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少爷被假少爷拐跑了 完结+番外 (雪满青)
许嘉平冷眼看他。
何鑫这人自私自利,有权势就欺压别人,没权势之后恐怕只会怨恨周围的一切,而不会后悔以前做过的错事。
他移开眼睛,这种垃圾多看一眼都伤眼。
路灯一瞬间亮起来,但他们所在之处的那盏似乎坏了,许嘉平正打算离开,后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许嘉平!”宋季秋朝他跑过来,“你还没走啊。”
跑到跟前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他定睛一看:“何鑫?”
宋季秋对何鑫很防备,马上转身观察许嘉平,确认许嘉平没有受欺负,这里人烟罕至也不可能再给何鑫陷害人的舞台,他松了口气,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何鑫想起整件事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宋季秋,如果不是宋季秋出面,他可能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对上宋季秋干净柔和的面庞,眼珠子一动不动,像在诅咒:
“宋季秋,你居然维护他?许嘉平抢走你十几年的人生,谁知道他和你交好是不是存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我等着看你栽跟头的那一天。”
许嘉平心头一跳。
宋季秋眉头皱得更深:“你有病吧?”
许嘉平要是能和他交好,他用得着那么劳心劳力天天惋惜没有送出去的早餐吗?
“何鑫,你怎么这么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加诸到别人身上,你自卑不代表别人自卑,你阴暗不代表别人阴暗,你急得跳脚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宋季秋烦死了,类似的言论从上辈子听到这辈子,他听得耳朵起茧子要逆反了,非得逼他官宣他和许嘉平社会主义兄弟情一生一世坚不可摧才能闭嘴吗?
等他把目光移向许嘉平,顿时清醒了一点。
哦,没事了。
他和许嘉平还不是兄弟呢。
妈的。
更气了。
“你知不知道许嘉平在……”何鑫还想说话,许嘉平随意踢起路边的小石子击中他的膝盖,他一声痛呼跪到地上,一抬头许嘉平的脸色似乎更加可怕。
“还不滚。”
何鑫不敢多说,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快速跑开。
“晦气。”
天色再黑也能看见宋季秋把脸皱成一团,全身散发着不满。
“宋季秋。”
何鑫的话难听,可是却道出了一点,他占了宋季秋十几年的人生,他恨宋家,宋季秋就不恨他吗?
可宋季秋确实不恨他。为什么不恨呢?许嘉平感到疑惑。
“许嘉平。”宋季秋紧接着念出他的名字,停止了他没出口的疑问,“我给你变个魔术。”
宋季秋原地跳起来一下,动作轻巧得像只起跳的小猫,黑发随着被带起的风而凌乱。
刷拉。
在他落地的同时,在他们头顶的路灯亮起来。
路灯下宋季秋眼睛亮晶晶的,翘起来的嘴角弧度明朗,嘴唇红润,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
好像一下子照亮了世界。
“魔术。”宋季秋说,仰头看他。
许嘉平第一次有了一定要抓住什么不再放手的野望。
第16章
“你后天晚上……”许嘉平问,话出口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后天晚上怎么啦?”宋季秋和他一起往校门外走。
许嘉平说:“本来想问你要不要来看车赛,但是现在我不想你来了。”
宋季秋被他的逻辑逗笑:“所以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对吗?”
“嗯。”许嘉平答应得挺理直气壮。
这次的车赛和上回宋季秋看的友谊赛不一样,多了竞技的性质,甚至由于过于丰厚的报酬算得上赌命。
这是许嘉平目前能想到来钱最快的途径。
宋季秋本来胆子小,来看比赛可能会吓到。
许嘉平心里想得再怎么温和,说出来以后永远是最恶劣的表达,奇怪的是宋季秋见怪不怪,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
“没关系。”宋季秋乐观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后天晚上我本来也没空,没法给你邀请我的机会。”
许嘉平笑了一下,问:“这样你都不生气,怎么样你才会生气?”
宋季秋一脸无语:“你这人天天能不能想点好,思想积极一点,哪儿能盼着别人生气呢。”
许嘉平沉默几秒,耸了耸肩。
他没盼着别人,就盼着宋季秋。
怎么说呢?逗起来特好玩,让他想起小时候院子里攀上墙以后拿着小鱼干哄怎么也不肯下来的猫儿。
宋季秋说后天晚上有事倒也不是托辞,而确实有行程的安排。
陈家的老爷子过八十大寿要举办生日宴,宋家、元家都在邀请的范围之内。
面上说着是生日会,实际上都是各家之间生意场上的斡旋。
宋季秋由他爸爸宋居安领着,绕场一圈介绍各家人。
宋季秋十几岁归家,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造成了别人都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别人的局面。原来每次参加宴会,他只能边维持微笑打招呼边疯狂把人脸、名字和资料上的信息对上。
不过现在他多了前世的经验,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在场几乎每一位的身份、性格、家庭、投资思路等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些东西全由上辈子的许嘉平手把手教会他。
宋居安有些诧异于宋季秋的如鱼得水:“小秋,长进不少。”但他又莫名担忧宋季秋是不是给了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你爸我还能在公司干好几年给你铺路。”
宋家自从接回宋季秋以后,全家上下就是以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嘴里怕摔了”的态度对他,但凡宋季秋上进一点,他们就恨不得他立刻放下工作原地休息一周。
宋季秋无奈地笑:“爸爸,我想帮你多分担一点。”
宋居安是个可以平稳掌握方向的舵手,却不是一个可以开辟新航线的船长。
因此,前世宋居安每天劳心劳力,忙起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仍然难以避免一条偏离航道的船重回轨道。宋家破产后,宋居安更深感罪孽深重,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既然能重来,他当然希望提前帮上父亲的忙。
宋家的瓦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后来他复盘,或许从他大学进入宋家公司时,宋家实际上已经暗含危机有了财务漏洞。
别人都道是许嘉平对宋家的报复,而宋季秋却敢确定不是许嘉平的原因在于,
许嘉平了解他,他同样了解许嘉平。
那种藏内鬼、造谣抹黑、偷偷摸摸出阴招的方法许嘉平根本不屑去用。
他站在大厅中央,男男女女身着华服,觥筹交错,水晶灯折射出华丽的光芒,给每个人披上一层光彩照人的皮囊。
所以内鬼会是谁呢?
宋季秋觉得自己现在像狼人杀时在排狼坑的闭眼平民,至少他最怀疑徐敬在的徐家。
附近一波正聊天的人谈话内容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何家的事你们知道了吗?”一个中年男人刚好拿出一叠资料,起了个话头。
何家也就是何鑫家,宋季秋耳闻何家资金链出了严重的问题,而且原先被压下的死了人的工程事故被爆出来,全社会全在谴责,因为信任危机现在没有一家金融机构肯借贷给他。
另一位回复:“得罪人了吧?”
一系列事件环环相扣,肯定有人在背后推动,但由于过于巧合,又抓不住什么马脚。
他们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宋季秋,挂起自以为慈祥的笑脸和宋季秋打招呼:“是小秋啊,要不要来看一看,先学习点以后好给你爸爸帮忙。”
中年男人把资料递给宋季秋。
“听说小秋成绩很好,老爷子也该放心了。”
宋季秋笑得谦逊,接过那几页纸快速浏览。
“小秋优秀,比上一位……”男人话说到一半,被同伴用眼神制止。
上一位当然在指许嘉平。
宋季秋笑容不变,装作没有听见,翻阅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
身旁的人继续原先的话题,一位大腹便便约莫五十岁的男人冷哼一声:
“打狗也得看主人,我倒想见识一下谁敢把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
男人姓张,何鑫家依附张家的势力,但出事后迅速被抛弃。豪门好脸面,这些人的眼中除了利益以外,面子大过天,他说出来这样的话众人并不意外。
宋季秋指腹蹭过纸张锋利的边缘,微微摩挲了一下。
“怎么样,小秋。”中年人笑眯眯,“有没有看出什么?”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并不指望宋季秋说出什么。
宋季秋回以礼貌的微笑,似乎有些犹豫:“叔叔们都在,哪儿轮得到我看得出什么。只是,看上去有人从里面捞了挺多。”
事后受益最多的往往可能是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人。
张家的负责人脸色僵硬:“徐家把何家剩下的蛋糕全吞了,徐家和何家没仇,和我家可结过梁子。”
看样子是把徐家怀疑上了。
剩下的事就与宋季秋无关,他轻声与他们道别,不动声色地退到大厅边缘,神情冷了下来。
别人不清楚,他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