦削得不盈一握的脸,王梓替他将眼泪擦了,轻声告知了后文,“他说他不会来,也不想见你,因为他已经跟简霖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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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秘密
弑神online自一年前登陆steam便火爆网络,地图还未开发完全,年销售额便已超过500万套,总营收达9.8亿元,还在不断增长。
其开发公司梦月位于s城,是个成立不到两年的业界黑马。游戏上市短短一年时间,公司规模便扩张至400余人,包下了s城中心商务区金色大厦的全部可出租楼层,如今正在s城城郊买地盖楼。弑神online的成功不仅成就了梦月,当初的投资方富堨风投公司也因押对了宝而风光无两,占据着梦月40%的股份,如今已成为了s城最具竞争力的风投公司之一。
周一早上九点十分,金色大厦25层的会议室中,弑神online各开发组正在进行进度汇报。整间会议室气氛有些紧绷,因为坐在距离投影最近的那位一身考究西装的梦月的首席执行官已经半晌没讲过一个字,目光停在投影的画面上,久久没有波动,不知在想什么,也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喜怒。
投影上是一张新地图永夜之城的概念图,蓝紫色调虚幻的星空下,两名失垢者正站在两侧史诗般的建筑中,仰头望着街道尽头王座上巨人般的解灵者。这图画得很是精细,会在载入永夜之城地段时用作过场,也会定性其风格,在未来给建模组一个视觉上的直观引导。
画师亮了图却没得到反馈,他不确定该不该翻页,犹豫地看向了永夜之城开发组美术区的负责人。
接到他的目光,负责人顶着压力问道:“蔺总,这是按您要求画的,从失垢者视角出发,突显了见到解灵者的震撼。您觉得怎么样,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改。”
手肘搭在办公桌上的执行官似乎回神,眼睫微颤了下,眼眸一瞥看向他,正要说什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执行官翻过手机看了眼,静了片瞬,拿着手机起身,对负责人道:“抱歉,等我一下。”
每周一的早会各个开发组都会来,一房间坐了二三十人,蔺宁从来没有因为电话暂停过这种级别的会议,似乎不喜欢耽误大家时间,但这回他却没有任何犹豫,站起来便出去了。
会议室的门自动阖拢后,有人小声询问,“什么情况,谁的电话?”
他旁边的人凑近了回道:“‘刘叔’,我看见了。”
“啊?亲戚吗,我还以为是小简总。”
“小简总才不会在他开会的时候打来电话好不好,肯定又是富堨那边想指导我们做事。”
开发A组组长睨他们一眼,将手中零散的资料纸在桌面上有些重地整理了下,两人迅速分开,会议室随即恢复了安静。
走出了会议室的蔺宁,一路走至走廊尽头,来到了无人的楼梯间,这才接起了电话,“刘叔,昨天有点忙,忘了跟你说,我今晚会去,大概九、十点,麻烦你帮我开门。”
刘叔是象山疗养院的门卫,跟蔺宁的联系已经持续了一年多。自简月入住象山疗养院起,他便开始给蔺宁开后门,帮着他隐下出入记录,每月能获得数额可观的酬金。三百多个无人知晓的深夜,他偷偷删掉监控,将蔺宁放入门内,穿过静寂的走廊,带他进入316房间,锁上门一晚上,再在晨曦第一缕阳光升起之前打开门,领他离开。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易,但不是非法的,只是不能公开。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理由,也不想知道,直到半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是立春,刚下过雪,白天融化了又在夜里结成冰,冷得不行。蔺宁来得很晚,凌晨两点多,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之前对方跟他打招呼说10点到,结果等了很久,都以为对方不来了,已经睡下了,这人才到,打电话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中叫醒。如果不是收了钱,他都有些不高兴。
似乎看出他的不快,蔺宁在前往316房间的路上道了歉,说之前不方便联系他,所以没有告知,请他谅解,还从钱夹里给他拿了钱。
他没抹开面子收下,但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
送蔺宁进了门,对方向他道了谢,解开大衣挂在墙边的衣架上,径直便朝躺着人的床位走去。他没有再看,关上门上了锁——这是疗养院对植物人房间的规定,夜里、和白日没人在时都要上锁,可能是为了保护吧,他搞不清楚,也懒得想。
他拿着手电返回值班室,想趁着睡意尚存,赶紧去寻周公,走到一半却在走廊地上看见一个钱夹。拿起来一看,是蔺宁遗落的,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当下归还,免得多事。
穿过安静的走廊,他回到三楼,来到316的门前,敲门前下意识看向了在门上的探视窗。没有想偷窥什么,只是一个本能的举动,但看清门内的情形时,他呼吸蓦地顿住了——
那时已常出现在本地新闻上的知名企业家、梦月游戏公司的创始人,正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跪在不够宽敞的床上、毫无意识的简月腿间,低埋着头,闭着眼睛,投入而认真地吞吐着简月的欲望。
碎发掉在额前,那人手扶着简月细瘦的大腿,吞得那样深,那样忘情,好像在进行一场宾主尽欢的性爱——可是简月分明是植物人!
虽然这一年来心中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也许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不小心站得太近,手电前端碰到了门,磕出“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得惊人。
蔺宁倏地一把拉上被子,盖住了简月半裸的身体。
刘叔赶忙捂住了手电,顾不上还没归还钱包,慌似地逃走了。
次日清晨去接蔺宁时,他将钱包交给对方,一直低着头,几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蔺宁站在他面前静静看他,片晌从钱包中取出一张卡,说里面有20万,请他对看见的事情保密。
他猜测对方是怕丢了脸面才给他封口费,但20万也太多了,他拿着烫手,犹豫了一阵,忍痛没要,但答应了保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虽然时常想起那笔钱,觉得心疼,但再反悔说要也实在有些丢脸,他说不出口。
就这么遗憾着过了一个月,他看见了一条新闻。c城一个疗养院发生了类似的事,一个男护工舔了一个男植物人,竟然被判刑了,5年!他这才知道,男人摸男人也是犯法的,是猥亵!
当隔日蔺宁再要来时,他便一整日心神不宁,本以为是收点钱行个方便的事突然变成了给违法的事开后门,他就突然怕了,不想做了。
迈巴赫车灯在疗养院大门外熄了,蔺宁来到门前示意他开门,他踟蹰着没动。
身量高挑的年轻企业家站在铁栅门外看着他,那双眼睛又静又深,在漆黑的夜里也带着令人心惧的压迫力,仿佛一眼便能看透他在想些什么。
蔺宁抬手握上铁门的一根黑漆栅栏时,他看见对方袖口的宝石反射着星光,尊贵得像他这个人一样,该是受人仰望的,怎么背地里尽做违法的事?
他在揣测蔺宁的同时,对方像是也在揣摩他,静了会后道:“刘叔,听说你孩子快到上学的年纪了,但还在老家由老人带着。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人帮忙安排你孩子在城里入学,除了那张20万的卡,再每个月多给你5000,给孩子上学用。你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只需要忘了那天晚上看见的事情,再像之前一样,继续帮我隐下记录,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什么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