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少爷被假少爷拐跑了 完结+番外 (雪满青)
这场互相不理会的幼稚战争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认输。
黑暗中压下来一个身影,宋季秋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是谁,刚刚想扬起微笑。
一双微凉的手松松地捂住他的眼睛。
许嘉平身上独有的草木辛香贴上来,宋季秋被迫扬起头,纤细的脖颈,喉结的弧度,唇瓣泄出一声喘息。
一个草率、轻而易举又绝望的吻。
宋季秋不知道许嘉平那样强烈的颓废感究竟来源于哪里,他口腔里的气息炙热,仿佛要把他包裹着吞没。
他们全身都是热的,指尖贴近眼睑的温度冰凉,宋季秋能感觉到睫毛的尾端软软戳着掌心。
灯光迟迟不来,无人在意隐蔽角落的晦暗爱意,周围人依旧在骚动。只有那位钢琴旁的小姐姐旁若无人,没有受任何影响,指尖不停。
宋季秋在晕晕乎乎中终于认出了这首曲子。
RiverFlowsInYou
在你身上流动的河。
“慢慢的,我心里的河在流淌
那等待的尽头是否会有我”
河水流淌向你,永不回头。
第37章 他的手克制不住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许嘉平承认自己在趁人之危。
把一切归咎于酒精的作用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黑暗中让那只内心的野兽横冲直撞。
反正之前游戏输了的惩罚也有这个,不是吗?
啪嗒。
灯光再次亮起。
重回光明。
许嘉平退一步藏到人群后,他痛恨自己的卑劣,可当宋季秋茫然的眼神再度慢慢找到他聚焦在他身上,傻乎乎地朝他微笑的时候。
他想,他完蛋了。
人群差不多到了散去的时候,元林、陶可、柳浩三个人醉醺醺的,一个都靠不住,宋季秋分别替他们打电话叫来出租打包送回家。
至于到了许嘉平这儿。
宋季秋有些为难,明明也可以和之前一样把人打包送走,但存了小私心,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许嘉平的脸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许嘉平眼睛闭着。
“你喝醉啦。”宋季秋了然,不然也不会突然就亲上来。
他抿了下嘴唇,像偷了腥的小狐狸,又忍不住再戳了下对方:
喝醉了乱亲人,亲到别人怎么办呢?
头回感情开窍的宋季秋无法形容内心纷繁复杂的感觉,最后悠悠叹了口气:
唉,许嘉平真烦人。
他把烦人精的手臂架到肩膀上,呼吸间灼热的酒气喷洒到他颈间的皮肤,泛起小粒的鸡皮疙瘩。
没有等到出租车,于是他们俩慢慢悠悠地走在空旷的街道。
宋季秋告诫醉鬼,不然喝了酒又犯了上辈子得过的胃病还到处散发荷尔蒙。
许嘉平没有回答,看上去真的喝醉了。
马路上一辆车飞驰而来,来不及伸手便呼啸而过,惊得月亮藏进了云里。
路灯照在他们的身上,拉出很长很长的影子。
容城已经进入秋天,也就年轻男孩儿时时刻刻散发着热气,扛得住冻,这会儿昼夜温差大,夜风一吹,激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季秋担心许嘉平着凉,赶紧加快了步伐,举目四望,终于拦到一辆车,把人搬了进去。
许嘉平的头轻轻倚着他的肩膀,睡着的许嘉平剥去冷冰冰的刺,被微光打磨得温和。
宋季秋不好意思地想,
有点想亲亲他。
他移开视线看了窗外好久,扭过来轻轻拍了拍许嘉平的头发。
很累吗?为什么睡觉还皱着眉头呢?
陶可惊喜发现他的努力果然是有作用的!
宋季秋和许嘉平一旦和平相处,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陶可在甜甜的空气里飞速度过剩下的大半个学期。
从一个夏天即将到另一个夏天。
高二下学期,学校大多班级的进度已经高考的一轮复习阶段。同学们过完一个年回来长了一岁,压力也多了一重。
宋季秋说得上轻松又算得上疲惫。
他靠竞赛保送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他还为这辈子选上物理这条路而感到神奇,毕竟这和他上辈子南辕北辙。
但自从重生以来,他想要的已经慢慢实现。宋家避开了许多坑,许嘉平在认真学习,家里人身体健康。
上辈子他为支撑支离破碎的家庭而被迫选择,这一辈子似乎可以过得不一样。
他已经很满足了。
天气渐渐转暖,夏天翩然而至。
身旁人翻了个身,他跟着把卷子翻了一面,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薄荷糖,一人一个,撕开包装纸塞到嘴里,清冽的凉意直往口鼻喉处冲,辣得让人一下子想掉眼泪。
旁边人吃完后也一下子清醒了:“换糖了?”
“嗯。”宋季秋甩了甩手里出不了水的黑笔,摸出另一只笔,头也不抬,“看你太累。”
许嘉平开学事理了个寸头,显得五官更加凌厉,但不知为何,最近总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做贼去了?还是熬夜复习?”宋季秋问。
许嘉平展平刚刚睡着时被压到的书本页,停顿片刻,低低“嗯”一声。
回答了跟没有回答一样。
宋季秋好笑,但习惯于他的应答。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他习惯于对许嘉平好,习惯了自己对许嘉平的感情。不过有些习惯可以表露,有些习惯却要悄悄不让人看见。
偶尔有些时候,他望向许嘉平时会鬼使神差把告白停留在唇边,再在舌尖转了几圈咽回去。因为当成朋友很不容易,所以没办法评估朋友到恋人的风险。
在许嘉平面前,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一名冒险的投机者。
“最近好闷啊。”柳浩在前桌疯狂用作业本当做扇子扇风。
“是啊,太热了。”陶可热到吐舌头,活像路边的哈巴狗。
柳浩嫌弃地把他推远点。
早先几年,学校里还没有普及空调,学生上完课全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人人桌子前备着个小风扇吱呀作响。
隔壁组的元林长腿一挎,横在走道中间,一副大爷儿样:“一中能不能别那么抠,我可以让我爸捐钱装空调。”
“听说学校得先重装线路。”宋季秋说,“不过这几天热是因为台风快要来了吧。”
南方沿海城市有个神奇的假期之一就是台风假,气象局发布台风预警后,教育局会体贴地给学生放假呆在家里。
上午第四节 课快结束,校内广播忽然被打来,传来嘈杂刺耳的电流声。然而以往总为此叫苦连天的学生忽然来了劲儿,相互对视一眼,满脸兴奋。
果然广播里教务处主任平翘不分的塑料普通话通知:“同学们,教育局紧急发布通知,由于台风原因,今天下午放假,周六周日不上课,下周一是否上课另行通知。”
沸反盈天,堪比过年。老师压不住欢呼雀跃的学生们,无奈笑着摇头,没准备继续讲课。
下课铃一响,大家提起早早收拾好的书包和同学们道别后往外冲,比窗外的小鸟更加雀跃。
宋季秋被迫不及待赶回家的元林死命拉扯,坚持没走和许嘉平道别完:“有什么问题记得来问我,注意身体,熬夜别太狠了,下周一见,拜拜。”
许嘉平坐在座位上,纵容地轻笑了一声:“好。”
宋季秋定下心,背好书包和元林一起回家。
宋家的司机不知道这个消息,于是他蹭了元林的车回老宅。
从他的母亲吴丽云定居国内之后,宋季秋一般都会在周末回老宅陪她,平时上课则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住着。
吴丽云对他提前回来先感到诧异,再是惊喜,温柔地拿出烤箱里刚烤出炉的小甜点摆到桌前。
有家人的陪伴,吴丽云的病情逐渐好转,很少会发生情绪失控的情况。这会儿轻言细语地关心完宋季秋一周的生活,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才放他上楼休息。
宋季秋向来有规划,有条不紊写完作业之后开始拿起手机回复信息。
除了重要的家人,置顶里还有一个四叶草头像的人,他思考片刻,翻开练习册挑了几道题发过去让对面完成。
对面很久没有回他。
宋季秋对着屏幕指指点点:你怎么敢的啊!
台风天的威力终于抵达容城,屋外的绿植被风刮倒了一大片,一阵一阵的暴雨不断冲刷地面。
已经是第二天,许嘉平依旧没有回他。
宋季秋沮丧地撇撇嘴,下来陪吴丽云聊天。
头顶的吊灯灯光柔和,桌上的伯爵红茶香气醇厚,老式留声机倾泻出流畅的钢琴声。
宋季秋对着迟迟没有回复的手机界面竟然感到一阵没有由来的恐慌。
吴丽云望向窗外忽然叹了声气:“所幸玫瑰养在温室里没事,可惜了这些树木……”
宋季秋久久盯住暴雨下将折不折的一株树苗,心脏难受得厉害。
似乎有一双手缓缓拨开眼前的雾气,他忽然想起:上辈子许嘉平就是在高二升高三的时间退学,离开学校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手克制不住颤抖,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