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浅笑了声,拿出手机给家里说了声刚刚落地。
‘老伍一万岁’的群里很快有回复,
柏青:私人飞机就是快哈~老弟,多在首都认识点帅哥,姐的终身大事就看你了。
伍帅:我可没给你准备嫁妆,你问问首都高富帅要不要厨娘吧,毒死人的那种。
柏青:??今晚是谁吃了三碗?
展二:姐,你那菜买回来倒盘里就能吃了,想加点工都不行。
伍帅:抓住了吧臭小子,上晚自习还能玩手机?
柏青:展管家电话多少来着?
展二:……
顽哥:上次来说什么很好吃来着?我带点回去。
展二:炸小麻花!来十斤。
顽哥:你当饭吃?
于顽唇角翘起,屏幕光把眼睛照得晶晶亮,旁边荆澜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电脑,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于顽和他手里的手机。
于顽回完消息转过头,正好对上荆澜生窥屏的视线。
荆澜生淡定的移开视线,问道:“你们是亲的?”
于顽摇摇头,“都是老伍从孤儿院捡回来的。”
荆澜生交握双手,手指无意识绞着,“几岁的时候,有家的?”
“很小的时候吧,不过我十来岁的时候生病把脑袋烧坏了,不大记得很小时候的事。”于顽说完,见荆澜生不说话,又补了句:“不过我现在记性好着呢,没什么后遗症。”
“是吗。”
荆澜生扭头盯着窗外,殡仪馆的位置比较偏远,窗外的夜灯也逐渐变暗。
“挺好的。”
车辆疾行,路灯昏黄的光有规律地在荆澜生脸上忽明忽暗,他隐在不算亮的后座上,窗没关实,漏出来的晚风一下一下地挑着他左侧的黑发,他不说话的时候那股凌厉的冷感全然消失不见,就只是安静地待着,像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有点难过的样子。
没想到热心市民小荆总这么能共情啊,自己的孤儿身份让他这么感伤?
于顽干笑两声,“不记得也没什么,小时候过得很惨也说不一定,忘了更好。”
荆澜生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接近十一点,到达目的地。
殡仪馆里来吊唁的人还有很多,虽然案情详细警方还没公布,不过一个圈子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细节,宾客聚齐在大厅里交杯换盏,是来吊唁还是另有所图都不得而知,如果不是缟素的装饰和大厅正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格外显眼,于顽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上次来参加的萧氏的慈善宴。
于顽跟在荆澜生身后,顺利进入到大厅,灵房设在里面,宾客吊唁完后都在外面交谈。
丛万山的犯罪实证跑不掉,整个葬礼也举办地十分低调,一对母子向荆澜生走过来,于顽看过记录,知道这是丛万山的家属。
“荆总,对不住,给荆氏惹麻烦了。”衣服素白的女人说道,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安静地待在他母亲身边。
“股东红利会划在你名下,在一周内汇给你。”
丛万山名下所有财产都会被查封,他们娘俩也没什么在自己名下的东西,以后的生活不管从物质还是精神上都不会好过,而荆氏本来没义务继续划红利给非股东的丛万山,更何况还划在她名下,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儿子不用太愁基本生活的问题。
女人抬起脸,眼泪转在眼眶中,“荆总,我们……”
“警察还有事要问,好好说。”荆澜生打断女人的哽咽感谢,侧身示意了下身旁的于顽,然后大步走向休息区,留出一片空间给他们。
于顽有点不好意思,荆澜生做的人情,好像是拿给他用的。
给热心市民又加一朵小红花!
“您好,方女士,笔录我都看过了,但还是想请你回忆一下你丈夫有没有说过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地点、人名之类的?”于顽问道。
方女士泪眼泛红,一番思索后轻轻摇了摇头,“他在我面前只会发脾气,从来不说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于顽叹气,他知道她没必要撒谎,本来问她也只是碰碰运气,道了声节哀后,娘俩就转身回到灵房。
于顽还站在原地,他们的猜测没有实证佐助,很难站住脚,而他们假想的让丛万山临时改变规则的人,到底存不存在,存在的话,是从没牵扯进案件里的人还是已经露面的熟人,他今天会不会出现在丛万山的葬礼上。
裤腿被一只小手拉了拉,于顽缓过神,是丛万山的儿子,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于顽蹲下身,摸了摸小朋友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第18章
没有悲伤的情绪,小朋友眼睛纯亮,问道:“警察叔叔,我爸爸是坏人吗?”
于顽不知道要怎么向八九岁的小朋友解释他父亲犯下的罪,只轻轻理了理小朋友翻折的领子,“他做了错事。”
小朋友长相随妈妈,长长的眼睫垂下,“我知道,他一直是。”
于顽顿住,小朋友还在自顾自地说:“对妈妈是这样,小花狸也被扔掉了。”
“叔叔,”小朋友拉住他,从宾客身边穿过大厅,于顽被他拽着走,不明所以,小朋友带着他停在茶水间门口,小手指着茶水间的窗户,神情认真地告诉于顽:“坏人的朋友。”
于顽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蹲下来问他:“小朋友,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的朋友的?”
“听见的,他是爸爸电话里的人,他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
“那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呢?”
小朋友好似有些为难,趴在于顽肩头悄悄说了几个字。
“叔叔,我以后也能当警察吗?”小朋友抬起头问,带着点微不可见的急切。
“当然。”于顽捏起手碰了碰小朋友紧攥的拳头,“小朋友,帮大忙了。”
方女士找过来,带走了乱跑的儿子。
茶水间的窗户对着的是另外一间休息室,软包型的。
于顽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手里拿着冒热气的开水,蒸腾水汽四处弥散,在对面的人察觉到打探的视线时退出茶水间,只留几缕没散完的透明水汽。
其实不是没迹可循,萧栏。
出来正好碰见找人的荆澜生,徐助理正在他耳旁说着什么,麦克风尖锐地响了两声,吊唁仪式的代讲人正调试着,随即进入悼词正题。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死后的一纸悼词只歌颂人的丰功伟绩、良善品行,多一点的实话都写不下,座下宾客表情或微讽或漠然,在乎那张纸上写什么的人,或许只有此时躺在棺木里的人。
侧间休息室,萧栏揽着位美人出来,他显然没兴趣继续什么仪式。
于顽不动声色,萧栏怀里的美人不怎么配合,他几乎是扯着她在往前走。
荆澜生和于顽站在大厅靠后的位置,身后是大门。
萧栏表情不愉,看见荆澜生,停下来打了个招呼,视线停在一旁的于顽身上。
像是上学时候背上被人贴了恶作剧纸条,全班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这是于顽被萧栏盯着,心里升腾起的奇异感觉,他视线玩味侵略感十足,于顽不客气地回盯。
荆澜生侧身上去,挡住萧栏的目光,于顽这才分神观察被萧栏搂着的美人。
不合时宜,于顽脑中首先出现这个词。美人身形似乎比一般女性要高挑,长发挽成卷,发式端庄,和身上性感的黑色露背礼服反差巨大又完美相融,挂脖式的设计让雪白肩颈线展露出来,肩线平直骨感,几缕蓝色挑染落在颈侧,侧边高开叉的摆口,长腿线条若隐若现。
美,但不合时宜。四月深夜的葬礼,美人甚至没披一件外套,腰间被萧栏手掌紧紧握住,低头看着地面,两鬓发丝纠缠遮住面容,从侧面露出微颤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接受着四面肆意打量的视线。
“新鲜事儿啊,我们见过两次了吧,荆总不介绍介绍?”萧栏梳上去的头发掉落几缕在额前,唇角含着微不可见的血痂,眼神轻浮暧昧。
“靖宁市局刑警大队,于顽。”于顽收回目光,倒也没让荆澜生接话,大方地回答萧栏。
萧栏身旁的美人倏地抬眼,穿堂风从大敞的厅门掠过,撩开美人脸侧的乱发,于顽对上美人的视线,迟疑着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这视线不似萧栏那股轻薄无礼,倒像口渴的哑人看着水源一样,无他可说,只直盯着。
萦绕在于顽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冲上头来,一般盯着别人美丽的女伴盯太久是不礼貌的行为,但这位美丽的女伴紧盯着他,表情像是找到好久不见的欠钱老同学的样子是不是也不大合适!?
萧栏揽在美人腰侧的手警告般的收紧,“现在警察对嫌犯的关照到这地步了?不过畏罪自杀也好,省得给警察同志找麻烦。”
于顽:“还没定案,谁说得准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萧栏低头笑了两声,“警察不好干啊,希望警察同志早日找到真相。”
萧栏说完,勾起的唇角塌下去,扯着还紧盯着于顽的美人离开了殡仪馆。
于顽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在脑海里迅速搜寻萧栏女伴的脸,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可能会是解开困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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