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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她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好像在讲故事似的,“我本想再为你熬三年,再熬三年就到头了。可是怎么也熬不住了,想来还是熬不过因果的。”
  邵含祯呆望着奶奶,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奶奶似乎看出来了,只微笑道:“奶奶叮嘱你,一定要记好。不要为系厄人剪断手腕上的黑线。”
  说罢,奶奶轻轻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邵含祯忘了眨眼,盯着奶奶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他伸手摸了摸奶奶的脸,起身,一步一步晃悠着走出去。走到外厅,亲戚们沉默着围了过来。邵含祯看见母亲拨开人走进屋里,然后一声尖尖的“妈——”划破了安静。
  屋里的哭声像浪涛一样,开始此起彼伏。邵含祯睁大眼睛走出来,他无意中用手背蹭了下脸,蹭了一手的眼泪。从车身的倒影中,他发现自己出来时忘记穿外套了,身上只有件单薄的卫衣,手中攥着一把小剪刀。
  剪刀却没有在倒影里出现,只有一小片流淌的金色光泽。他毫无所觉,只是站着,盯着自己的倒影。
  倒影上邵含祯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还留着奶奶的脸颊。


第三章 ·青年
  从梦中惊醒,邵含祯大口大口喘着气,光脚去厕所洗了把脸。镜中自己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无精打采。往常他是没什么年龄危机感的,一来自己长得比较显小,二来也没什么生活压力。不过要是挂着两个黑眼圈去开门,店里的许优优和郝文轩肯定得调侃几句。他叹了口气,想再睡一会儿,走到客厅却发现天已经成了暗淡的青蓝色。从窗户能看见住在真理巷的中学生们已经推着电动车要去上学了,邵含祯站在窗前感慨了句周六还要上学好惨,慢吞吞地回了卧室。
  他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愣,越坐越心烦意乱。邵含祯站起来,飞快地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叠膏药和杂物——还有一把小剪刀。
  奶奶是在开春过世的。过完年以后她似乎便有些不舒服,母亲干脆没回关州,留在老家陪老太太。或许已到了知生死的时候,二十年来这是老太太头一回没催着她回去。不到半个月,奶奶人就没了。邵含祯把手风琴咖啡关了两星期,直到再开门,他才从丧事中缓过神来,想起好久没见到那把剪刀了。回到家,剪刀却好好放在床头柜中,或许是自己迷迷糊糊放进去的。
  总之邵含祯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看着那把小剪刀,眼前冒出昨天下午的画面。那个青年长着一张天使似的脸,漂亮得能去演电影了,结果怎么人奇奇怪怪的。说来也巧,周五下午忙完那一阵忽然没什么客人,邵含祯在店里收拾桌,走到哪儿那个青年就跟到哪儿,极力劝说,要自己用“剪刀”帮他剪断什么厄运线。
  “拜托了,解厄人总归是要剪线的。”青年说话时笑眯眯的,嘴角也翘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像小猫嘴似的。“帮我剪断厄运线,我保证立刻从你眼前消失。”
  先开始邵含祯一头雾水又有点尴尬,偏生许优优老早就打了招呼、晚上要去约会,留他一个人应付。青年在店里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说什么“解厄人”“厄运线”,邵含祯听着听着,脑袋里冒出了那把放在自己床头的小剪刀,隐约觉得似乎有些联系。他开始装傻,最后无奈躲在柜台后面亮出了杀手锏,“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青年抿了抿嘴,两手撑在柜台上。他的袖子还挽着,邵含祯偷偷扫了眼他手腕。腕上那条黑线明明就是纹身,剪什么剪?青年两手撑着柜台,前俩月邵含祯都没注意到他比自己还高了半头,就算脸上笑眯眯,靠近了还是挺有压迫感的。见邵含祯拿着手机好像真要报警,青年终于安静下来。两人莫名其妙隔着柜台眼瞪眼,就在邵含祯以为他要说出“我还会再来”时,青年蓦地又笑起来。
  “好吧,谢谢你的胡萝卜曲奇。”青年把手拿下来,“我叫宿砚。”
  青年走后,手风琴咖啡差不多也到了打烊时间。邵含祯把店关了,没急着回家,反正店面和家都在真理巷,就几百米远。他先核对了一下今天的账,又照例检查库存,清点了一下缺什么,下了单补货。做完这些,邵含祯才给自己打了杯气泡水,坐在椅子上休息。
  那个青年……叫什么来着?宿砚。邵含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反正他本身是够让人印象深刻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胡思乱想了会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邵含祯大学毕业后接手了父亲的铺面,也搬到了家里离店面更近的真理巷的这套房子,不和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和奶奶关系很亲近,这一整个春天还没走出来。
  “妈,在家吗?”邵含祯对着电话问说,“店里忙完了,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晚上去跳舞呢。”母亲声音听起来如常。邵含祯愣了下,干巴巴接说:“哦,去跳舞啊,那算了,你玩去吧……”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母亲问说:“怎么了?”
  邵含祯摸了摸下巴,话在嘴里卡了半天才答,“妈,你……你听奶奶说起过剪刀的事情吗?”
  “剪刀?”母亲下意识地接了句,“是奶奶留给你的那把剪刀吗,怎么了?”
  听见这话,邵含祯把问题又咽了回去,和母亲拉了几句闲话,便挂断了。
  最后检查了一遍店面,邵含祯从后门出去,沿着真理巷的铁围栏慢慢往家走。蔷薇花从围栏的缝隙间肆无忌惮地长出来,为真理巷开出了延绵花墙。夜里,紫紫红红闭成了花苞,点缀在绿叶间。邵含祯两手抄在兜里慢悠悠地走着,一个男人与之擦肩而过。男人的脖子上仿佛系着一根细细的黑线,微微飘扬在风中,几乎与夜融为一体。他先是愣了下,不由自主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男人背对着自己低头赶路,步履匆匆。
  邵含祯皱起眉,加快脚步回了家。
  卧室还没被日光染亮,剪刀刀刃上的金色却很耀眼。他把抽屉合上,干脆洗漱去了。
  吃完早饭,差不多也到了该开店的时间。邵含祯蹬上鞋开门,他的手在门把上停了几秒钟,突然匆匆冲回卧室拉开抽屉,抓起剪刀揣进兜里,一气呵成。
  天色渐渐亮起,真理巷沿途的早餐铺飘起热气腾腾的白烟。
  往后的这几天,青年都没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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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祯祯的好感度:30??20】


第四章 ·线
  星期五,宿砚没有再出现在店门口墨绿色的遮阳伞下。许优优对此表示遗憾,邵含祯倒是莫名松了口气,或许该让这个小插曲过去了。第二天店里兼职的男孩郝文轩来上班,他只在一二和周六日过来,还没见过一次许优优口中的“惊为天人超级帅哥”,听说人不来了,略微表示遗憾。邵含祯是个非常体贴的小老板,才不管他俩趁着人不忙聊八卦,自己进到后厨里做蛋糕。
  手风琴咖啡卖得最好的甜点是无花果蛋糕和草莓蛋糕,邵含祯坚持不取花里胡哨的名字,因为店里有相当一部分是附近阿姨婶婶辈分的客人,叫这种一目了然的名字反而比较方便。他把边角料装起来留给许优优和郝文轩吃,关上冰箱门,就看见许优优热情洋溢、端着无花果蛋糕和胡萝卜曲奇,正要出去。
  “等下。”邵含祯下意识地想拦住她,可惜许优优没听见。不多时她又做了杯气泡水送出去,邵含祯看着她春风满面,有点起疑——但是气泡水,应该不是吧?
  刚想完,许优优两手一拍,“对了老板,小帅哥回来了!这次点了气泡水。”
  邵含祯脑袋一大,他还没站起来,柜台后的郝文轩先脚底抹了油似的跑出去了,嘴里念叨着“我看看有多好看!”八卦得要命。等他回来,邵含祯靠在椅背上抱起胳膊,“是不是超级漂亮?”
  “确实。”郝文轩失魂落魄点点头。
  邵含祯出了口气,动作很轻地走到店门口往外看。宿砚坐在稍远些的位置,像前两个月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今天他穿了件薄薄的黑色外套,敞着怀,一只手托着下巴,垂下的袖口中能看见腕子上那条细细的黑线纹身。宿砚显然也看到了邵含祯,和往常一样冲他眯缝着眼睛笑笑,歪着头。
  邵含祯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道会不会这孩子其实脑袋不太好?他转身要进屋,突然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便下意识地低头扫了眼自己。这一眼,正看见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从身旁飞了过来,绕在了他脚腕上。那黑线太细太细,几乎看不清楚,但邵含祯还是瞪着眼睛看到了它柔柔地在自己脚腕上绕成一圈。他不禁先回首看向宿砚,宿砚仍然歪着脑袋,用手托住下颌,只是他手腕的纹身上延伸出了一根极细的黑线。那根黑线从他腕上笔直地伸过来,分明就是系住邵含祯脚腕的那根。他眯着眼睛笑,看上去很悠闲,细细的黑线却自己断了,从他手腕上延伸出来的部分消失,只剩一段还缠在邵含祯的腿上。
  邵含祯傻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店里店外都还坐着客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根离奇飞来的黑线。他盯着宿砚,宿砚用口型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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