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隽野的嘴唇被夏以酲的口水沁润,湿润的触感顺着嘴角往下,在脖子上留下蜿蜒的水汽。
“呜……嗯……”夏以酲顺从地抬起头,脸颊宛如染上樱花,绯红一片,眼里氤氲着潋滟的水汽,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嘴唇又红又肿,上面还有浅浅的牙印。
———到底也只有十九岁,稚嫩青涩,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失控至此。
二人的衣服完好,连裤腰带都没松,却好像什么都做了一样。
习隽野在夏以酲的脖子上用力地嘬吻,留下一个个鲜红的痕迹。
“啊……”夏以酲的皮肤娇气,这点儿痛感就受不住,眼角流下泪水,嘴里还逞强道,“习……隽野,你知道我是谁吗?”
习隽野的犬牙叼着夏以酲的颈间,炽热地呼吸喷在细腻的皮肤上。
“我是男人,”夏以酲说得艰难,却字句清楚,提醒着他,“你看清楚,我是男……”
“闭嘴!”习隽野嗓音沙哑,羞恼又凶狠地再次堵住夏以酲的唇,不想再听他多言。
他很粗鲁,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夏以酲咬得很疼,可这回他没有叫痛,盈盈的眼眸里闪过笑意,敞开心扉地准备接纳习隽野即将对他做的一切。
习隽野的大脑彻底死机,双眼通红,不想去管所谓的“人伦纲常”,顺应冲动和本心,手往下探去,摸到了夏以酲的裤带边沿。
指尖勾起松紧,正要往里探去时, 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三声不大的敲门声足以唤醒二人的迷乱的神智。
这个房子里只有三人,有两个在同一张床上厮混,还有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小野,睡了吗?”习父的声音传进来,“我看到门缝里有灯光,应该没有吧?”
习隽野的动作僵住,眼中的意乱情迷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和理智。
夏以酲受惊地抖了一下,同样从情乱中抽离。
一墙之隔,他的衣服被撩起,两个男人在亲密的纠缠,特别是他不确定习隽野进来时有没有锁门。
如果此时习父推门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夏以酲开始后怕,刚刚还火热的气氛荡然无存,反而有几分冷意。
他下意识地抓紧习隽野的胳膊,甚至不敢呼吸。
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就连偷情都谈不上。
情是有情人偷的,他们算哪门子的情人?
“小野,”习父又说,“睡了吗?”
“没有,”习隽野的目光紧盯着身下的人,面无表情,眉眼冷峻,嗓音带着几分喑哑,“爸,怎么了?”
如果习父仔细听,就会察觉出他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难以自控地喘息。
“车票是你定的,我忘了时间,”习父说,“明天几点的车?我算着时间起床。”
习隽野:“七点的,我送了你再去上学。”
习父:“行,那你早点休息。”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至听到传来关门声,夏以酲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见状,习隽野问:“害怕?”
“当然了!”夏以酲心有余悸,“叔叔一直以为我是女孩,如果他刚刚推门进来,岂不是露馅儿了!”
习隽野注视着夏以酲男人的模样,短发显得英气,刘海乱糟糟的,露出了饱满的额头,眼睫浓密,嘴唇丰满红润,眼尾蔓上淡淡的粉红,是一幅漂亮的雌雄莫辨的样子。
他脖子上的吻痕特别醒目,睡衣被推到腰上,露出了一截儿细瘦的腰。
“……”习隽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打算从夏以酲身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夏以酲的腿还缠在他的腰上。
习隽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沉声问:“你还要这样多久?”
夏以酲眨眨眼,问道:“嗯?不继续啦?”
他还想继续?
习隽野又开始冒火,这次不是欲火,是气自己没定力,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可继续的?你给我放开……呃……”
狠话没说完,习隽野发出一声又痛又爽的低呼。
“你这样,也睡不了吧?”夏以酲说。
习隽野呼吸急促,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样子仿佛是在看祸国殃民的妖精。
“刚刚叔叔让你早点睡,”夏以酲依旧是那副天真的样子,“我也要早点睡,和你一起送叔叔去车站。”
习隽野:“……”
“既然都要早点睡,那我们就互帮互助嘛?”夏以酲说。
习隽野用力地咬着后槽牙,执拗的坚持什么。
夏以酲见他迟迟没动作,撇嘴道:“装什么清高?刚刚又不是我强迫你的,提醒了你我是男人的。”
随着夏以酲手里的动作,习隽野浑身肌肉紧绷,一滴汗顺着额角流下,滴在夏以酲的脖子上。
“做不做呀?”夏以酲手腕发酸,骨子的矜贵显露出来,郁闷又嫌弃,“是你先亲我的,还咬我,嘴巴、脖子都是,这会儿又觉得我是男人?早干嘛去了?习隽野,你就是个伪君子,你……唔!”
习隽野低头堵住夏以酲喋喋不休的嘴,抬手关灯,只剩最微弱的光线。
空调里的冷气噗噗直吹,难以压制肢体摩擦出来的热辣温度。
喘息,闷哼,在黏热的麝香气息中时不时传出几声。
月光倾泻而下,落在窗棂之上,微弱的光线投进屋内,隐隐看到的上交叠的影子。
十分钟后,屋内恢复平静,习隽野压在夏以酲的身上,重重的身体将他细瘦的身躯罩了个严实。
夏以酲是金贵命,被人伺候得舒服,发泄过后飘飘欲仙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舒服地沉浸地沉浸在愉悦中,还是习隽野拿湿纸巾处理残局。
“嗯……我想洗澡。”夏以酲休息半晌恢复清明,爱干净的他难以忍受就这样黏糊糊的入睡。
“少折腾,”习隽野躺下,语气有几分慵懒和餍足,“你洗一个小时,明早还起不起了?”
夏以酲不舒服,“那我睡不着嘛,难受,脏死了。”
习隽野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鼻音,“嫌我还是嫌你自己?”
“都嫌。”说着,夏以酲就要下床,“不行,我真的得去洗……”
脚还没落地,胳膊被人用力往后一拽,夏以酲重心不稳,径直倒在习隽野的胸膛上。
“你干什么?!”夏以酲的腰被撞了一下,不满地捶他,“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
习隽野:“别折腾了,我有话问你。”
“那我一会儿再洗,”夏以酲始终记着洗澡,“什么事?”
习隽野的眼眸在昏暗中依旧明亮,懒懒地说,“你下午和我爸在厨房里聊天儿了吧?”
夏以酲嗯了一声,想起来习父交代他劝告习隽野的事,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就听到习隽野又问———
“他到底说了什么把你惹哭了?”
第68章 【共枕】
夏以酲一怔,“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然怎么想?难不成你做饭做哭了?”习隽野说,“肯定是我爸说了什么你才会哭。”
夏以酲轻哼一声,“还挺聪明。”
习隽野把胳膊枕在颈后,嗓音还有几分情/欲的喑哑,“他是不是看出了你‘大小姐’的脾气和身份,担心以后跟我在一起受委屈?”
“什么大小姐……”夏以酲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上习隽野的视线后很生气,“我哪里有什么大小姐的脾气了?我在叔叔面前一直很乖的!叔叔很喜欢我,你别给瞎说!我哭这是因为叔叔说你的事!”
习隽野本来心情不错,打趣夏以酲,却没想到话题扯在了自己身上,莫名道:“我怎么了?”
夏以酲坐在习隽野的身旁,保持着靠着他胸膛的姿势,手指搅着床单,“叔叔聊的是他和你。”
习隽野未置一词,静静地盯着眼前的人。
床头灯开到最暗,屋内光线不强,窗外的蝉鸣叫个不听,枝桠微动,暑热难消,空调冷气冲散了凝固的闷热。
夏以酲抬眸悄悄看了一眼习隽野,问道:“你……从医院回来就一直不高兴,是因为叔叔吗?”
习隽野:“既然猜到,为什么又来问我?”
“不是猜到,是叔叔给我说的。”夏以酲说,“他说你在生闷气。”
习隽野停顿几秒,解释道:“不是气他。”
“嗯,叔叔也这么说,”夏以酲注视着习隽野略显黯淡的眸光,“你是在气自己。”
“……”习隽野沉默。
夏以酲身上软绵绵的,腿间有些酸软,坐了这会儿腰累,索性躺回去,“下午叔叔给我说了很多,告诉我自从他生病后,你是如何辛苦、昼夜颠倒。”
说到这,他迟疑一下,问道:“叔叔他……应该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吧?”
习隽野嗯了一声,“别说。”
夏以酲一本正经,“没说!”
他多少猜到,他们父子感情这么好,如果被习父知道那段时间习隽野这么大的压力,会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儿子的情绪。
一边是爸爸患病,另一边妈妈又面临崩溃,所有重担都给到刚成年的习隽野身上。
他不想加重父母的压力,不想让他们为彼此操心,因此一个人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