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陷在欲望中的脸是这世间唯一能够让他心动的景色。
丛暮让他弄出来一回,接着整个人被搂着腰抱上洗手台,他雪白的一身灼热皮肉贴着冰冷的镜面,身子还在细细抖,却倚着镜子懒洋洋地笑:“活儿不错,这些年没少练吧?”
景云臻的性器挤在他后穴上往里凿,手上轻轻摸摸他脸:“碰见你就无师自通了。”
他低头想去吻他,丛暮一转头:“先去漱口。”
景云臻冷笑一声,捏着他两颊凶狠地吻上去:“自己的东西还嫌弃?”
这一次景云臻做得细致而温柔,把性事的节奏拖得很长,丛暮忍不住夹着哭腔凶他,要他重一点再深一点,景云臻憋得额上青筋都崩出来,忍受着身下巨物蓬勃的跳动逼丛暮叫老公。丛暮让他磨得瘙痒难耐,两条长腿细细地打着摆子,闻言大骂一声:“你他妈做到一半阳痿了?!”他撑着手想要摆脱身后男人埋在体内的巨物,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赶紧滚蛋,老子找别人……嗯啊!”
下一刻,他终于得偿所愿,男人的性器又深又重的凿进来,速度快的像马达。丛暮小腹微凸,粗长一根凶器杵在身体里,在快速的操弄他下不得不抓住床头以防止自己像个癫痫一样摔下床。景云臻进的太深了,好像胃袋都要被捅穿了,操,种马,丛暮暗骂。
刺激太过,他胸脯往上弹了一下,整个人神志都模糊了几秒,交合处水沫涌上来滴滴答答的挂在穴口,像是贪吃的馋嘴。景云臻让他激得双目通红,恨不得把人干死在床上,哪儿也不用去,那张小嘴再说不出找别人的话……不行,嘴还得留着叫床,妈的,这小东西叫床的声音可太好听了,他敢肯定,等到他八十岁的时候丛暮喘一声他也能立马硬起来。
“嗯……慢,慢一点,云臻,哥哥……慢一点……”这时候倒会说好听的了,身子软的像水一样流在他怀里,半截艳红的小舌头吐出来,眼里勾人的光像是一张兜头大网,景云臻心甘情愿的被这网捕住——他抱紧丛暮,痛快地射了出来。
五月中旬,丛暮在酒店咖啡厅见到了来国内开会的Niki,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但是丝毫不见生分。Niki仍然优雅美丽,她穿一套香奈儿紫罗兰色套装,一头金发在阳光照耀下粼粼发光。“Colin很担心你,”Niki微笑着说,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但仍然亲切动人,“可是我觉得你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其实我自己也拿不准,我好像能感觉到一些心理变化了,虽然这种变化不总是让人愉悦……”丛暮在她跟前略微放松,他苦恼地蹙了蹙鼻子,“所以我有时会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痊愈了,有时却又觉得病情加重……”
Niki浅蓝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那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变化?”
丛暮一愣,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半晌没有出声。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Niki问他,“那天你进诊室的时候左臂在滴血,衣服也被划得七零八落,简直要把我吓坏了。但是你非常平静,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我拿了绷带给你包扎,你突然抬起眼跟我说,”Niki清了清嗓子,模仿丛暮那种毫无波澜的冷淡语气说,“我来的路上遇到了八辆车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我前面的那辆车完全被撞扁了,车里五个人当场死亡,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和两个老人,但是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难过和怜悯,医生,你说,我还算是个人吗?”
丛暮似乎有点犯了烟瘾,他两只手指轻轻捻了一下,低声道:“我那时刚开始能够理解自己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很多时候会产生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或者是一个机器,活着只是因为不被允许死去————那种感觉算不上是好。”
Niki蹙眉道:“我以为你这些年总该有一些好转?”
丛暮笑了一下:“我只是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就算一辈子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话音刚落,手机突兀地响起铃声。
他皱眉,按下挂断键。
另一边,景云臻拿着被挂断的手机出神。
蒋时站在办公室里,弓着腰看老板神色几度变换,终于,男人把手机抛开,眼神冰冷地落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镜头的焦点是坐在玻璃窗前的一对男女,丛暮穿了一件军绿色的短款风衣,左手放在咖啡杯上无意识地敲打,对面的金发女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他露出那种小孩子一样甜蜜的笑。
“去查,”景云臻说,“这个女人什么来头,他们谈了什么,现在去。”
蒋时领命出去,景云臻靠在老板椅上,冷着脸透过屏幕看两个人谈笑。他本来认为这些天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些进步,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每个周末他接丛暮去麓县的福利院教孩子们画画,两人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偶尔夜里在同一张床上温存,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情,而不再像两个针锋相对的刺猬。景云臻找遍了理由来解释丛暮的些微变化,最后只能无奈的得出结论:他们的转折点开始于那次双方都感觉很棒的性爱体验。
可是景云臻现在才不得不强迫自己从盲目的乐观中醒来,他们之间仍然横亘着巨大鸿沟。丛暮从不肯向他透露自己的生活,也不肯将他纳入自己的圈子里。他试图主动踏入,但总是遭到无声的阻拦。就像现在,丛暮不会告诉他自己在跟什么人做什么事,即使他问,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明明过去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丛暮像围在他身边的小鹦鹉,事无巨细地阐述自己的生活,渴望得到他的任何一点回应。
景云臻有时也会气馁,试图说服自己,他们之间的频次已经错开,丛暮想要得到关注的时候得到的只是自己的敷衍,而现在自己的渴望已经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但是他每次都非常迅速地反驳自己,就算丛暮不在乎他又如何呢?这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吗?只要自己还能在他身边就够了,奢望太多总会失望。
而他真正害怕的是祁卓————那个不在丛暮身边却无时无刻不在他心里的男人。他忌惮任何可能跟祁卓有关的人和事,担心他会把丛暮从自己身边抢走————即使丛暮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恬不知耻地做着丛暮的情人,日复一日地痛恨丛暮的正牌男友。
景云臻伸手盖住脸,长长叹气,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肯结束,永远不肯结束。
当天他再没有联系到丛暮,没人回他的电话和消息,对话框里是长长的自言自语,景云臻写生日快乐,我为你准备了蛋糕和礼物,即使心情不好也要吃饭,能不能让我见你一面……
无人应答。
第二天他在陵园门口等到一身黑衣的丛暮,脸色苍白的男人并没有看见他,带着满身的露水和显而易见哭红的双眼上车离去。
景云臻坐在车里吸烟,他最近重新染上烟瘾,抽的凶猛无比。
手底下的人行动很迅速,他已经知道了那个金发女人的身份,伦敦非常有名的心理诊疗师,曾经作为丛暮的心理医生与他建立下深厚的友谊。可是关于丛暮的病症,他们没有丝毫头绪,所有诊疗记录都作为秘密文件守口如瓶,这是执业医生的素养。
景云臻抽尽了一包烟,抽出手机给蒋时打电话:“去请那位女医生,我有话要亲自问一问她。”
景云臻说的“请”,下面人清楚是什么意思。他驱车回到办公室,不到一个小时,蒋时敲门进来,毕恭毕敬地说:“景先生,那位女医生在会议室等了。”
景云臻迈进会议室的时候还听见女人气愤的声音:“我要求你们立马放了我,不然我有权到大使馆……”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见你一面,女士,”景云臻从容不迫地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叫景云臻,关于Lawrence的问题,我想要跟你谈一谈。”
第60章
丛暮从城南的小巷里拐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黑暗中车子滴滴两声,他坐进驾驶座,将包放在副驾驶座上,垂眸看了它许久,之后无声地将脸埋在手掌里。
这世上的事是如此错综复杂,即使抽丝剥茧也未必能说得清谁是谁非。丛暮今日受到的震动已经足够巨大,巨大到颠覆了他往日所有的认知。
第二日他致电霍松凯,某些事情的真相需要由他飞过去详谈。
刚到英国的时候丛暮与霍松凯仓促地通过一次电话,电话中只请他帮忙处理自己留在国内的物品和手续,并不肯告诉他自己身处何处。往后几年间,丛暮完全与任何人失去了联系,直到后来他的病慢慢好转,才再次主动联系了霍松凯。
他这位霍伯伯始终包容爱护着老友的这个小侄子,即使他做的再出格也唯有纵容,丛暮对他不是不感激。
他临走时接到祁卓的电话,说他那边的工作告一段落,祁三东窗事发,他亲生父亲必定会尽全力帮助祁三铲除异己夺下大权,到时候祁家大乱,他可以坐分一杯羹。
丛暮不知为何心神不定,只反复叮嘱他小心再小心,祁家有多难对付自己不必说,可是走到现在,祁卓根本不会再后退。