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少爷被假少爷拐跑了 完结+番外 (雪满青)
“陈问?”
大夏天的,陈问外头套了个一中的校服,看来是偷偷溜进来的。
他上下打量宋季秋,想要强行撑起一些恶意,一对上对方却立刻烟消云散。
明明男生穿女装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笑料,可是宋季秋大方坦荡,让那些背地里的窃窃私语到他面前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问很羡慕他。
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巧。”
其实不巧,他是特意找认识的同学把他带进来的。
他继续鸡蛋里挑骨头,抱臂耸肩,眼角一斜:“我看到你的演出,你演得也就那样吧,天台告白那一段主人公明明要表现互诉衷肠的喜悦,你在那儿愣什么神……”
宋季秋不习惯脸上有妆的感觉,正拿纸巾胡乱抹过额前的汗水,闻言拉下盖在眼前的纸巾,露出圆圆的杏眼,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发呆了?”
陈问翻白眼:“我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
陈问在演技上似乎有些天赋,以后准备考艺校,到娱乐圈混口饭吃。不过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面对宋季秋脱口而出。
好在宋季秋没有流露出他担心的嘲讽,边走边捞起两瓶后台的矿泉水,递过一瓶给他:“好热啊。”
然后两个人顺其自然找了个台阶坐下。
陈问喝着水,在宋季秋难以忽视的灼热目光中坐立难安,终于扭头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
宋季秋深呼吸,犹豫地抛出在心里百转千回的问题:“什么是喜欢?”
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寻求他人帮助,这是他多年学习所得的经验。
陈问紧紧盯住宋季秋精致的脸庞,他的睫毛眨了一下,像蝴蝶的翅膀,里面明晃晃透露出纯粹的疑惑,像遇到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又或者难以解决的少年心事。
陈问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狂笑:
许嘉平,你牛什么牛。
他又想:宋季秋可真是个傻子。
两个长得好看的傻子对着窗户纸想要逗对方开心,而他就是个路过驻足观看的行人。
他和傻子计较什么呢?
陈问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个好人。
什么是喜欢呢?
脸红结巴可以解释为紧张,患得患失可以解释为害怕,偏执占有也可以勉强解释为友情。
陈问说:
“当你为了他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
宋季秋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35章 好像他们不会再是朋友一样
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宋季秋回家坐到书桌前几乎要一整夜。
天亮了,他熬了一宿儿反而精神奕奕,总算把心里头的想法梳理明白。
喜欢就是喜欢,反正他的喜欢没有碍着任何人。而且他本来就当许嘉平是好朋友,习惯对他好,现在从朋友的身份换上暗恋者的身份,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成功做好自己的心理工作之后,他心安理得地背起书包到学校和许嘉平同桌。
“早上好。”
许嘉平伏在桌上,头发懒洋洋翘起几根,露出的手臂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宋季秋心虚地移开眼睛,在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做人要有良心,人家当你是朋友,你不能因为一己私欲馋人家身子。
他拉开椅子清了清嗓子,小声读起课本里的诗句。
许嘉平歪头露出小半侧脸,瞥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直起身,从桌堂中摸出一本书。
隔了一个手肘的距离,两个人心照不宣,对书本发愣。
夏天似乎在窗外悄悄蔓延。
他俩自从校园文化节之后就成了红人,贴吧的相关帖子hot了好几天被顶在首页下不来,走在路上时不时也有人藏不住认出人后兴奋的眼神。
宋季秋怀疑他女装的照片将千古流传,多年以后同学聚会也能被翻出来放到大屏幕上鞭尸处刑。好在他很有乐观精神,无所谓大家的想法,跟着开玩笑的人一起乐呵呵的。
再怎么玩闹,容城一中的主流仍然是学习。话剧风波的余韵很快消散,大家迅速被将至的月考转移注意力。
宋季秋自认为对许嘉平近期的学习成果培养卓有成效,破天荒地期待起考试,期待起最后的结果。
成绩出来那天,宋季秋拉上愁眉苦脸的元林提前去办公室打听消息。
办公室的老师们附近围了一堆打探成绩的学生,见到宋季秋大为诧异:“学神,你来做什么,你是第一,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太气人了吧,我怎么又是第二!”
宋季秋笑着往里挤,嘴上谦虚,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没有,我来看别人的,就随便看看。”
几张A4纸用软件拉出一份年级的排序,宋季秋犹豫片刻从正数开始找起,前五十名几乎是熟悉的名字,越往后眼睛越花。他眨眨干涩的眼,皱着眉头往后数。
旁边的元林忍不住出声:“季秋,你找我怎么能从名单正面看起,从倒数算马上就能找到我了!”
宋季秋狠心戳破他的幻想:“阿林,我没在找你。”
“哦。”元林像卸了气的皮球小声嘀咕,过了一会儿忽然跳脚,“那你找谁,找许嘉平!我跟你说,他指定也是倒数!”
宋季秋没有理会,终于在一沓排名的中间页找到许嘉平的名字。
250名。
宋季秋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半天没憋住,笑出声。
元林探头探脑瞧见这个数字跟着笑了一会儿,慢慢凝固起笑容:“卧槽,他怎么考得这么高?”
一中的一本率高的惊人,两百多名意味着能上一本不错的学校。
周围人闻声凑过来,瞪大眼睛,再紧急转动机灵的小脑袋瓜确认一中并没有什么同名同姓的人。
许嘉平考二百五,简直和医学奇迹一样感人!
“不会是作弊吧?”一众人中小声有了句嘀咕。
“不可能!”
那个同学话音刚落,转头就听见一声反驳,惊讶转身,竟然看到宋季秋沉下来的一张脸。
少有人看见过宋季秋的脸色差到这种地步。
周围人四下退后一步呈现散开的姿态,给那位讲小话的同学专门空出一块地盘。
那人一哽,碍不住面子选择强撑:“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许嘉平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谁不知道,也就你宋季秋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一个劲的维护他……”
这人也算个富家少爷,宋季秋认出他是资料里曾经欺负许嘉平小团体的一员。
宋季秋走到他的面前。
没有刻意冷下脸,他的表情天生带上柔和,头顶办公室暖黄的灯光在此时此刻衬得他像个玉雕。
然后,玉雕给了他一拳。
他应声而倒。
宋季秋揉了揉拳头,轻轻啧了一声。
爽了。
周围人傻愣愣站在原地很久,终于有人从震惊中恢复清醒,象征性地扶了一把,接着无情地保持傻愣愣的状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许嘉平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渍。
冷光中卫生间地面几个人蜷缩成一团,全身止不住的抖。身旁散落了几部屏幕碎裂如蜘蛛网一般的手机。
木门吱呀摇摇欲坠,布满的涂鸦中夹杂许多裂开的缝隙,挤了一点到里头潮湿阴暗的环境中。
宋季秋前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自首的时候,没找到教导主任的身影,却意外收获了许嘉平又要被处分的决定。
他跨出门栏,穿过走廊,脚步越来越快,将议论声伴随风声抛却在耳后。
无非是些“狗改不了啥啥”的轻蔑言论。
走廊尽头,教导主任敦实如山的身形将许嘉平挡住了二分之一,剩下二分之一露出淤青的手臂,擦破的皮肤和汗湿的鬓角。
教导主任的怒火似乎已经走向尾声,正在做总结陈词:“许嘉平!我以为你这次考试好不容易考好是终于消停懂上进了!”
“没关系。”许嘉平懒散将腰靠到走廊扶手,“反正不是作弊的吗?”
一句话把教导主任好不容易平复的火气拔高到最高点,跳起来揪住许嘉平的耳朵:“臭小子,你当我们老师是傻子吗?”
许嘉平吓了一跳,连忙狼狈弯下腰配合主任的身高。
教导主任冲他耳边吼:“许嘉平,你记住,我们是老师。”
因为我是老师,而你是学生,不管你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老师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学生。
这年头体罚逐渐管得严了,教导主任很快松开手,嫌弃地推了许嘉平后背一把:“先去医务室,以后再找你算账。”
许嘉平难得窘迫,嘴唇动了一下,沉默地低头往医疗室走去,他的刘海长了,刺在薄薄的眼睑上有些痒意。
打开医务室的门,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了?生病了吗?”他打量宋季秋。
宋季秋说:“打架了。”
许嘉平没想到得出这样的回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季秋拍了拍长椅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下:“我帮你涂药。”
许嘉平还想拒绝,被宋季秋轻飘飘的眼风一扫,话音吞了一半,喉结一滚,回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