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欲 (斯嘉丽王野)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斯嘉丽王野
- 入库:04.10
朱侠觉得这种如泣如诉的哭声好晦气:“后悔嫁我就离婚呐,我朱侠不止你关英玫一个女人……”
阿妈夺门而出:“放你去和那个巴西女人双宿双栖,你想得美!”
阿婆护着我妈,也骂:“你同阿玫怎么我不管,但阿励是你的亲骨血,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
“那怎样?我教训自己的儿子,打死了也是我自己的。儿子嘛,你不同我离婚,难道我不能再找人生一个?”
外屋又响起炸耳的争执,我瑟缩在朱美美的怀里。
“阿姐……”惊惶间,我只听见朱侠要打我死,“我好害怕……”
血水滚入眼睫,仓惶刺痛,我努力眨眼也看不清阿姐的长相,她化作黑暗中一片朦胧的淡影,只有目光依旧锐利。
“不要怕。”朱美美说,“他打不了你的了。”
她从不骗我,当晚夜深人静,朱美美潜入阿爸的房间,用一柄杀猪的剔骨刀,捅进他的身体。
“啊——”
好奇怪,朱侠毛骨悚然的叫声,竟然没有惊动四邻,意外的行凶者,手起刀落,朱侠如遇撞鬼,惊骇地向外逃。
明月当空,照得小院一切无处遁形,朱侠中了刀,鲜血滴滴答答,天都帮我们,地上一处瓯臾绊住朱侠的去路,他头冲下跌跤,很快没了声音。
我永远忘不掉阿姐举刀的模样,好一个替天行道的女侠,阿妈寻着血迹找来,为时已晚啦。
阿婆是最先镇定下来的人,夺过我手中的刀,推着我们俩母子:“玫玫,带阿励走!快啊!”
我们连夜赶回龙江,在家中静坐一天,等到午夜,阿妈换上阿爸上工的鞋子衣服,再度出门,几小时后回来简单收拾行李,匆匆带我返回乡下。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阿玫啊,怎么没见到你们家阿侠?”
“他船厂有点事,迟些回来。”
阿婆提了泔水桶出来喂猪,与阿妈四目相交,猛然一阵激烈震荡,都说母子连心,此刻的阿婆、我妈、同我,无声地沦为默契共犯。
阿妈脸色青白的去帮手,阿婆坚决不让她碰:“还是我来吧,免得弄脏你手。”
那些猪猡闻见有人添食,根本不顾是什么,吃得好欢快。
“好婆,你用什么喂猪啊,吃得这么香?”
“都是些下脚料,想要猪长膘,不能喂得太好。”
直至小年,阿爸都没有返来,我们一家在爆竹声中沉默地用过年夜饭,过完初五才返城。
再后来……后来阿爸就失踪了,他船厂的同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上工,有人话年前在龙江边上看到过他,也有人私下议论,说他坐船去了巴西,朱侠早就同人夸下海口,如果阿妈执意不同他离婚,他就一个人跑路去里约会他的情人。
阿妈听闻这个消息,恍然浑身一颤,瘫软在地上,发出一声凄怆恸哭:“朱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衰人!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母子!”
很久以后,她带我去了一次龙江,向着江里扔掉阿爸穿过的一双工靴,一件工服。
“人都找不到了,留着也没用。”
关英玫没了丈夫,擦干眼泪,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儿子,活得越来越像个男人,人人当她挺过来了,只有我知她从未忘记朱侠。
“邻村的阿晋今年38,没有孩子,老婆去年病死的,心梗……”阿婆劝阿妈,“你都为他守寡三年了,一个女人,还有几个三年……”
“再说吧。”阿妈沉默地磨刀,这些年她待我越发冷淡,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才会喊一喊我的名,“阿励还小,等他大一点……”
几个叔伯喳喳闹闹入院:“阿玫啊,我们来帮忙啦!”今年轮到我家杀年猪,他们是好心,知道我家没男人,过来帮把手,“你离远点,小心血溅到你。”
但阿妈没有松刀:“我自己来。”
朱美美看见她握刀的手,手背青筋浮凸,手腕摇晃,非常有勇魄地上前,抱住猪猡乱蹬的前蹄:“阿妈!你来吧!”
这一幕令很多胆大的男人唏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弱,合力杀掉一头成年公猪,汩汩的猪红盛了两大盆,趁最新鲜连夜剁肉灌馅,临近新年,家家户户分到一段阿妈倾尽心血的肉肠。
后来孙诚和方耀,就是我的两个前任,也尝过她的手艺,可惜一个不珍惜,两个也是。
朱美美看不上我选男人的眼光,比阿妈还不如:“得了,谁让你是我阿弟呢。”
女侠快意恩仇,再度出山。
——「你同朱励玩真的?」
——「我有病我跟他来真的……」
——「华东CEO的位置,你是不是一早志在必得?」
——「对不起,朱励……」
祸从口出,情由心诛。
孙诚为此失了三根手指,方耀更惨一点,直接一命呜呼。
我望着那盆枯萎的君子兰,真是死翘翘了,看来没办法啦,随手扫进垃圾箱。
临窗眺望,夜又深沉,车头的两抹大光灯由远至近,只看轮廓,我都认得那是张泽的车,他还是回来了。
①臭屎密冚:把屎臭严实包裹起来,形容家丑不可外扬。
第31章 31
张泽在车里坐到发动机变凉,起身上楼,插钥匙开门,家中灯火通明,朱励穿着一件肉粉色吊带睡裙倚在玄关,整个人柔丽得宛若一尊开过光的小像。
事先想好的说辞都打乱:“怎么穿成这样?”
肩头的丝带又滑下来,轻手推回去:“习惯了,不穿睡不着……”
张泽没见过这件内衣,觉得款式好上个世纪,尺寸也不合衬:“你买的?不像新的。”
“古董来的。”我把张泽让进屋,“你还没吃饭吧,还有半只花龙……”
厨房里很快响起水声,砧板上一顿剁剁哒哒,令人烦躁的声音,张泽环顾自己的家,忽然有一点陌生,微微的抗拒感,融入不进,看灯光觉得灯光刺眼,坐在沙发上又感到沙发有钉。
扯掉领带到窗边透气,脚边的垃圾桶里掉了什么东西?土不像土,石灰不像石灰,四五枚烟蒂燃尽的焚香似的插在里头,朱励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张泽从未见我有过烟瘾。
“有人来过了?”张泽大声问。
我在厨房对答:“没有啊,就我一个。”探出头,笑吟吟问他,“来不及煮饭了,spaghetti好不好?”
张泽心不在焉:“你做主吧。”
既然吃意餐,怎么能少了酒。
我问张泽:“酒柜密码多少?”
张泽顺口报出一组数,恍惚又警醒,想起我因酗酒生死门前走一遭,顿时很紧张:“你能喝酒了?”
“喝一点没关系。”
搭配spaghetti,佐餐选了产自意大利的葡萄酒,霞多丽、梅洛、品丽珠和小维多的混酿,色泽鲜浓,口感厚重,集合了上千颗葡萄的灵魂,挂壁鸽血石一样的红色。
张泽盯着红酱中蜷曲的香肠,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你怎么不吃?”他问我。
我的面前,只有一盘碧绿似盆栽的色拉。
“我吃过了。”我殷切地望着他,“香肠意面,快点试下啊,好不好吃?”
张泽答得敷衍:“好吃,很好吃。”
又故作轻松:“我在垃圾桶里看到几枚烟蒂,你抽的?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我看着他,只是笑,巨大的恐惧无声无息地降临了,相处八年,张泽突然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了解我,至少这一刻,他全然无法把握我。
我笑道:“以前投行压力大,熬夜的时候时常几个钟几个钟的抽。后来朱美美说不要抽了,吸烟容易黄指甲,就戒了。”
无视张泽骤变的脸色,我滔滔不绝:“香肠也试下,这肉肠还是老家带回来的,正宗跑山猪,自家杀的,全是人手工剁的馅,一咬一包汁……”
叉子敲打在盘边,很夸张的一声,张泽端起红酒豪饮,掩饰恶心。
我为他添酒,右手指甲,比酒光更鲜浓的红:“怎么呛着了?慢点喝。”
同性恋人、女士内衣、秾艳指甲,曾经让张泽体会隐秘快感的一切,走马飞花的在眼前飞旋、飞旋……满目黄纸蝶扑,浩浩荡荡的哭声在太阳天下移动,人群拖长的身影,黑水一样逆流到山上,是朱励带他回乡祭扫到访的枯山?享受过水泽,也曾苍茂。
领头披麻戴孝,手捧遗像的女孩是谁?
「她」的眼睛好熟悉,依稀就像坐在对面的「他」。
正打量,少女感应到张泽的审视抬起头,她的目光平和,嘴角带着一点含苞待放的笑意,开口,说——你在找我吗?
如梦惊醒,辄起一身冷汗。
张泽握杯定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心冒险:“头先我回了一趟公司。”
我放下餐刀,等着他。
在我的注视下,他挑起一叉意面:“味道淡了,把胡椒递我。”大口大口吃起来,“Anne说……最近林楠的快递都是你在代收?”
“是啊,有东西到了吗?”
张泽囫囵吞咽着,那些……道不明滋味的油脂和芬芳,不经细嚼,一应入腹:“我替你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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