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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送折磨 (鲈鱼酒柜)


  聂斐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流着泪拼命摇头,聂父的心更软了一些,踏实温厚的手探过去拍拍他肩膀,"然然,都是身外之物,不做点什么的话,我们几个老的良心难安,退一步,可有可无的东西,至少我们卖了这块地还不会露宿街头,对吧?"
  "没到那个份上爸,你们不能这么冲动,让我去找找别的办法。"聂斐然恳求。
  但其实他知道,真有其他办法的话他们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然然,你冷静,听我说。"聂父表情变得更严肃了几分,他问,"你老实回答爸爸,你还想跟小陆过下去吗?"
  聂斐然没想到父亲会问这种问题,但他确实被难住了,但想了想,还是抬头告诉父亲:"……我想。"
  "虽然全卖了也不够衔华那笔钱,但你要还想跟小陆过,我们今天就必须卖,要让小陆知道我们的态度。"聂父的回答掷地有声。
  他喝了口茶,揭露了他们起这个心思的原委,"那天你回完我电话,我们几个做长辈的不放心,大伯非要单独给他赔个不是,我也想跟他解释解释,知道他大忙人,但出乎意料,这次连电话都打不进去,被自称他秘书的人截下来,说他身体不适,暂时不接任何私人电话。"
  聂斐然诧异地看着父亲。
  "你看,你报喜不报忧,还说你们没事,爸爸不傻,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没事?"
  "爸……"
  "你们的婚事,一开始我最反对,远的不谈,我担心小陆这种家世的人不会珍惜你。但这几年看过来,总算那些担心的都是没影的事,不用你妈骂我迂腐,再糊涂我也知道小陆是真心对你。"
  说到这里,聂父释然一笑,"所以你也要知足,婚姻是相互的,需要你维护和珍惜,爸爸只希望你健康,开心,平安,好好的日子过着,我们家不能给你们小两口添堵。"
  他顿了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家人不是那么没骨气,你知道我和你妈受不了你被别人戳脊梁骨,横竖不能让人背后说你娘家惦记夫家财产。小陆确实有钱,给谁是他的事,但轮不到衔华,他不说不提,不代表我们可以赖掉,一码归一码。"
  聂斐然肩膀塌下去,没什么生气地默默地听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盯着角落里那盆红红火火的金桔树,半晌沙哑着嗓子开口,像回应,也像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可是……代价真的太大了"
  要这么装聋作哑地和陆郡过下去,代价太大了。
  "不大,"聂父手掌覆在聂斐然手背,"爸爸不在乎房子,但在乎一家人过着过着心散了,人心齐,泰山移啊。"聂父感慨道:"你不知道,那晚上说定之后,大家都很平静,还开玩笑幸好这块地现在值钱,一家人在一起,天大的事,没被击溃就好。"
  聂斐然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回答。
  就这么无声地对峙,奈何时间有限,中介几番打来电话催促。
  从始至终,聂父态度十分坚决,聂斐然磨破嘴皮,怎么流泪哀求都不管用,只差当场下跪,所以最后还是认了,不甘不愿地亲手把产权证交了过去。
  上面写的不是他名字,怎么处置他没有权利替长辈决定,而就算今天拦住了,只要想卖,总会有达成的一天。
  回到办事中心,他没勇气进刚才的办公室,等在外面,直到聂父办妥后中介千恩万谢地跟在屁股后出来,他难过得全身哪里都疼,每次呼吸像有砂纸打磨肺叶,如同遭受了一遍无声的残酷刑罚。
  -
  聂父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打了几通电话回家告知兄长姊妹,之后上前揽住他,"走吧,最后回去看一眼。"
  中介取了钥匙,开车陪他们前往。
  他们坐手摇船渡江,等待的时候,聂父和他小时候一样,板正地坐在长椅上,靠着背后的铁皮棚子,略显严肃。
  只是这一次,父亲的发丝间冒出几簇白,好像一直在为他过度焦心,单眼看过去确实苍老了几分。
  而码头边有一个小店,数年如一日,店主从青年变成中年,脚边的猫变成了狗,小时候来,聂斐然和聂衔华总要围着逗弄那只肥猫,大人会让店主给他们敲两大块灶糖,油纸裹着,两只小手捧着慢慢抿,这样整个下午两个淘气包都会很乖。
  小店现在已经不卖糖了,一水的烤肠可乐冰淇淋,而聂斐然和那只狗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大概互相都觉得对方面生。
  注定有些回忆就只能成为回忆。
  -
  上船后,聂斐然看着江面,感到一阵难言的悲伤,他主动往父亲身边靠了靠,神思恍惚地小声问:"爸,什么都是会变的,对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变了,爱了几年的人也变了。
  聂父不知道他的问题指向何处,话到嘴边,又只回答他:"对的。"
  他们去到已经易主的那块地,聂斐然站在篱笆外边,看着那排低调漂亮的白色小楼,原本该是几位长辈颐养天年的地方。
  他忍不住转头问中介:"开发商拿到地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
  "聂先生,我们也不清楚,但很大概率会把原有的建筑推平重建。"中介小心翼翼地回答。
  -
  聂斐然完全理解了什么叫心如死水。
  从老房离开,站在回程的渡口,他无比迷茫,提不起兴趣想工作或者以后的生活,最后向公司请了长病假,手机彻底关机,跟聂父在县城里又待了两天,绝口不提房子的事,去看溶洞和石雕林,确实跟开始说好的一样——
  散散心。
  -
  可等回到家,才是真正的换了天地。
  那天晚餐在家里吃,寻常的时间和菜色,一家人陆续到齐后,他扫了一眼,随口问:"衔华呢?反思也得吃饭吧。"
  闻言,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半天没有人接应他的目光。
  直觉告诉他,好像又出了什么事。
  "咳——"大伯打破尴尬,神色极不自然地说:"不提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先吃菜吃菜——"
  聂斐然知道了。
  他难以置信,颤声道:"他……衔华他,是不是?"
  大伯母早已接受现实,干脆说开,答:
  "是。"她温柔地说,"然然,衔华已经去自首了。"
  聂斐然几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到崩溃,他使劲揉搓着脸颊,渐渐地,还是低声抽泣起来,"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大伯沉吟良久,"是他自己要求……他怕你在会伤心。"
  所以拜托聂父把他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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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聂衔华,良心的煎熬让他不能再逃避,回头是岸,博导对他的事迹大为光火,他被收押后直接被学校开除了学籍,但他却坦然接受了自己犯下错误的后果。
  他想老实交待,争取把钱追回来,不想一家老小整日为他以泪洗面,也不能再让弟弟被他的昏聩和贪婪束住手脚。
  所以于他而言,是新年,也是新生。
  -
  那天的最后,面对做好的饭菜,一家人却粒米未进,心中不是滋味。
  而聂斐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场,谁劝也不开门。
  好像整年的泪水都在这几天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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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的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年万事顺遂!


第74章 74
  牺牲理想也抓不住的爱情,无可挽回的财产损失,以及亲人的锒铛入狱。
  眼看云彩化成水。
  聂斐然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环环相扣,有对比,才会发现前26年他拥有的是何其一帆风顺的人生。
  而对这个安稳于世,常年充满爱与欢乐的普通家庭来说,当下发生的一切可称得上是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变故。
  好像四体百骸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被掀翻在现实的巨浪里,而浪还一波接一波地接连用力拍打着他放弃挣扎躯体,每一下都利落干脆,痛意的尽头是贯彻心扉的绝望。
  敲门的人渐渐散了,亲人们带着各自的伤心离开,母亲从门缝下塞进一张关心的纸条,而聂斐然在黑暗中闭着眼,长久地无言与清醒,无法入睡。
  为什么所有的事看起来都那么合理,组合在一起后,却又变成了顺推逆推都无解的死局?
  他忍不住反复回忆陆郡说过的甜言蜜语,抽丝剥茧,仔细地搜寻着不自然的蛛丝马迹,与那些刻在他脑海里的时间比对,想哪一句是发自真心,哪一句是另有所图。
  打开手机,只剩最后一格电,最新一条信息是离家那天夜里陆郡回给他的:一张不完整的圣诞树照片,附言:「好,路上注意安全,我到家了,等你。」
  看起来他倒是想明白了,自己却又不在,哪怕已错过节日,但这是陆郡的固执,也是他们的约定。
  可聂斐然只是瞟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又关掉了手机。
  可以想象,在他拼命哀求父亲不要卖房子的那个下午,陆郡已经毫无心理负担地准备好了足够应付他的理由。
  -
  第二天中午,他一直没起床,聂母趴在门缝边,好话说尽,让他伤心也要吃东西,但房间里什么回应都没有。
  又过一会儿,父母坐不住了,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从来没用过的卧室门钥匙,聂斐然这才想起他们每周三下午雷打不动要去学校开周会,这会儿陪着他,眼看出门时间快到了还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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