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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爱人 完结+番外 (月昼)


  他这样很像在召唤一只小猫小狗,或者召唤扫地机器人。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走近发现他目光幽深,脸色也有些不同,好像喝了酒。
  再靠近一些,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葡萄酒香气。
  沉默对峙片刻,宋禹川问:“怎么不说话?”
  喝了酒的人逻辑好奇怪,他叫我下来,问我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扯了扯嘴角,“宋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宋禹川幽幽地盯着我,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无一不在表示他的不悦。半晌,他问:“你这两天和林雾秋在一起做什么?”
  他问这个那我可来劲了。
  我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也没干什么,吃饭,聊天,露营,坐热气球……怎么说呢,嫂子比你有意思多了。”
  说话时我一直看着宋禹川的眼睛,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变化。他盯着我,目光越来越深,直至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缓缓开口说:“既然知道是嫂子,就离他远一点。”
  我没忍住一声轻笑,踮脚靠近宋禹川的脸,说:“我不。”
  下一秒,宋禹川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按在车门上,用行动告诉我大言不惭的下场。位置互换,他倾身逼近我,说:“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生气啦?”我不知死活地用食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不会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听你的话吧?”
  宋禹川似乎想到什么,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他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慑力,我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管不着。”
  夜风吹起我的T恤,像一面飞扬的白色旗帜。我睡了一天,身上捂出一身薄薄的汗,被风一吹冷得发抖,差点没忍住又打一个喷嚏。
  宋禹川终于注意到我脸色难看,皱了皱眉问:“你又生病了?”
  我不知道他这个“又”从何而来,没好气说:“放心,死不了。”
  刚说完,我被冷风呛到,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条件反射地弯腰抓住宋禹川的手臂。
  “你怎么了?”宋禹川扶了我一把,问。
  他的声音依然是冷淡的,我甚至能想象到他皱着眉的样子。
  我咳得止不住,从气管到肺撕裂一样的痛,眼前一阵一阵发昏。宋禹川一定是个灾星,明明我白天都已经快要没事了,他非要叫我下来吹冷风。
  “祁翎?”灾星又叫我的名字。
  “我……咳咳咳咳……”我摆摆手,艰难地说,“没事……”
  宋禹川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见我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能也不太好意思再找我的茬,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说:“我送你回去。”
  我想说他省省吧,别来烦我就是帮我的忙,可惜我现在浑身酸软,咳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禹川力气大,一把把我搀起来,顿了顿,不悦地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嗑药。”我故意说。
  宋禹川愈发不悦:“别胡说八道。”
  他把我送到家门口,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掏出钥匙开门,自顾自进去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试图蜷成一团来抵挡胸腔里的疼痛。
  宋禹川跟着进来,没礼貌地在我家环顾一周,问:“你就住这?”
  ——废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他今天不太正常,废话又多又婆妈。我知道我住的房子在他看来和茅房没什么差别,或许他还会觉得我是个蠢货,放着宋家的豪宅不住,一个人跑出来住小破屋。
  我懒得理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无声地表示逐客。
  宋禹川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终于看够了,临走前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记得吃药”。等他离开我才想起来,他的外套还盖在我身上。
  算了,他也不差这一件。


第7章
  我病了好几天,以至于周末去找时教授的时候,不得不把自己裹成一只密不透风的粽子。
  坐电车到咖啡厅,迎面碰见那个讨厌的老板,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问:“躲债呢?”
  我懒得理他,问:“时教授在吗?”
  “在里面。”他说。说完不忘又警告我一句:“谈事情就谈事情,别动手动脚。”
  我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flower
  “像黑 社会。”
  我进去里面,周末客人比平时多一点,时教授坐在角落的沙发看书,旁边坐着他另一个男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想一想也许只能称作三口之家。
  我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说:“时教授。”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我的毛线帽子和围巾都愣了一下。我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时教授不确定地问:“小祁?”
  我把围巾拉下来一点,说:“我感冒没好,抱歉。”
  时教授还没说什么,他那个年轻男朋友伸手在他身前拦了一下,淡淡地说:“小心传染。”
  “……”
  我对雄性动物这种圈地护食的行为一向难以理解,也不明白他们的敌意从何而来。天地良心,我并不想对时教授怎么样。
  时教授不露声色地把拦在身前的手拿开,对我说:“吃药不见好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觉得自己单纯是因为那天吹风吹的,无奈笑笑说:“没关系,我只是体质不太好。”
  时教授的男朋友咂了咂舌,意有所指地说:“体虚啊……”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问时教授:“那天我发烧不太清醒,忘了自己有没有说想要留下那对鲸鱼骨架。”
  “有。不过……”时教授看起来有些为难,微微蹙起眉头,说:“买家说很喜欢那件作品,愿意付双倍价格。”
  很喜欢……那件作品?
  那不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瑕疵的金属耳夹吗?我开始怀疑自己赚不到钱,是因为和有钱人的口味出现了偏差。
  “我现在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审美这么……独特。”我看着时教授,面色复杂。
  时教授保持着他从前做艺术品商人的职业操守,说:“抱歉,我不能说。”
  “好吧。”我没有犹豫很久,果断做出选择,“那给他吧。”
  我跟钱没有仇,何况这种小玩意我三天就能做一个,以后有的是机会送林雾秋。
  “他什么时候要?”我问。
  “这个随你,等这个月展览结束,或者明天,都可以。”时教授答。
  一个刚毕业的小艺术家,本科毕设卖出六位数欧元的高价,是放到网上都会被人骂炒作的程度。我倒是没什么罪恶感,反正艺术品买卖就是一件王八看绿豆的事,只能说明我和那位神秘金主有缘。
  谈完正事我准备离开,临走前时教授叮嘱我,有空的话最好去医院看看医生,我一口答应,刚出门碰上宋禹川。
  他今天自己开车,看样子像是来买咖啡,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里走,差点和我撞个满怀。
  我堪堪避过,宋禹川同时回头,脚步一顿,“你……?”
  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天喝多了叫我下楼吹风,只见他目光停留在我厚厚的围巾上,皱了皱眉,仿佛在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话都懒得说,往旁边让了一大步,示意他先走。宋禹川不但不走,还挡在我面前,问:“你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快病死了。”我说。
  宋禹川一向不喜欢我口无遮拦,也没有闲工夫跟我拌嘴,直接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淡淡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谁啊?”
  只可惜我现在虚弱,这句话少了点气势。宋禹川眉头皱得更紧,说:“你死了我不好交代。”
  交代?我一开始以为是和宋家人交代,转念一想才明白,是和我短命的父母交代。
  宋禹川说完,不由分说地按住我的肩膀,像是怕我跑掉一样,一用力拖回身边。我没他高也没他有力,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拖到路边塞进车里。
  “宋禹川我操你……”
  “祁翎。”宋禹川坐进驾驶座,从后视镜里冷冷看我一眼,“嘴巴放干净点。”
  我不想看医生并不是我真的想病死,而是感冒没必要。去看医生也只是量体温,听心肺,再开几片扑热息痛让我回家多休息。但宋禹川不信邪,非要带我去。
  到医院果然是这套流程,看完感冒,宋禹川又问医生去哪里验血。
  “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我坐着他站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验血。看你是嗑药还是有病。”
  侮辱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宋禹川选了最不道德的一种,我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仰头看着他问:“怕我传染给嫂子吗?”
  宋禹川那双漆黑的瞳孔,从上往下看人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惹。比起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面色阴沉,目光冷厉,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警告过你一次,别让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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