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至来临 完结+番外 (姜汁红糖不上班)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姜汁红糖不上班
- 入库:04.10
这话说的不假,时祺这些年胃一直不太好,都是简云山帮着调理的,这几年养得也算不错,福叔在伙食上的照料一直都很精细,基本很少再犯毛病。
“好了,谢谢你简医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请你吃饭,点吧,想吃什么今天随便点。”说着将菜单递过去。
简云山翻了几页也就不再看,对着服务生说,“就这个澳洲龙虾,还有招牌西班牙海鲜烩饭,再来一杯莫吉托。”
时祺笑着说:“不再多点点?不是说要好好宰我吗?”
简云山哈哈大笑,“今天先放过你,来日方长,吃垮了你下次就不请我吃饭了,这样细水长流我能多讹你几次。”
时祺笑着摇摇头,突然笑容僵住,傅绥冬在他身侧不足两米处停住,看了眼简云山,对着时祺说,“外公那边没事了?”
时祺:“没事了。”
傅绥冬点点头,说那就不打扰了,随后带着林寻离开了。
和简云山分开后蒋培来电,告诉时祺今天在签约前傅绥冬让了两个点,临签前让两边当场改的合同,他都惊着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又小心翼翼地问时祺是不是他在傅绥冬面前谈妥的。
时祺愣了愣,想到昨晚他们那点险些擦出火花的争执,哑声说他也不清楚。
蒋培“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签完合同后应该是时总给他打电话了,好像是感谢傅绥冬,说了些客气话,不过傅绥冬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摆了一上午的臭脸,我还以为签不成呢。”
“不过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咱们也算占便宜了,你别和他杠了,两口子之间的家事牵扯到公事总归不太愉快,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亲夫妻也一样,利益归利益,他毕竟管的是傅家的公司。”
时祺挂完电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觉得蒋培有句话说错了,他和傅绥冬,实在算不得什么亲夫妻,互相捆绑的两个不自由的人罢了。
第3章 03
最近气温一降再降,时祺一边忙公司的事,一边要抽时间去看时臻,空调房里进进出出的,他又不爱穿得太厚,觉得从家里、公司出发去车库根本没几步路,有时候连外套都懒得穿,拿手上就上了车,闲置在副驾驶座上。
终于在一天着了风寒,半夜里发起了烧。
烧到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摸着额头问了几句,时祺努力睁开眼,依稀辨认出傅绥冬的模样,他紧紧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时祺用指腹压了压他的眉心,想抚平那点褶皱,被傅绥冬拍开。
他不怎么满意地又去压,身上那点反骨就突然发作了,非要把傅绥冬拧着的眉目给捋平了。
“不喜欢皱眉。”
“什么?”傅绥冬说,“你哪来那么多不喜欢,对我又总有那么多意见,哪儿来那么多意见?”
时祺本来就烧得意识不清醒,被傅绥冬说了突然有点委屈,他哪有不喜欢傅绥冬,他天上地下只喜欢傅绥冬一个人,偏偏傅绥冬不信。
“我没有,我喜欢。”时祺动了动身体,额头的湿毛巾就掉了下去。
“别动!”傅绥冬制止他,“烧要退下去,现在还不算高,你捂一捂,明早应该能好。”
时祺曲起小腿蹬了下被子,埋怨地说,“你好吵,我生病了。”
生病的时祺和平时真的不太一样,会很挑剔很难伺候,声音却是软绵绵的,傅绥冬觉得新鲜,挨说了也不生气,一本正经地和他争论。
“知道自己生病了以后就老实点,零下的温度就你不穿外套,不冻你冻谁,还有心思说我?你老老实实躺着明早退了烧再来跟我吵架。”
说完要去浴室换毛巾,谁知道刚起身衣角就被拉住,时祺双眼被烧得通红,眼眸里水灵灵的,看着他说,“听说,发烧了那里也会更热,要不要,试一下?”
傅绥冬脸色突变,简直被他的发言震惊到,反应了两秒后忍无可忍拉起被子盖住时祺。
“你给我安分点。”
福叔拿了药上楼,站在房门口问傅绥冬需不需要叫简医生来看看,傅绥冬否决,“简云山是胃肠科的医生,时祺发烧要看医生也是去急诊。”
福叔笑了笑,说,“那就先观察观察,要是明早没退烧再送去医院。”
傅绥冬面色稍霁,接过药说,“我来吧。”
隔天早上时祺醒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烧,他浑身黏腻,起床后就忍不住去冲了个澡,等神清气爽地洗完下了楼才发现傅绥冬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蜜桃乌龙的味道比人更快地靠近,傅绥冬沉声说,“你洗澡了?”
“嗯”时祺坐在他身侧不远处,“我退烧了。”
言下之意是我好了,你不用大惊小怪。
“你知不知道刚退烧是不能洗澡的?”
时祺小口喝着福叔递过来的梨汤,满不在乎道,“没事,我身体没那么脆弱,已经全好了。”
傅绥冬正打算说点什么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皱着眉接起,听完那边说的话面色突然变了,像是短暂的发懵,欲言又止了两次,最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知道了,下午过来。”就挂断了。
时祺心不在焉地喝着汤,嘴里的蜜糖也没了滋味,故作淡定地问,“谁的电话?”
傅绥冬调高了音量,声音与背景音逐渐重叠,“林寻。”
下午傅绥冬出了趟门,时祺百无聊赖,打算回房间补个回笼觉,刚要上楼就被福叔拦住。
老人家笑呵呵的,看着一脸慈爱又欢喜,嘱咐他,“明天就是冬至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要什么菜啊或者家里想添置点什么物件,我今天就去采买了。”
冬至,也就是傅绥冬的生日,是傅绥冬一年一度的生日。
时祺难得勾起嘴角,脸颊两侧的梨涡变得明显,“菜品你们定就行,蛋糕和花我在店里订好了,明早我自己去取。”
这就是想亲自动手了,福叔乐呵呵地笑着,眼角的皱纹也显得可爱,看上去精神矍铄的,想到去年冬至的不愉快内心又起了些波澜,忍不住说,“您每年都把傅先生的生日挂在心上,去年准备的那样好,还是太可惜了,今年又是一年,既然费心准备了,就开开心心陪傅先生过了吧。”
说起去年冬至,那可不是什么太妙的日子。
那是他们结婚后傅绥冬的第二个生日,第一年傅绥冬在国外出差,等回来新年都过完了,错过的时间太久,手里的礼物再送出去就显得不合时宜,于是被时祺收进了衣帽间的抽屉里。
好不容易第二年不用出差,傅绥冬也在家,时祺就想着安安稳稳陪他过个生日,可傅家老宅的那帮人非要说什么三十岁的生日非同一般,要在亲友长辈的祝福下一起过,才能顺顺当当,平安顺遂。
时祺对此嗤之以鼻,什么习俗说法,还不都是那帮吃里扒外的吸血鬼、老腌臜的措辞,这些年他们这些旁系亲戚,扒拉着傅绥冬一棵大树,在他的保护下享受庇荫,却还得寸进尺妄图侵蚀傅绥冬手上的其他业务,傅家老爷子过世前是立了遗嘱的,傅家产业除了各家旁支原先分走的,其他的房地产、酒店、基金都得在傅绥冬手上把持。
所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端提议给傅绥冬过什么整岁生日,绝对没憋着什么好尿。
时祺早见识过那帮人的德行,大家族延绵多年,外部光鲜亮丽,内里也是乌糟一片,扫不净的陈年纳垢。
那晚傅绥冬原本早就答应了要和时祺一起过,可事到临头反悔的也是他,时祺气他不守信用,也气他被那些人吸血,情急之下忍不住说了两句狠话。
傅绥冬那阵子刚为舅舅家捅出的篓子焦头烂额,已经连轴转了几天,被时祺一激顿时也压不住火,指名道姓骂了时居安贪得无厌与傅家老宅那帮人不相上下,所谓半斤八两实在是没什么好互相嫌弃的。
时祺当场直接掀了桌子,爆发了两人婚后第一次吵架,由此又触发了第一次冷战。
傅绥冬摔门而去,而礼物则被时祺丢进垃圾桶,福叔躲在房内不敢出来,半夜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去垃圾桶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时祺给准备的白玉胸针。
今年是第三年了,时祺想,他十八岁那年实在没想到,未来某一天能和傅绥冬结婚,还已经走到了第三个年头,他们同吃同住,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
他们脾性不和,争吵多于和平,躺在一起像同床异梦,并肩而立更像王不见王的死对头,可白天不管出了门各自去哪里,到了晚上,是一定会回到一个地方,推一扇门,进一个家的。
有些事看起来不可能发生可是还是发生了,虽然说起来不可思议,毕竟学生时代的傅绥冬根本不可能喜欢学生时代的时祺。
但那又怎样,现在陪在傅绥冬身边的,与他同在一个户口本上的,是他时祺。他们之间或许亲密不足,爱意缺乏,但再相爱的情侣在一起久了也会催生疲惫,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都会归于亲情,归于平静甚至无趣的。
时祺不在乎,他只不过是与傅绥冬跳过了热恋期,直接进入了婚姻的沉稳期,他们之间没有第三人,以后等傅绥冬老了,手术台上给傅绥冬签字决定要不要手术的人是他时祺,命悬一线选择要不要摘呼吸机的也是他时祺,而那些觊觎傅绥冬的人,不论男女,他都不曾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