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谷草转氨酸
- 入库:04.10
邵含祯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一枚银光闪闪的柜角上。
那个柜角就在冰箱旁边,是餐饮店常见的不锈钢大储物柜,如果有人踩到牛奶的痕迹摔倒了,很有可能就会在摔下去的一瞬间脑袋撞到柜角。是邵含祯自己把牛奶摔洒的,他进后厨时脑袋里不记得这一茬,却可能会下意识地注意。可许优优和郝文轩完全不知道,万一他们脚滑了……
邵含祯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牛仔裤下宿砚给的创可贴有点磨腿,走起路来伤口隐隐作痛。他越想越后怕,懊悔自己不该偷懒,赶忙去找来拖把,把地板认认真真擦了。
做完这些,他靠在门上摸出手机。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编辑好了一条短信: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下午那会儿会摔跤了。
邵含祯盯着编辑好的短信,摇头,把字都又删了。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店面,锁门,回家。
第八章 ·蛋糕
没准儿是哪个探店博主把手风琴咖啡发到了网上,这周末店里简直忙得脚不沾地。邵含祯自信店里无论咖啡甜点还是装修服务都能招揽回头客,不由脸上阴转晴,心态大好。
晚上七点有常客会在店里跟女朋友求婚,那个大哥和女朋友是在店里相亲认识的,手风琴咖啡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求婚自然而然也要在店里进行。客人订的草莓蛋糕上画了他女朋友最喜欢的一个兔子卡通角色,邵含祯把蛋糕拿出来,在托盘周围贴上丝带装饰,许优优和郝文轩嬉闹着冲进来,他不由压低声音提醒道:“别闹别闹给我碰坏了——”
还没眨眼,邵含祯感觉头上被戴了个什么东西,郝文轩大声道:“看!”
他看看对面两个店员,两人头上都戴了毛茸茸的兔子耳朵。邵含祯无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插在蛋糕上,“小点声,别让外面听见了,破坏惊喜。”
“外面已经关灯了,”郝文轩接说,“可以点蜡烛了。”
“我来点我来点!”许优优举着手跃跃欲试,邵含祯笑笑,把蜡烛和打火机递过去。他扫了眼许优优的手背,蓦地一顿,抓着打火机不松开了。许优优把蜡烛拽过来,笑嘻嘻道:“让我沾沾喜气。”
邵含祯还呆在原地,因为许优优的无名指上系着一根极细的黑线,比头发丝还细,他几乎觉得是自己眼花,或者那真的就是根无意间粘上去的头发丝。他追过去,许优优正把蜡烛插好,这回倒是看清楚了,真的有一根漂浮在空气中的黑线——厄运线。
邵含祯下意识道:“你小心点,要不还是我来点吧——”
他还没说完,许优优已经按着了打火机凑上蜡烛,然后惊叫一声,“啊!”
郝文轩凑过来道:“怎么了?”
邵含祯目瞪口呆,许优优看了眼自己指背,忙摆手说:“没事没事,火苗燎了我一下。”她说着端起蛋糕,“真没事,我赶紧送出去了。”
邵含祯看看郝文轩,郝文轩一摊手。
两人出去,手风琴咖啡店是复古风格的装潢,角落里的射灯开着,和蜡烛的暖光很搭配。店里墨绿色展示柜上的旧手风琴见证着爱人们相拥亲吻、喜极而泣。戴着兔耳朵的店员和来见证的朋友们纷纷鼓掌起哄,毛茸茸的兔耳朵跟着一跳一跳。邵含祯默默在角落里看着,不得不说,他喜欢看见客人们幸福的笑脸,无论是因为店里的美味,还是自己的喜事。他不由也笑了,恰好这时许优优和郝文轩冒出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邵含祯小声道:“优优,你是不是拿手指人了?”
“啊?”许优优也小声回道,“你说是我被烫到吗,我没有啊!”
郝文轩也附和说:“老板你开玩笑吧,谁拿无名指指人啊。”
想想也是,邵含祯又道:“你今天见过宿砚吗?”
“谁?”许优优追问说,“什么啊。”
邵含祯这才反应过来,补充道:“宿砚,就是你口中那个小帅哥。”
“天呐!”许优优眼现八卦,“老板,你连人家叫什么都知道了啊!”
邵含祯没好气道:“我打算请他来当店里代言人!”
看这意思,许优优今天肯定是没见过宿砚了。不过照宿砚的话理解,所谓的系厄人和解厄人大概不止一个。而且承厄人是看不见黑线的,那许优优今天接触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了。
这么一想,邵含祯莫名觉得有点不安全。刚巧手机震动起来,他背过身去摸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正要接,电话自己挂断了,跟着一条短信弹了出来: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后门等着你。我看店里好像有什么事,就没进去——宿砚。
这小扫把星又来了,邵含祯在心底说了句。他拍了下许优优肩膀、意思是店里先交给你了,头也不转地从后门出去。
今天晚上有点冷,宿砚穿得很单薄,邵含祯出来时,他正仰着头从小巷狭窄的缝隙间看夜空、嘴里呵出一缕淡淡的白汽。后门关上,他听见声音回过神来,邵含祯看着他,他好像是下意识地就笑了,眼梢嘴角都很翘。
天使似的这么一张脸,怎么偏偏跟个扫把星似的呢?
“店里有什么活动吗?”宿砚先开口道。
“啊,常客在求婚。”邵含祯答完了,发现宿砚仍在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头顶。他一怔,意识到了兔耳朵还戴着,赶忙给拽下来,脸不由有点红,有些尴尬。宿砚又笑,只是说:“求婚啊……幸好我没贸然闯进去。”
邵含祯不置可否,问说:“什么事?”
“明天我要去系线,”宿砚偏了下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大抵因为刚刚才听到“你愿意嫁给我吗”这样的句式,邵含祯觉得怪怪的,一开口突然结巴起来,“我、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我不知道把剪刀交给你的人为什么什么也没告诉你。”宿砚慢慢答说,“但是,只要剪刀交到了你手上,你就躲不过自己的因果、成为解厄人。”他眯缝起眼睛,“就当免费教学了。”
“而且——”
宿砚边说边掀起袖子,邵含祯扫了眼,感觉他腕子上的那根厄运线好像变得更黑更粗了,本来可能只有几毫米宽,现在大概得有……五毫米?
宿砚面不改色道:“相信我,见过系厄人的生活以后,你会愿意帮我剪断它的。”
邵含祯挣扎了几秒钟,答应下来,“好吧。”
宿砚像是料到了他会同意,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道:“明天我会联系你的。”他边说边挥挥手,“那,再见,哥?”
邵含祯也冲他摆摆手。
转身开门,回到店里,灯已经又重新打开了。邵含祯两手抄在兜里边走边想:其实把剪刀交给我的人也不是什么都没讲。她说了,“不要给系厄人剪断手腕上的黑线”。
第九章 ·通勤
周一郝文轩也去店里上班,许优优不至于一个人忙不过来。邵含祯跟店员们提前交代好了明天自己不去店里,他一年到头除了生病实在爬不起来,几乎没有不去店里的时候。郝文轩和许优优八卦之心被勾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追问他去干什么,都被打发了回去。
谁料,第二天一上午愣是没等来宿砚的消息。邵含祯在家里闲不住,中午穿上衣服又去了店里。工作日加上饭点,只有几桌客人,店里播放的音乐偏安静,桌边聊天的人也都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许优优和郝文轩正在柜台后面小声商量中午吃什么,邵含祯把从巷子口买的鸡蛋卷饼从上面拎到两人眼前,“先去垫垫肚子。”
“好耶!”许优优接过了分给郝文轩,郝文轩仰头问说:“老板你办完事回来了?”
“还没去呢,估计得下午了。”邵含祯答说,“上后面吃去,有味儿。”
一下午手机里也没动静,明明开着声音,邵含祯做蛋糕烤曲奇之余还是会忍不住扫一眼,有些怀疑是自己错过了联络。偏偏他就是不想主动去联系宿砚。甜蜜的面糊在烤盘中渐渐凝固、变得蓬松,邵含祯抱着胳膊站在大烤箱前面看,烤灯把他额前的碎发映成了蜂蜜似的浅棕色。五点四十,他的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短信。
宿砚:我现在去店里找你,五十到。
邵含祯想了想,回复说:知道了。
宿砚没有再回。他把围裙解下来叠好,许优优在前台的机器前出咖啡,邵含祯走过去,站在她后面说:“给我来杯冰美。”
“啊?”许优优回头,“你要喝啊。”
邵含祯想想,又说:“再来杯焦糖拿铁吧,拿打包杯装,我一会儿出去办事了。”
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感觉,宿砚会从后门过来。
端着两杯咖啡打开后门时,宿砚刚好出现在巷子口。邵含祯咬着吸管把焦糖拿铁递过去,宿砚愣了下,小声道:“谢谢。”
两人沿着真理巷的蔷薇花墙往外走,邵含祯随口道:“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睁开眼就要立刻去办今天的事的人。”
“不急。”宿砚说着低头看了下右手腕,邵含祯这才发现他右手上戴了一只腕表,表盘朝里。是只简约漂亮的机械表,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样子,没记错的话前几天他是没戴的。宿砚扫了眼时间,继续道:“观厄后,大概有……二十五小时左右的时间。在二十五个小时内系上就好了。而且我要上班的,五点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