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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梦 (榉木无青)


  但他不能和他再做朋友了。
  闻浪第二天彻底醒过来之后,蒋驭野已经不在身边。蒋家的佣人动作非常迅速又安静地在他身边打扫房间。见他醒过来,有人立刻去了外屋叫人。
  再有人进来的时候是医生和文颂龄。医生开始给闻浪检查,在他和文颂龄的轻声交谈里,闻浪知道自己伤的不算严重,郑一鸣那边的人是打架的惯手,他浑身疼是因为多处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
  闻浪听到诊断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也难免觉得侥幸。
  真的是侥幸,他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好运。
  医生帮他换好了药之后就走了,文颂龄留在他床边,闻浪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说。但是他现在并没有率先开口的兴致。
  他不知道文家到底给蒋驭野进行的什么教育,但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闻浪沉默,文颂龄就先开了口。
  他简单给闻浪说了一下后续的安排。他身上有伤,文家是一定会负责的。在他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学校的校长会负责和他母亲联系,以数学竞赛夏令营的名义解释他为什么回不了家,相应的证明还有夏令营的一些资格证书文家会为他准备好。
  “至于其他的,你有什么要求?”
  文颂野的话说完,闻浪感觉自己好像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您,是蒋驭野的外公吧。”闻浪坐在床上对文颂龄说:“您放心,我不会说昨天晚上的事。我只是像您说的一样,去临时参加了一个夏令营。至于蒋驭野,我和他只是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在竞赛班有过往来。后来就没交集了,也没有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
  闻浪的懂事让文颂龄放松了一些,他当然有让闻浪封口的打算,但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话要讲。
  其实按道理来说,他大可不必这样。不过是高中的男生,他装一下和蔼的长辈,用同学情,或者说,闻浪和蒋驭野之间的友情做砝码,让闻浪麻痹一下神经,最后以道谢的名义塞点好处,嘱咐一下,这事差不多就过去了。
  可昨天晚上蒋驭野的选择以及闻浪的态度都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孩子。文颂龄相信自己的嗅觉和判断,所以他放弃了用怀柔的手段笼络,而是更直接的,把闻浪当做一个可以敞开谈事情的人,和他进行对话。
  文颂龄拉过一把椅子,挥挥手让佣人都下去,并让他们带上门。在确定四下没有别人了之后,他看向闻浪,开口:“这话作为一个长辈,本不应该说的那么直接,但是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文颂龄缓缓道:“你和小野的往来,家里一直都很清楚。一方面,毕竟只是普通的同学交际。另一方面,他被突然带回老家读书,身边确实缺少陪伴的同龄人。”
  “家里没多管这些事的理由,是觉得没必要。”文颂龄说的很直接:“也许你会觉得高中时代的朋友也许很重要,但是蒋驭野的前程不会只在一所高中。他自己知道分寸,不会越界。”
  “但是这次的事不一样。”文颂龄的声音变得严肃:“我们已经掌握了来龙去脉,蒋驭野半年前曾经带你去见过一次郑一鸣,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事。”
  闻浪已经从文颂龄的态度和昨晚上的经历知道郑一鸣来头不小,但是听到这里,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蒋驭野带他见郑一鸣这件事让文颂龄这么警惕,明明应该警惕的是他才对。
  “郑一鸣的背景,其实也无妨。”文颂龄说:“真翻脸也只是小辈的事,不做的太绝,影响不到老人几个见面。等到他们长大了入局,各有立场目的,也不会再红脸。”
  “但问题就在这里,蒋驭野在不按规矩做事。”文颂龄的声音变冷:“带你去见郑一鸣还能说是一时兴起。但这次他被郑一鸣注射麻醉剂,最后一个电话却是打给你的。他没有向文家求助,也没有向他父亲求助,反而是把你牵扯到危险之中,非常不寻常。”
  闻浪听到文颂龄的话,一瞬间仿佛脑子坏了,半天的时间只看到文颂龄的嘴唇在动,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所以郑一鸣那个电话打给他不是毫无理由的,那本来就是蒋驭野自己拨的电话。
  他疯了吗,他在想什么。
  闻浪在惊诧之中,呆了很久,等到他终于又开始能听清文颂龄的话,他基本已经说到了末尾。
  “…………这件事过了之后,家里的判断是,你对他有影响,而且不是好的方向。我很尊重你们的友情,尤其是你这次救下他,可是说是有恩。但我们还是希望,如无必要,你最好能退出他的生活。”
  这话和闻浪的决定不谋而合。
  他在昨天晚上打开那个包厢门的时候,已经充分明白待在蒋驭野身边可能意味着的风险。他没有任何资本能承担那种风险。
  而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承担这种风险呢?
  蒋驭野算他什么人,同学?朋友?好,就算是朋友。那也不代表他可以承受蒋驭野把他拉进危险之中。
  他根本承受不了。
  那些人连蒋驭野都能说下药下药,何况他这个蒋驭野的普通同学。他在被郑一鸣那帮人殴打的过程中,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明白,掺和进蒋驭野真正的交际圈意味着什么。也许蒋驭野是个好孩子,也许他展露给他的那些上进又认真的一面都是真实的,但谁说,这些真实不能和这些危险并存?
  从文颂龄的态度,闻浪就能猜到这件事过后他们的判断。在他们看来,蒋驭野的错误在于用错了方式,而不是接触了不对的人。
  闻浪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他和蒋驭野不是一路人,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他张嘴,想直接应承下来。他已经对这相关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他甚至觉得文颂龄说的完全正确。不管到底是为什么,遇上这种事不给自己爸妈打电话,给他这个大半年没有见过的同学打,他疯了吗?
  但是他的喉咙非常干涩,他好像是突然哑了,不会说话。因为在蒋驭野的荒唐行为背后有一条逻辑,那个逻辑在文颂龄的态度里被证实,成为了他主动向闻浪说这些的直接理由。
  那条逻辑是,蒋驭野比起自己的家人,更相信自己。


第26章 25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闻浪仿佛一台生锈了之后的卡壳的机器,记忆只能播放到文颂龄来要求他和蒋驭野分道扬镳的那一刻。
  回忆有如海面退潮,在月光下露出浅海区域死去的大片珊瑚。闻浪这才恍惚间想起来,他们之间原来还有过这样的部分——蒋驭野曾经那样依赖过他。
  这样的感情是没有实际存在的证据的,只能依赖于当事人的回忆和佐证,以至于闻浪现在看着这些珊瑚的遗迹,都觉得也许只是一种自己的妄想。
  但不管如何,郑一鸣出现在这里,当务之急就不应该是追溯一段时过境迁的往事。闻浪问卫佑亭有没有看见蒋驭野和许书文,郑一鸣突然出现,十有八九是冲着他们来的。
  卫佑亭镇定地打了几个内线电话,应该是蒋宅自己的安保系统。
  短暂的交流过后,卫佑亭的眉毛舒展开,把电话挂断,朝闻浪说,应该没什么事,蒋驭野他们在主宅那边的会客厅,一起的还有一些交好的世家公子,蒋牧原也在主宅。郑一鸣应该不会乱来。
  “不用太紧张,他们家这几年也在风口浪尖,盯着的人很多。今天是公开场合,刚才是因为周围没有别人,不然他也不会找你麻烦。”
  卫佑亭努力把话说的漂亮一些,但闻浪还是听出来他的意思。
  今天来这场子的人都非富即贵,郑一鸣不会自讨没趣。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合时宜。
  闻浪愣了一下,又想起来他第一年来给蒋驭野过生日时的场景。那次的宴会在一艘游艇上,傍晚出发,直接开上了公海。船舱内的布置极尽奢华,餐桌摆满了像是在电影或者油画里才能看到的精致又昂贵的食物,名酒把酒窖塞得满满当当。夜幕降临之后,几个公子哥就开始在船上赌牌,每一把都是几十万以上的筹码。
  这些都是闻浪从没见过的世界,他那天还因为穿的和侍应生差不多,被人差遣去倒酒。这件事当时幸好被蒋驭野及时拦了下来,不然被误会成侍应生已经很尴尬,如果被发现他连酒都不会倒就更加贻笑大方。
  那次以后,类似的场合,蒋驭野就不会叫他去了。
  闻浪以为这也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无意学习那些与他来说毫无用处的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社交技巧,而蒋驭野也就不再把他带去那种场合。
  于是此刻,他抬头问卫佑亭:“今天不应该只是家宴吗?”
  另一边,蒋家老宅的宴客厅里,一群公子哥围坐着打桥牌。
  童洋看他们打了一会儿,徐徐打了个哈欠。他身边,冯珂听见声音就笑,问:“你不跟他们玩?”
  童洋耸耸肩,明显看得出毫无兴致。许书文桥牌打的非常好,他们这些发小有不服的,因为许书文看上去就是那种正儿八经的书呆子。读书读的好,没理由这些打发时间的玩意也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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