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棋手,棋手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你,就不怕他喜欢上别人?喜欢上别的女孩?”
魏益谦心说那小子虽然长得不如他师弟这样完美,但其实也挺好看。关键是嘴甜眼花,放在小姑娘里很是吃得开。这两天一口一个小姐姐,大美女,把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哄得眉花眼笑,没有一个不喜欢的他的。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明哲顿了顿,开口道,“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好家伙,项帅你小子上辈子一定是缺大德才会有这辈子的这场情劫。
魏益谦本来觉得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现在突然又觉得项帅才真叫做可怜。
“师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比赛的。之后的比赛也都会拼尽全力,不会给明家丢脸。”
明白魏益谦的担忧,明哲主动说出了对未来人生的计划,“大丈夫有了事业才配谈感情。我会变得足够的强大,强到可以保护他的时候才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在这之前麻烦大师兄帮我保密,当然我也会为师兄保密。”
魏益谦心想我怎么从你的话里还听出了些威胁的意思呢。
不过他实在是太熟悉明哲了,知道这小子一旦打定了主意那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再唠唠叨叨的必要了。
师兄弟两人的谈话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下结束,与之相对,是赛场外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向帅和明哲握手言和,上海的地下赌场却不得不咽下了这场和局带来的苦果——按照江湖规矩,和局庄家通赔。这场比赛的收视率再创记录,也意味着“刀削脸”和他幕后的老板史无前例地损失惨重。
另一方面,在魏益谦、组委会和警方三头六面的侦查推动下,终于有两名参赛选手顶不住调查压力,承认自己收钱打假棋。
公安局也以此为突破口,在八强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追查到了他们背后的地下赌场,一口气抓捕了二十多个犯罪嫌疑人,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在开赛第一天陷害向帅的当值裁判。
只可惜“刀削脸”并不在此列。他背后的老板手眼通天,提前获知了抓捕的消息,让他得以逃出生天。
向帅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扼腕很久。像刀削脸这样的人渣一天不落入法网,社会就多一份危害。
这场比赛之后,向帅的状态宛如火箭升空再也无人可挡。一路挺进决赛,并且成功地将卫冕冠军魏益谦斩落|马下,成为了电视杯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头奖得主。
魏益谦第二、穆文哲第三,明哲非常可惜地止步于第四名,没有机会走上领奖台。
颁奖仪式上,电视台打破之前的惯例,没有请明秋桂作为颁奖嘉宾,而是特意从北京棋院请了棋坛名宿,有着“京华北斗”之称的邵文远为向帅颁奖。邵老和明秋桂号称“南明北邵”,是当今南北棋坛的代表性人物。明珠台这样的举动自然是为了推动电视杯在北方的影响力。
“小伙子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邵文远拉着向帅的胳膊用力地挥动着,他笑得慈祥,向帅却觉得有些可惜。
不知道为什么,和资本家下棋的时候总觉得对方不在状态,还不如当初和在他联动空间上下的那一局有意思。他这盘棋赢得有些胜之不武,这到手了的冠军的名头也就不那么让人激动了。
向帅那时候还不知道,和他下棋的当天魏益谦的大哥被送进了ICU,医院连续发出了几封病危通知书,所以他在参加完颁奖仪式后就火速飞车赶往医院,之后几天申豪集团的股票更是跌得惨不忍睹。
魏益谦将来何去何从尚不得知,对于已经办理完了休学手续的向帅和明哲来说,他们的未来已经非常明确了——向全国锦标赛出发!
*
作者有话要说:
魏益谦:本以为是猪拱白菜,没想到是白菜拱猪
第103章 父母归来
拿了奖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医院报喜, 当向帅把装有奖金的纸袋交给乐天父母的时候,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收下。
“之前电视台捐的钱还没花完,再说这是你的奖金, 我们怎么能拿孩子的钱。”
韩素娟把纸袋又推了回来。
“那就当是乐天的营养费吧。”
“乐天有你们这群同学,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这个钱我们真的不能收。”
韩素娟说着, 又止不住地开始落泪, “前段时间那孩子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我们做家长的也帮不上什么。那天看到你在电视上给他打气,他这才振作起了精神,积极接受治疗。”
他们说话的时候, 乐天正在病房里睡觉。
不断地化疗让他身心俱惫,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不过好在精神不错, 依然保留着高昂的斗志。
向帅还想再坚持,明哲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只得放弃。
“你这样会让乐天难做的……”
两人走出医院,向帅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场景, 点了点头,“刚才是我鲁莽了。”
虽说是出于一片好心, 他也不能伤了乐天和他家人的自尊心。
“再说了,这事儿不急于一时。我托大师兄找人打听过了, 他这个毛病, 换骨髓的手术费才是大头。”
目前并没有找到和乐天匹配的骨髓,他们还要慢慢等。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希望乐天能够顺利走到终点。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边乐天的麻烦告一段落, 龙靖那边又风波再起。
“离婚?你爸妈要离婚?为什么?”
站在橘中里的门口, 向帅看着龙缙不解地问道。
小家伙今天下午原本要去上吉他课, 不过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了。刚才他看着向红梅气势汹汹地下楼去门口的书报亭打电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跟过去偷听。
结果就看到了她妈妈拎着话筒,和千里之外的阿爸越吵越凶,嗓门越扯越大。书报亭周围的人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在向红梅是用云南那边的土话和老公吵架,周围的人听不明白,只有龙靖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阿爸好像是说过年一定要让我和阿妈回去,说我伊雅想我了。”
伊雅是傣语里奶奶的意思。
“可是阿妈说户口办不下来她死都不会回去的。然后他们就越吵越凶,越吵越凶……呜呜呜……我阿妈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和我阿爸离婚,法|院把我判给阿妈的话,我就可以马上拿到户口了。可是我不要他们离婚啊!”
龙靖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帅哥哥,怎么办?我前几天听阿妈和外婆说话,外婆说从云南带来的钱差不多都花光了,到时候要是户口还办不下来可怎么办?我阿妈说办不下来就拉我一起去跳黄浦江。”
向帅闻言嘴角一抽,心说这确实是他那个驴脾气的嬢嬢会说出来的气话。
“没事,不用离婚也会本下来的,一定会办下来的。相信我。”
虽然过程可能坎坷些,但是向帅确定结果一定是好的。
龙靖勉强点了点头。
“忘了跟你说了,张老师和顾姐姐分手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眼睛还是湿漉漉的。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向帅闻言大喜,恨不得弹冠相庆。
“就昨天吧。他俩在琴行里打起来了,好像是张老师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还带回家了。就被顾姐姐她给……那啥了。”
那四个字龙靖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个姓张的人渣……”
向帅骂骂咧咧,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
算起来明年五月份他爹妈就应该扯证办酒了,也是时候跟张皓然say goodbye了。
又安慰了龙缙一会儿,向帅哼着小曲儿踏着欢快的脚步走向小洋楼。满心欢心地幻想着等到向前进结婚那天他应该穿什么衣服,包个多大的红包——一想到能参加自己爹妈的婚礼,他好笑之余感到浑身来劲,比赢了十局棋都要来的开心。
就这么蹦蹦跳跳地走回家门口,只见小洋楼门口站着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
这两人都四十出头,斯斯文文,瘦瘦高高,穿着得体的大衣,身边靠着两个超大的行李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模样。
“请问你们有事儿么,这里是私人住宅……”
向帅有些迟疑地走上前去。
因为小洋楼外形特别梦幻复古的缘故,时不时有从外地来的游客以为这里是旅游景点,登门想要进入参观。向帅也把他俩当做了普通的游客,准备上前拒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男一女让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帅帅!”
女人见着向帅,张开双臂飞奔了过来。
还不等向帅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虽然脑子里想要挣扎,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却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向帅任由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将他的脑袋压在肩膀上,用力地摩挲着自己的后背。
“想死妈咪了,想死妈咪了。”
女人说着,双手捧起向帅的脸庞,泪眼盈盈满是深情地看着他。接着嘟起火红的嘴唇“啜啜”两口在向帅的左右面颊上各印上了一个大大的口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