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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 (幽若雪)


  白玉堂眉峰蹙起,想越窗而出,终是未动,他怀疑自己是生了什么奇怪的病,总是难为自己,总是在想若是易地而处展昭会怎么做。
  自己出去了,清净了,这女人是不是要哭死。
  耳根子里灌满越来越大的哭声,外界的动静便格在一边,白玉堂敛了心神,将自己不想听到的干扰屏蔽掉。
  确实有细微的声音入耳,像是翻铲土地的声音,极远,却若有若无传进耳朵。
  白玉堂依旧没有动。
  那女人道:“白五爷?”
  白玉堂没有回头。
  那小女人居然笑了,“你去吧!我已经不在乎……”
  白玉堂沉默良久,冷笑道:“我白玉堂的来去居然要一个女人用身体来换。”
  女人噙泪含笑,“只要白五爷不嫌弃就好。”
  白玉堂没有再说话,起身推开了窗子,冷风扑面袭来,那远远的掘土声音停了……
  一道劲影闪过,白玉堂心上一烫,抖手间一枚飞蝗石寻那劲影而去,没入夜的黑暗。小侍女眼睁睁看着那道影子自窗前一晃骤然消逝形同夜魅,待要开口惊呼已被不知什么时候抢至身侧的白玉堂将口捂住。

  ☆、棺材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写不出欢脱的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纠结……
  小侍女点头示意,白玉堂松开手,疾步踱至窗前,目力所及哪里还有那熟悉的影子。
  白玉堂伫立窗边久久,铁雕铜塑一般,小侍女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若任他由着自己的本心会一直这样伫立直到天亮,局促不安的想开口打破这压抑的静,终是未敢、不忍。
  白玉堂没有看错,即使那人一身黑衣并以黑巾蒙面,可是身形,轻功,气息……一切的一切都熟稔到让白玉堂无法忽略,白玉堂曾戏谑的用剑指着展昭,“展昭,有本事你就当真变成一只猫,否则,就算你化成了灰五爷也认得!”
  白玉堂确实认得,那望眼欲穿的人几乎擦身而过,自己却动不得,助不得。
  每个人都以为白玉堂真的服了“化功散”,甚至连元昊都觉得能当众被殴了巴掌而不还手的白玉堂一定是因为无力还手。
  可是白玉堂自己明白,自己真的变了,为着展昭而改变。
  展昭一身黑色劲装,身形迅捷矫健的起落,那枚稳稳迎面而来的圆润石子紧紧扣在掌心,他明白,白玉堂是想告诉自己,白玉堂在这里。
  隐在黑暗的林子里,展昭远远留意着几个黑衣人的举动,有人早已挖好了一米宽两米长的深坑,坑口旁边停放着一口黑漆棺木。
  展昭的心骤然缩紧。
  他不知道棺木中的人是谁,千万不要是八贤王,也不要是狄凯……
  只听得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埋!”
  几个人便七手八脚的下葬填土,并用草木作为掩盖。
  李元昊?!
  “埋”字一出口,展昭已可断定为首的黑衣人正是李元昊。听出他的声音,展昭心跳的急促难以压抑,更加小心的屏息,元昊在此自己便万万不能暴露身份,只盼他事毕马上带人离开自己可以一探棺木中的人究竟是谁。
  元昊却仿佛根本未有急着要走的意思,时间分秒间流逝,展昭心急如焚,因为夜鹰给他的消息,这棺木中埋下的人,并不是死人。
  如果是一个活人,在这棺木的狭小空间里能够坚持多久。
  展昭迫使自己静下来,唯有静才有赢的机会。
  一行人终于退去,展昭得以有机会赶至近前。
  提剑方一踏近,脚下已觉有异,欲要抽身撤离地面却突然动了,一条条绳索如煎锅中的巨蟒,倏地腾挪,抖起漫天尘土向展昭脚踝及腰身缠去,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四面楚歌,展昭将巨阙挥的密不透风,剑身削枝断节,将周边的机关一一破解。眸中寒光迸射,剑上灌了内力直嵌进泥土下的棺木盖板,牙关紧咬臂上施力,“呯”的一声闷响,棺盖带着尘土卷向一旁,展昭近身上前,却不料棺内一道精光暴射冲天,自星空中炸开星星点点,耀的黑夜犹如白昼。
  展昭心下大惊,知道不消片刻元昊便会带人前来,时间紧急,巨阙并予左手,右手提起棺中垂死之人便走,手刚一触及,顿如针扎一般的刺痛,顾不得查验,定晴看去,明明是一个垂死之人却微笑着神态自若从棺中悠然坐起。
  那棺中人颧骨极高,眼睛深陷,脸色青白……
  “你……”展昭右手指尖上传来钻心的刺痛,左手下意识的握紧巨阙。
  火把通亮,已有侍卫远远赶至,却只像看好戏一样围在周边,火光下,元昊肆虐的笑使得他面上狠厉的五官轮廓更深更浓。
  展昭此时想走,已然不及。
  那棺中人施然站起,“看在你身处险境还不忘救我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展昭默不作声,却在暗中运用内力试图将毒逼在掌中以控制毒势的漫延速度。
  棺中人沉陷的眼睛弯了弯,“展昭,不用白费力气了,也许你马上砍下右手还有希望可以活下来。”
  展昭一笑,“前辈的毒,展昭怕是纵然剁去整条右臂也必死无疑。”
  棺中人干瘪的颧骨忽然堆满褶皱,很开心的笑道:“展昭,莫非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展昭道:“当年武林‘医圣人’楚迁一隐世前曾收过两个关门弟子,将毕生绝学倾囊以授,却不料这两名弟子性格迥异一正一邪,更是一个专医一个擅毒,自成门派,如果晚辈猜的没错,前辈应该就是‘蓝田医仙’的师兄,人称‘百毒先生’的南宫博。”
  棺中人哈哈一笑,面上的青白似乎多了一丝红润,“想不到你如此年纪知道的却不少,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展昭苦笑道:“只可惜‘百毒先生’出手,展昭今日却非死不可。”
  南宫博道:“我生平最不爱听的就是虚情假意的恭维,不过你说的话却是实话。”
  尽管展昭一直在试图用内力抵御,指尖却仍已感觉隐痛发麻,棺中人南宫博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欣赏着展昭面上的每一分变化。展昭自己并不知道,被南宫博的“九色芒”刺伤的人中他是坚持的时间最久的一个,甚至直到现在神智尚且清醒。
  “南宫前辈为何还不动手?”元昊站的很远,内力将话音送的很远,传入耳中如在身侧。
  南宫博冷道:“我做事不需要任何人在旁指手划脚!”
  元昊勾起唇角,“在下自然明白南宫前辈的意思,只是若要将这展昭用来练毒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南宫博仰天一笑,笑得元昊有些发冷,“你错了,我改变主意了,这个人我要了。”
  元昊闻言一惊,面上却强压了下去不动声色的陪笑道:“他又不是绝色佳人前辈要他做什么?”
  黑巾蒙面,百毒书生只能看见展昭转向元昊时冷冷的目光像要撕裂这黑夜一般的锐利,火把的光焰在他眼中跳动升腾,没有惧怕,只有破釜沉舟的凛然的决绝,似乎,还有一丝……侥幸?
  因为南宫博看见展昭轻勾了勾唇角……
  风的嘶嘶声如灵蛇吐信,危险而泛着致命的诱惑,元昊半眯的眼睛里浸满杀意,对南宫博这种混世魔王他既然无法操纵,便要设法杀之而后快,杀机已起,于风声中浮动。
  南宫博并不介意,“百毒先生”对于死已经麻木了不差这一遭。
  他伸手欲扣住展昭肩颈,却被展昭略显迟疑却依然不失警觉的避开,他只擦了一下衣料,南宫博且惊且怒,惊的是展昭这持久的耐力和坚持,怒的是他如此的不识抬举。
  展昭明了,自己尚未倒下是仰仗夜鹰给的那粒黑色药丸。
  勉强避开这一记,想抽剑环身右手却已失去运剑如风的把握,他冷冷的打量,时间上估算着另一边若顺利的话应该可以顺利的救出八贤王。
  夜鹰的消息并没有错,是胡子送来的。只是元昊布下这局明摆着想生擒展昭,夜鹰只是冷笑,并没有阻止展昭再次用自身当饵拖住元昊为另一边争取救援时间的决定,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夜鹰实在不懂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种人,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过不去。然而展昭的法子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在他眼中八贤王位高权重又贵在忠恭贤明,不该死。殊不知不论被困者是谁,他皆已经习惯性的理所当然把自己放在轻的那一方天平之上。
  除了“蠢”,夜鹰找不到更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但无端的,夜鹰没有拒绝,不但交给他一颗夜雪歌特制的丸药让他临行前含在口里,还出乎意料的动用了暗月宫的势力帮忙营救八贤王。
  八贤王并不相信这名冷冷的红衣女子,确切的说在他心中任何人都已不足以取信,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自己竟是被一个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绑截出宫。直到浮尘从腰间摸出展昭早有预料事先交代的“御前行走”腰牌,八贤王才勉强顺从----倘若走和留的结果都是死,至少走的生还几率大一些,总好过坐以待毙,更何况,他全部的赌注都押在展昭身上,见到“御前行走”的腰牌情况已猜出大概。这些人这般费尽心机将自己截出来,若轻而易举的就能脱险这些人岂不都是酒囊饭袋?然而能够有本事觊觎座上江山的人绝对不会是酒囊饭袋!所以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将他们的精力牵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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